聂云的心神巨震,他意识到,这场游戏的规模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谭松龄的野心,藏剑门的计划,还有这个女子的身份,都指向了一个更加庞大的目标——天下。
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他知道,自已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被动的参与者,而是这场游戏的关键人物。
女子预想中,聂云在得知这背后的巨大漩涡后会知难而退,想办法丢掉自已这个烫手的山芋。
毕竟见利忘义的小人,往往并不是蠢货。
哪知这个男人又露出那傻气腾腾的笑容。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不羁和自信,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毫无畏惧。
聂云出神地望着眼前这个一身尘土的女子,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他们?是谁?郡王爷?”
女子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
她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屑,似乎是在讥讽聂云的无知和无畏。
聂云微微一笑,“奇货可居也,现拿着,再待价而沽。”
旋即温柔而真诚地看着女子:“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
女子冷哼一声,她的回答中带着一丝挑衅:“就怕你没那个命。”
聂云仰头大笑。
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惊起了一片渡鸦,它们扑棱着翅膀,发出嘎嘎的叫声。
“爷最不缺的,就是命!”
无论那边混战的结果如何,等过几日自已再想办法打探。
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避得远远的,顺带从这个女子口中,再套出些东西。
聂云的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他知道,这个女子身上一定隐藏着更多的秘密和信息。
聂云眯起眼睛,一把抓起女子纤瘦的手臂,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狡黠和决绝:“他们要你去陵郡,我偏不!”
说完,大笑声中背起女子,朝西边走去。
往南是陵县,往北是死路,东边可能遇到截取粮道的中周军,西面最为偏僻荒凉,也最安全。
聂云选择了一条最不引人注目的道路,他和这个女子一起,消失在微弱的天光中。
南夏边陲,尤以西面最为荒凉混乱。
这里南接南蛮,北靠荒原,西面是更加荒无人烟的大山,寻常百姓早就逃荒了,只剩下一些山贼,马匪不时聚集。
过往的行商偶尔落脚,但也是匆匆离去,不愿在此久留。
一片天的沙尘,席卷着荒凉之地,隐隐约约,一座破败的客栈出现在二人面前。
聂云抹了一脸的尘土,狠狠唾了一口。
然后抖了抖背上的女子:“喂,这里来过没?”
女子竟然在颠簸中睡着,她有些惊恐,旋即恢复如初,眯着惺忪的眼皮:“之前路过,没进来过。”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显然对聂云的行为感到无奈。
聂云:“哦,那你看这是不是正经客栈?”
女子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虽然聂云也看不到:“我哪里知道啊?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正经客栈?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收了回去。
想问他脑袋有没有事,但想想还是算了。
不管有没有事,那又能如何呢?
终究不过是一个疯子带着一片浮萍罢了。
聂云大步流星向客栈走去,一脚踹开门:“出来接客啦!”
他的声音在荒凉的风中回荡。
半晌,除了房顶的灰尘,再无任何回应。
客栈内一片死寂,只有孤寂的风声在回响。
聂云放下女子,让她坐在一张还算稳固的椅子上。
聂云在破败的客栈中东翻西找,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忙碌。
他的头也没回,却好似发现了女子排山倒海的倦意:“吃点东西再睡。”
女子强打精神坐直,实际上,她已经习惯了忍饥挨饿。只是被人发现,她实在不便趴下大睡。
不久,内屋传来咯咯咯的声响,打破了客栈的宁静。
聂云的眼神凝重,神色肃穆。
他把寒霜剑挥了挥,甩掉上面的血液,缓缓没入鞘中。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从容和自信。
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能够应对任何挑战!
地下,静静躺着的,是一只辛苦练习两年半的老母鸡。
这只鸡在聂云的手中,从一只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一道美味的佳肴。
又过了半晌,已经在桌上磕头的女子,被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吸引。
啪!
聂云将那盆白斩鸡放在桌上。
“吃吧。”
聂云率先动手,扯下鸡腿,塞到女子手中。
女子握着鸡腿的手有微微颤动,热气腾腾中,热泪腾腾。
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这是她久违的温暖和关怀。
她急忙背过身去,却不知道聂云全然没注意她,只是在认真与鸡腿亲密接触。
聂云的吃相并不优雅,但却透露出一种牲口般的朴实和对食物的真诚。
等女子回过神,开始小口小口啃鸡腿的时候,聂云已经端着一盆的骨头扔进了后厨。
聂云望着女子,目光柔和,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温暖而细腻。
女子便停下了动作,她的大眼睛与聂云对视,只是这次对视,少了几分淡漠和锐气,多了一丝茫然和局促。
聂云笑道,他的笑容如同阳光穿透云层,明亮而温暖:“你这样吃,难怪瘦成这样。”
女子嘴唇微张,似要辩解,终究还是没说话,继续小口小口吃着。
她的动作虽然依旧矜持,但眼中的光芒却变得坚定和有力。
聂云仿佛看穿了她,漫不经心地轻笑:“人决定不了过去和未来的遭遇,但你现在手中的肉,却是你可以肆意而为的命运。”
女子愣了一下,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深思。
片刻之后,她大口大口地啃食着手中的鸡腿,动作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豪迈和放纵。
她像是在啃食着所有的屈辱和不甘,将它们一口一口地咽下,转化为自已的力量和勇气。
聂云背过身,轻叹,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和释然。
他竖起剪刀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耶。”
玉玺宝贝等我,我来了!
聂云的心中呐喊着,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
他知道,自已距离那个传说中的玉玺越来越近了,那可是能够决定一国命运的宝贝。
这丫的一看就是个逃难的公主,聂云心中暗自思忖。
她的举止投足之间,尽管落魄,却依旧难掩贵气。
比惨没人惨的过自已,聂云自嘲地笑了笑。
他的经历可谓坎坷,从十世的轮回中,他什么苦难没有经历过?
理解共情完全属于是向下兼容了属于是。
聂云正得意间,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爹,进贼了!一大一小,一男一女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