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聂云提着寒霜剑,疾步登上高地。
他的战袍在风雨中猎猎作响,剑光在闪电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冷冽。
遥望前后两方,都是火光四起,杀声震天。
黑水河方向,密密麻麻的黑点,如同潮水般涌来,敌军的船只一艘接一艘地靠岸,尽管两队弓箭手点燃泊岸之船,但依旧是杯水车薪,仅仅延缓了一些攻势。
聂云紧握剑柄,怒骂:“妈的,这说是中周军我也信!是哪个王八蛋下的血本!”
此地距离陵县不过八十里,自然不可能是中周军,但聂云也实在想不出,哪来这么多人?
他粗略估计,不下千人。
聂云心中叫苦,他紧握寒霜剑的手指节发白,指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即便早间答应陆长风增派三百人,恐怕也无济于事!
谁能料到,除了原本估计的马贼,和可能会遭遇的中周军,竟然会出现这么多不明的敌军?
正在这时,传令兵飞扑而至,跪倒在泥泞中:“报!公子!公孙志大人……动了,正朝我军大后方奔袭!”
传令兵的声音急促,带着一丝惊慌,显然情况紧急。
聂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
他迅速下令:“传令,所有预备部队准备迎战!再调两个队弓箭手继续射击,不要让他们轻易上岸!”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穿透了风雨和混乱。
传令兵领命而去,聂云转身,目光如电,扫视着整个战场。
刘长卿策马奔来,神色火急:“公子,公孙志那厮,今晚带的都是一流剑手,可否增派人手给我?”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显然已经感受到了压力。
毕竟刘长卿守的可是两家的生辰纲,那是绝不能失手的!
聂云刚要说话,一个探子满身是血,飞扑而来:“公子,黑水河战线顶不住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显然前线的战况已经到了危急关头。
刘长卿也吃了一惊,他猛然发现,前方黑影如潮,正杀过来!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两百人,公子!我们只有两百人啊!”
刘长卿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面对数倍于已的敌人,两百人的队伍显得格外单薄。
聂云沉着脸,面色冷峻,他一把抓过刘长卿的肩膀,眼神坚定而冷酷:“公孙志不足为患,但若其他势力介入,则放弃谭松龄的生辰纲,死守那三箱东西,去吧!”
刘长卿被聂云的气势所震慑,他定下心神,重重点头,驾马飞驰而去。
聂云火速传令,他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清晰:“不要管那群马贼,全速撤离,汇合刘长卿固守生辰纲!其余人,跟我增援黑水河!”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显然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的身影在雨中穿梭,迅速撤离,向着刘长卿的方向汇合。
聂云带领着一队精兵,向着黑水河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雨如磐,天地间一片混沌,聂云和他的队伍在雨幕中急速前行,他们的身影仿佛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带着决绝的勇气冲向战场的深处。
战马的蹄声在泥泞的道路上沉闷地响起,与风雨声交织成一首悲壮的战歌。
刚走没多远,他们便看见已方的四队弓手在败退中与敌军展开惨烈厮杀。
这些弓手平日里是部队中的骄傲,他们在远距离开弓杀敌的技艺精湛,近战中更是以超凡的臂力著称。
但在数十倍于已的敌军面前,即便是精锐也难以力挽狂澜。
幸而,黑水河的存在阻挡了敌军的大规模进攻,为弓手们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聂云目睹这一幕,心中明白,若非这条河的天险,已方的防线早已崩溃。
聂云大喝一声,声音穿透风雨,如同战鼓擂动,带着士兵们奋勇加入战场,与敌军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靠着这股生力军和聂云的惊人剑势,硬生生砍出一条血路!将战线重新稳固。
聂云拔出了插在一具尸体上的寒霜剑,剑锋上沾染的鲜血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他俯下身,仔细查探着尸体,试图从中寻找敌军的线索。
这不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所为,倒更像是一群乌合之众的草莽。
聂云的心头有了底,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共济会」三个字。
聂云心中暗自思忖,不知道赵义明是否也在其中?
聂云傲立于战场之上,剑光大盛,其光芒犹如晨曦之初照,璀璨夺目,龙吟虎啸之声震撼四野,宛若龙游大海,势如破竹,一时间竟然所向披靡。
他手中之剑似乎并非人间所有,每一击都蕴含着天地之威,似乎连苍穹都为之颤抖。
在这一世,聂云本没有与人厮杀搏命的经历。
但此时,形势所逼,他不得不挺身而出,挥剑迎战。
不知是寒霜剑太过锋利,如同砍瓜切菜,还是聂云本身就拥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潜力,他发现自已在这场厮杀中竟然如鱼得水,恍若手到擒来,杀人如麻却感觉稀松平常。
他的长剑舞动间,如同天神下凡。
已方士兵目睹此景,大受鼓舞,士气大振,仿佛此战并非不可胜之!
皆戮力齐心,奋勇杀敌。
共济会虽然人数众多,但却是分批登录,此时聚集的不过三四百人。
他们原本以为面对八十人的弓箭手,可以轻易取胜,却没想到会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
聂云的剑光如同流星划破夜空,每一次闪烁都带走一条生命。
他的剑法算不上高超,甚至谈不上章法,但动作却迅猛无比,剑势纵横开阖,让人难以匹敌。
夫战,勇气也。
在这场勇气的试炼中,共济会的成员们初尝恐惧的滋味。
他们的脚步不再坚定如磐石,而是变得踉跄,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犹豫的光芒,如同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辰。
聂云的剑光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每一次挥剑都如同命运的裁决,让他们开始意识到,这场战斗并非他们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随着战斗的进行,聂云的名声在战场上迅速传开,如同烈火燎原,无法遏制。
他的形象在双方的心中都变得愈发高大,如同战神临世,令人敬畏。
他的剑,不仅仅是杀戮,更是对敌人心灵的摧残,让他们在绝望中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雨水,在战场上发酵,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息。
这是战争的气味,是英雄与懦夫的分界线。
聂云的眼中却升起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停下了脚步,望着布满血污的寒霜剑,那剑身上的血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
杀人的感觉,对聂云来说,就像是不停喝着白开水,索然无味。
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有对战斗的冷静分析和对未来的深邃思考。
后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如同战鼓的轰鸣,传令兵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他身上插满箭簇,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血肉,但他依然坚持着,直到最后一口气。
聂云心中大惊,他快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传令兵。
传令兵趴在马背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微弱而急促:“公子……救……生辰纲!”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