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一直在那说话的张清，是什么时候换成纸人的？
而且太脏了，不仅换成了纸人，还在纸人里藏了无数纸钉。
就像个人体炸弹一样，一下就将三百年的老僵轰成了重伤，整个正面都扎着纸钉。
“干得漂亮，一个死了几百年的老古董，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我看还是跟你一起埋地里吧。”
胖子参与不到张清与老僵的战斗中，但并不妨碍他打嘴炮，从头到尾，精神攻击就没断过。
张清没有阻止，胖子的话连他都能影响，暗中的那位大人肯定也被攻击到了。
人只要一浮躁，就会露出破绽。
吼！
老僵被重伤，气得身上的毛发都立了起来，双手折断面门的纸钉，撵成了齑粉。
“杀了他！”
暗中的人也气得不轻，三具老僵是他所有的底蕴，对付老爷子的时候折损了两具。
现在最后一具也受了伤，回去不知道要用多少活人血来滋养，才能养回来。
他们祖孙两代，都该死！
老僵拍着胸脯，伤口里不断流出黑血，溅了一地，凶性更胜，一个矮身蹲起，就朝张清射了过来。
张清微微皱眉，相比刚才，老僵的速度快了一大截。
他的双手因为经常打游戏，练就了极快的手速，左右开弓。
老爷子用来折元宝的一张张黄纸扭在一起变成了麻绳，麻绳上还印着张清拇指上的符箓。
这些麻绳如同活了一般，缠绕在老僵的腿上。
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崩断声，麻绳全部崩断，但也大大减缓了老僵的速度。
当来到张清面前的时候，张清已经变成了纸人。
老僵愤怒不已，一把拍碎傀儡，结果又被扎成了刺猬。
连二连三的失利，让老蒋狂暴不已。
张清却是一点点磨着，也不着急。
当老僵第四次被纸人扎伤后，他愣在原地不动了。
胖子躲在河边，试探性地朝老僵扔了一块石头，砸在额头上，还是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没电了吗？”
张清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上前查看，发现老僵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在消失不见了。
不，准确地说，是那股气息内敛了，在他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酝酿。
“肚子里有东西。”
察觉到不寻常的张清刚想动手，老僵的肚子就爆开了。
一股比老僵更加邪恶的气息扑面而来，迷得张清睁不开眼。
意识到不妙的张清飞快后退，甚至预判性地侧过了身子，但还是被算计了。
肩膀一阵疼痛，等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个血窟窿。
不远处，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好似人畜无害地坐在地上，吮吸着手指上的鲜血。
“子母尸！”
张清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具老僵是个母的，还在死前怀有身孕，一尸两命，怨气冲天。
又有人在棺材的结节处抹上了心头血，成就了这具子母尸。
张清的肩头冒出一滩黑红色的血，王阿婆留在他身上的缝衣针自动将他皮缝补起来。
显然那个藏在幕后的大人不可能拥有三百多年的寿命，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这一具子母尸的。
“发现我秘密的，你不是第一个，但没有人能够带着秘密活下来。”
呲！
原本洒落在后院的黑血，突然像是蒸发了一样，停留在半空中，形成一层黑雾。
眨眼的工夫，整个后院都变成了黑雾沼泽。
“小子，尸气弥漫，就是你爷爷来了，也得死！”
藏在暗中的声音变得更加飘忽，他以老僵重伤为代价，将后院封锁，并且唤醒了小僵。
小僵比老僵的怨气还要重，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黑色的脚印。
所过之处，张清留下的绳索纷纷失去灵性，飘落在地上，跟普通的纸绳没什么区别。
小僵在迷雾中穿行，速度比老僵还要快。
张清警惕地盯着四周，很快，一只小手从他背后伸了出来，抓住了他的衣角，不断往上爬。
肥嘟嘟的小爪子像电钻一般扎进了张清的后心，一时间张清的后心血如泉涌。
小僵还咦了一声，本来它想掏出张清心脏的，没想到掏了个空，小手里只有一点血块。
锵锵锵锵……
张清反应过来，回应小僵的是数十根纸钉。
怎料一个闪身，老僵挡在了小僵身前，替它承受了所有纸钉。
老僵皮糙肉厚，小僵阴狠灵活，一时间打得张清难以应对。
“胖子，去屋里拿香灰！”
张清这边抽不开身，只能让一旁没事干的胖子帮忙了。
胖子哦了一声就没了回应，也不知道去没去拿。
张清也顾不了他，手指勾了勾，几个纸人顿了顿，在连续勾动下，才掏出刚才丧葬队伍搜到的符箓。
手指鲜血一抹，朝着子子母尸扔了过去。
轰轰！
这两道符箓不是天雷符，威力却也不弱，爆炸之下，将老僵重伤，小僵速度快，躲避及时，伤得不重。
可藏在暗处的人却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想你一个没有天赋的人，怎么能够继承那老不死的道，原来是他将自已的道借给了你。”
“可惜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借道难存，刚才你指挥纸人的时候，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吧？”
张清神色微变，正如他所说的，爷爷存在眉心骨里的道正在流失，用一点就少一点，现在他指挥纸人都有些勉强了。
恐怕再用不了几道术，爷爷留给他的信息都还在，但借来的道是彻底留不下来了。
“抓住他，我要好好折磨他！”
吼！
子母尸得了命令，左右夹击向张清逼来，在黑雾里面，纸人灵性大减，根本不是子母尸的对手，很快就被清理干净。
小僵一个狞笑，爬上了张清的后背。
张清打出纸钉，想要击杀小僵。
这小畜生却异常灵活，左右闪躲，眨眼的工夫就爬上了张清的肩膀。
双臂如钩，一扣一拿，洞穿了张清的琵琶骨，还挂上了两条铁链。
老僵则从前面拿住张清的四肢，尖利的指甲刺穿张清的手腕，也挂上了两条铁链。
张清叹息一声，身上的那股气势彻底暗了下去。
那位大人笑盈盈地从前院走了进来，第一次露出了真面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