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结束,十七走在前面,穿越透亮的走廊。
带领陈勉来到一间低调奢华的会议室,最显眼的是最前方整面墙的显示屏。
“稍等片刻,财主很快会接进来。”
十七半鞠躬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很快屏幕中央的显示屏有了画面。
画面中的人戴着金文雕花的白色面具,面具上的眼眶是如深渊般深邃的黑,看不到眼睛。
他穿着宽大的衣服,看不出身材体态,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声音也经过处理,听不出是男是女。
“我是你的财主,代号老K,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
“必要时,我会给你下派任务。现在我给你3次提问的机会,你有什么想问的?”
陈勉不在意这些,至始至终他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我的未婚妻也被卷入了杀戮俱乐部,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哪?”
老K沉默良久,开口道:
“她确实卷入了一场俱乐部组织的杀人游戏。”
陈勉绷紧眉头,心跳加快,下意识握紧拳头,又问道:
“她还活着,对不对?”
“她已经死了。”
“不可能!”
陈勉一时激动,声音大了许多。
老K没有说话,下一秒陈勉惨叫一声,整个人捂住脑袋跪倒在地上。
脑机释放出强电流在陈勉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很快他就像条死鱼躺在红底黄花纹地毯上一动不动,浑身上下被汗水浸湿。
“你还有最后一次提问机会。”
陈勉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就知道乖乖植入脑机远不只是脑子里装台电脑那么简单。
它是一道紧箍。
陈勉依旧不依不饶:
“如果她还活着,我该怎么找到她?”
为了林清秋他可以不眠不休找她一星期。
跑到海上的废弃邮轮杀死和自已无冤无仇的陌生人。
毫无防备注射服务生递来的镇定剂。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找到林清秋,带她回家。
“参与了杀戮游戏的人,只有死才能摆脱杀戮俱乐部。”
老K漠然道:
“不停的参加杀戮游戏,总有一天你能给她收尸。”
“她没死!她还在等我接她回家!”陈勉驳斥道。
3个提问的机会用尽,老K直接中断通讯。
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陈勉眼泪忍不住沿眼角流下,拳头重重的砸在会议桌上。
退出会议室,等待在门口的十七立刻迎上来:“主人,纸巾。”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十七讪讪一笑,“没有。”
“这是您的黑卡,参加杀戮游戏获得的奖金都在这。”
“我能走了吗?”
“当然,我送您回去。”
依旧是那架直升机,这次陈勉没再被要求用镇定剂,毕竟他已经正式成为杀戮俱乐部的一员。
直升机飞出茫茫大海中一座不起眼的海岛,回到豪华游轮上。
陈勉又在海上漂了三个星期才靠岸。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打开一个月没用的手机,超过上千个未接电话。
除了广告推销和诈骗,剩下的全是张叔、兰姨、张纯雪三人打来的。
其中张纯雪的打来的电话最多,一天上百个。
陈勉翻着通讯录里的未接电话,下一秒张纯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在绿色的接通和红色的挂断选项间,陈勉的手指迟迟落不下,最后心一横按在了拒接上。
但他显然小看了张纯雪的执着。
电话像催命符一道道打来,轻快的手机铃声也变得折磨。
“对不起,纯雪姐。”
陈勉一次次挂断,心如刀绞。
他很想接电话报一声平安,但自已如今卷入了杀戮俱乐部这种以杀人为乐的组织。
如果他还是和之前一样跟张叔他们保持联系,难保他们也会卷入这危险的旋涡。
一不做二不休。
陈勉狠下心朝大海一抛,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进水里。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康复出院在家休养的张纯雪躺在闺房的大床上,一遍遍拨打着陈勉的电话。
那张精致的脸上留着两道泪痕,我见犹怜。
自从上个月陈勉告诉她要去找林清秋就断了联系,报了警立案失踪也一直了无音讯。
陈勉,你到底在哪?
到底是死是活?
没有答案的问题让张纯雪拿不起放不下,整个人都钻进死胡同里。
刚放下手机,下一秒来电铃声就响起来。
她心头一喜,猛地拿起一看,又泄了气。
是父亲张建军打来的。
张纯雪失望的接通电话。
“喂爸,什么事啊?”
“治安部刚定位到了陈勉手机信号的位置。”
“在哪!?”
张纯雪立马从床上起来,立马出发赶往张建军发到她手机上的位置。
地址依旧在三亚市。
一天后张纯雪按着导航找到了陈勉一天前踏足的沙滩。
这里是最后信号消失的地方。
然而这里除了沙就是海,又还会有什么呢?
沙……海……
张纯雪低头在沙滩的每一处寻找着陈勉的手机。
海浪冲湿她的脚,看着浅显的海岸,张纯雪一步步走向海里。
她不停的弯下腰在水里摸索着,越走越深。
汹涌的海浪一次次打在她纤细的身体上,冲得她站不稳,不停的跌进水里。
口鼻里灌入一口又一口海水。
陈勉,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你!
冰冷的海水非但没有让张纯雪清醒过来,反而只在她心中种下这个念头。
她深吸一口气潜入海水里,忍着眼睛的不适睁开眼睛。
每一次下潜她都在挑战自身极限,眼睛变得通红。
终于她在水底找到一部边角裂屏手机。
张纯雪心如刀割,她又怎么会认不出,这是18岁时她送给陈勉的成人礼物。
“呐,我给你买的手机,你要是敢不接我电话你就完了!”
“放心吧纯雪姐,我永远是你最忠实的仆人,只要你一通电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带皱一下眉头的!”
少年油腔滑调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为什么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又不接我电话?”
张纯雪湿漉漉的上了岸,抱着手机坐在沙滩上。
那张娇艳明媚的脸上分不清是海水还是泪水。
爱美的她已经顾不上自已的狼狈,只是不停的自言自语,孤独的质问着海风:
“为什么又一声不吭从全世界消失?”
陈勉,我要找到你。
不管多久,我一定要找到你。
我要听到你亲口向我道歉。
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