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王阿婆，只是贴着王阿婆的脸？”
胖子看到“王阿婆”脱落的脸皮，魂都差点吓没了。
能够吃饭的猪牛羊头已经够恐怖的，现在又来一个无脸的东西，今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张清无法回答胖子的问题，他也不知道眼前的“王阿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更不知道真正的“王阿婆”是不是已经死了。
如果帮助他的人都已经死了，那今晚真的挺难熬的！
类似的情绪从张清心底蔓延开来，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最多也就魂飞魄散。
既然把他当作棋子，那再怎么说也得吃对面的两颗棋子才算赚了。
“不管她是什么东西， 都要把她打出去。”
跌倒的“王阿婆”直起身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原本瘦小的身躯往外膨胀了一截，那张脸皮也被她撕掉，捏在手里。
“这张脸你很熟吧，就你隔壁的，棺材上你的人皮就是被她扒下来的。”
“她以为扒下人皮就能割掉你身上的诅咒，怎么说呢，她接近成功了，可惜她低估了七星咒的威力。”
见张清一脸茫然，那人摸了摸没有五官的脸，露出些许的得意。
仿佛是上位者向下位者的炫耀。
“我差点忘了，凡人的生与死都有迷障，生下来不知前生的事，死后也会忘记一些临死时的事。”
“凡人，终究是凡人！”
胖子被说得不乐意了：
“说我们是凡人，那你是什么，仙人么。仙人就长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那老子情愿不当这仙人。”
心想这人神经病吧，都什么年代了，还说什么凡人不凡人的，要不是禁枪，他真想看看所谓的仙人能不能挨住一颗花生米。
那人摇了摇头：
“夏虫不可语冰，能走上这条道已是万幸，何必拘泥于形式。”
“就连你，张清，接触到了这条路，但也没有这个资质踏上去，真不知道你爷爷为什么费尽心思要让你复活，还把自已搭上去了。”
听到这里，张清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你们利用我的死来杀我爷爷，但不确定他有没有死，所以又利用我来试探，是吧？”
那人顿了一下，虽然没有表情，但从身体的反应来看，张清应该是猜对了。
借脸之人敏锐地从张清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威胁，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打了个响指。
“他想做什么？”
胖子提着晾衣竿警惕地看向借脸之人。
很快他的问题就得到了回答，黑暗中，陆陆续续走出来十来个人影。
看他们的脸孔，居然全是村里的人，有些跟张清还有亲戚关系，有些则是胖子的亲戚。
“大叔，二娘，三婶，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干嘛，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胖子一个个喊过来，结果没一个有反应的。
“不用叫了，他们都死了，只不过脸皮被我扒了下来，贴在了身上。”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着一句话，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借脸之人。
张清虽然不知道那条路是什么样的，看借脸之人的模样，应该像是生物进化一样，千奇百怪，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十几个人，全都死了，被借了脸皮，齐刷刷地朝两人冲过来。
“我去！”
胖子吓了一跳，提着晾衣竿就戳，也不管戳不戳得到人。
十几个人悍不畏死，被戳退了一个，另外的人继续上来，还抓住了晾衣竿，拽了过去。
“娘咧！”
胖子力气再大，也抵不过十几个人，连带着一起被拖了过去。
张清不可能眼看着胖子被打死，挥舞着锄头朝最前面的几个人砸过去。
那几个人脸都是年轻人的，动作比“王阿婆”要敏捷不少，很轻易就躲开了锄头。
胖子见状，知道晾衣竿保不住了，索性弃了晾衣竿朝后退去。
张清也回身，两人合作默契，敞开的大门同时合上，将十几个人拦在外面，大门上的玻璃都被敲碎了。
“快想个办法！”
胖子一脸紧张，上次有人打牌出老千，他也没带这么多人去闹事。
不用胖子说，当看到人的时候，张清就已经在想办法应对了。
爷爷给他留了三颗替死的头颅，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大堂里面，除了棺材和人皮，三牲头颅，就只有旁边的纸人了。
等等……纸人！
张清眼睛一亮，撕开一个纸人的外襟，果然这个纸人的胸膛上画好了一个符箓，只不过符箓没有被启用，所以还无法动弹。
张清扫了一眼，老爷子的笔墨工具不知道去哪了？
实际上张清很少动爷爷的东西，就像借脸之人说的那样，虽然他对于灵异之事很感兴趣，但永远也踏不上这条路。
当初老爷子看到自已的孙子对此感兴趣，也很乐意教他。
当时上的第一课就是画纸人。
张清学了三次之后，画得惟妙惟肖，但老爷子看了总说没有灵魂，那时他的眼中充满了失望之色。
从那以后就再没教了。
“当初说的灵魂是这个吧。”
张清盯着符箓，学的时候，纸人他都画得很像，唯独核心的符箓总是画不好。
哪怕他照着描，到最后也总会糊掉。
现在看来，这一部分不是努力能够弥补的，因为它属于“天赋”的范畴。
而他的“天赋”，一辈子都达不到。
“干什么呢，我快顶不住了！”
胖子见张清发呆，急得在身后大声呼救。
张清这才回过神来，是啊，爷爷知道自已没“天赋”，永远都踏不上那条“道”，所以给他留下的保命的手段。
就连纸人，也画好了最核心的符箓，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爷爷，我如此没有‘天赋’，你为什么费尽心思要将我复活，甚至连自已都搭进去了？”
“难道你一辈子都没有选到合适的人吗，所以只能选我这个没有‘天赋’的人。”
“不管什么原因，我想要继续存在，就只能按照你的意思走了。”
说完，张清咬破手指，在符箓上用力一抹。
纸人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