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吵的闹钟,也唤不醒装睡的人。
床头没有了香喷喷的黄金面包,床上也没有会早起的妮卡,只有赖着不肯起床的戴琳娜。
在妮卡散发着芬芳的床上只睡了一晚,尚恩第的幸福就被剥夺了。
现在睡在妮卡床上的是戴琳娜,妮卡前天就搬回家里住了。
没有被子,尚恩第冻了一夜。
戴琳娜走了,留给尚恩第一把枪。
勃朗宁M1911,一种枪管短行程后座手枪,另外还送了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匣。
尚恩第不懂,第一次见,只知道这是手枪而已。
其实帕崂山狩猎的那一天,尚恩第就在寻思着逃离计划。
车上没有GPS,他甚至在沿途都作了标记,可是后来发现油箱就那么几格,开回吉吉坝都困难,所以判定条件不成熟,果断放弃。
再一次是搭乘戴琳娜的车子离开。
可结果呢,索菲加纳州的官员,在吉吉坝村民的目送下,开来两辆车子将戴琳娜接走了。
“这地方我是越呆越呆不下去了!”
好几次在路上碰见妮卡,尚恩第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妮卡愤怒的眼神给硬生生逼了回去。
更为过分的是,迪卡婶婶对他的态度也恶劣起来,好几次尚恩第去讨要粮食,迪卡婶婶总是板着脸孔,给的粮食也少的可怜。
更让尚恩第郁闷的是,那个勇敢正值的容易相处的大英雄奥德彪,也跟他玩起了捉迷藏。
不打猎了,尚恩第只好吃素。
阴谋,肯定有阴谋,而是一场针对自已的阴谋。
其实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尚恩第又成了吉吉坝塞班人舆论的焦点,那些指指点点的人都知道,奥德彪才是妮卡的意中人,若不是妮卡得了那要命的怪病。
肖赛族长女儿的婚姻,有尚恩第什么事呀。
这一天,尚恩第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冲到妮卡家门口,大声喊道:“你干脆把我送回矿井,让我死在那里得了!”
只听见“砰”的一声,妮卡重重地关上了门。
“妮卡,妮卡——”尚恩第的声音从焦急转为哀求,最后是深深的绝望。
躲在里面的妮卡却死活不开门。
尚恩第的声音引起了四周邻居的纷纷围观,尚恩第满脸尴尬,只能讪讪离开了。
还有最后一个人能帮自已,尚恩第转身朝大鼓的主人家走去。
曼德拉在家,作为吉吉坝拥有特权的祭司,曼德拉做的是上门生意。接下来除了妮卡的成人礼需要他出面外,他几乎闲的蛋疼。
当尚恩第提出想回到矿井工作时。
“ 想得倒美!”曼德拉的汉文似乎退步了很多,回非洲后因为没了语言环境,退化了,“关我屁事!”
可看到尚恩第那微微上翘的嘴角所传达的某种含义,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也不是不可以,这事得从长计议,至少要等妮卡的成人礼过了之后。”
“计议个锤子!”尚恩第气咻咻的回到了木屋。
细心的人才会注意到,前几天蹦跶得厉害的尚恩第,一下子变老实了。
除了妮卡,没有人会去尚恩第的小木屋。妮卡不去,自然没人会发现什么。
下午尚恩第终于从木屋出来了,如果此时朝屋内瞧一眼,就能看到空地上画满了弯弯曲曲的线条,以及一连串的数字。
他去找奥德彪了,看样子央求着人家带他去狩猎了。
人们猜不中奥德彪的家里会发生什么,不过一会儿尚恩第出来了,吹着口哨,似乎心情很不错。
凌晨,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尚恩第的计划就选择在这个时间点。
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向着奥德彪的家摸去。他的脚步轻得像猫一样,每一步都小心谨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尽管白天就已经侦查过,他还是有些紧张,确定奥德彪睡着之后,才小心翼翼往大奔摸去。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吓得他心脏猛跳。他快速地拿起油桶,手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好不容易将油桶接满。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突然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他顿时僵在原地。直到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随后,尚恩第跳上那辆戴琳娜留下的白色路虎,往油箱里倒入汽油,接着往车内塞了食物和水。
尚恩第绕着路虎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轻轻地打开车门。
对!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尚恩第插入钥匙,挂了空挡,他要顺着下坡悄无声息地离开村寨。
望着东方露出的那一片鱼肚白,尚恩第不敢耽搁。
迅速发动车子,果断地踩下油门,白色路虎顿时化作一只潜行的猎豹,飞快地朝前方奔驰而去。
尚恩第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那逃出生天的喜悦让他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
逃离吉吉坝,下一步去哪?
尚恩第早已在木屋的泥巴地上板上画了几个方案。
神姬山矿井、坎贝尔小镇、索菲加纳州,这是尚恩第目前能想到的三个地方。
救王大锤,去富景橡胶厂探明情况,到州华夏商会求援,这是他想做的三件事。
根据矿井那边的动静判断,富景厂放弃了他们,也许金欲晓和刘大能早跑走了。
远山如黛,旭日喷薄,太阳从辽阔的地平线缓缓升起,给广袤的大地洒下一片金黄。草原在晨曦中苏醒,微风轻拂,长长的草叶摇曳生姿,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泛起层层波浪。
我心飞扬,看着越来越远的吉吉坝,参天的波巴布树变成小灰点。
安全了!尚恩第拍着方向盘,然后朝前一指——
坎贝尔,我来了!
华夏有句古话,尚恩第是知道的——
乐极生悲。
一阵马达的轰鸣身从斜拉响起,尚恩第心头大骇!
他娘的,地头蛇!奥德彪抄近路追上来了。
奥德彪开着他的大奔,试图冲到前面拦截自已。
尚恩第从后视镜看到紧追不舍的车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猛踩油门,车子如脱缰的野马般在道路上狂奔。
奥德彪紧握着方向盘,紧紧地贴着尚恩第的路虎,两车并驾齐驱,就像赛跑。
奥德彪不时探出半个脑袋,大声叫喊:“尚恩第,打野兔去喽!”
谁怕谁,跑不过你,可说起驾驶技术,呵呵,咱可是你爷爷。
“孙子呃!”
奥德彪,奥德彪,运香蕉,想致富,娶媳妇——
媳妇黑,屁股大,生个娃,运香蕉,不弯腰——
口才奥德彪不行,显然他发育的重点都放在那两只大长腿上了。
叫阵,曼德拉明显输了,而且车技也明显不是人家的对手,看着两车的距离逐渐被拉开,气得奥德彪黑脸发绿。
尚恩第不敢松懈,毫无保留地施展着他的越野技术,一阵风骚操作后,身后一看不到大奔的影子。
有了这次教训,尚恩第心无旁骛,几乎像一只离弦之箭向坎贝尔射去。
可谁知,管得住前面,也防得了后面。
谁知道这地下还能出幺蛾子。
一个大陷阱,尚恩第辨认出来了,当他发现的时候。
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