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绍帝的习惯,在每位皇子、公主成年时,都会赐其一块独属于皇室佩戴的玉佩。
那玉佩由特殊磷光矿物与玉石制成,以夜明珠材质镶嵌,因此可以在暗夜中发光。
而如今,文绍帝只有三位皇子。
除了三皇子祁昀,便是:
大皇子祁晖,怡亲王:
二皇子祁晔,安亲王。
二皇子生母只是卑微宫女,母族势微,再加上本身身体羸弱、资质较差,早就自愿退出了皇子之争,这种春猎的场合也总是称病,并不参加。
这次参加春猎的,只有大皇子祁晖。
也只有他,还有与祁昀夺嫡的可能。
至于他为什么会想和姜凝合作,陆司婉也能猜出个其中大概。
若她陆司婉出事,她的吏部尚书父亲大人必定会和祁昀分崩离析,祁昀便会因此损失一重要羽翼。
他祁晖届时再扶持姜凝升上高位,有姜凝的把柄在手中,也算是安插了个奸细在祁昀身边。
如此,他与祁昀,究竟谁能夺嫡,还真的就不好说了。
因此种种,陆司婉几乎在那一霎那便想明白了,此人是大皇子祁晖无疑。
但是。
她就算再能耐,说到底也只是个穿书人,最多就是知道些原书的剧情。
若要她真的去走权谋线,参与到这些夺嫡党争之中,和皇子作对,她不一定玩的溜。那就不妨——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祁昀本就是原书搞权谋的男主,如今被她这么一引导,相信祁昀很快就能想到这其中背后是谁对他不利。
虽然此次陷阱是她栽赃给了祁晖,可结果是一样的。
她要完成任务,除了守住王妃之位,还要祁昀登上皇位,她才能成为皇后。
从这角度说,她和祁昀的目标非常一致。
那她借他的手,铲除掉拦路人,也不为过吧?
此刻,陆司婉感觉到身旁男人的鼻息越发沉重,挪了挪身子,抬眸望着他,疑惑问道,“夫君是也觉得婉儿说的有理?”
祁昀此时已迅速想明白对了背后可能是何人。
他低眸看着她,目光深邃。
半晌,沉声开口:
“婉儿觉得,孤可有帝王之相?”
话音刚落,陆司婉瞬间怔住,一双杏眸睁得大大的,满是震惊。
紧接着,她微微蹙了蹙眉,低语道,“夫君,当谨言慎行。”
祁昀深深地看着她,眸底幽深地看不见底。
他自然知道,身为皇子,身份特殊,有些话万不能说出口。
所有的能量、身份,都应该是帝王赐予的。就算是继承大统,也只能是帝王自愿赐下,如此才是继位之正义。
千百年来,皆是如此。
可如今,既然已经有人开始对他动手。
那就莫怪他。
他祁昀也不是什么圣贤之人。
如有必要,玄武门之变、斩手足、灭亲义这种事,他不介意做!
祁昀凝视着她,沉声继续道,“今日这山洞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顾忌太多。”
“婉儿,从今日起,你不只是荣亲王妃而已。”
“若我说,我有意将这天下争来,与你共享,你当如何?”
从此刻起,他已不再在她面前自称“孤”了。
听着他的话语,陆司婉浑身一滞,瞳孔轻颤,双眸涌起惊涛骇浪。
好似深深地被触动了一般。
半晌,陆司婉在他的面前坐正,一双好看的杏眸坚定地看着他,郑重开口:
“婉儿早已认定,夫君是婉儿所托余生之人,无论贫贱、无论福祸,婉儿自当随之。”
祁昀听着她的话,眸色愈深,进一步坚定了决心。
“好,甚好!”
“夫君为何突然这样问婉儿?”陆司婉假装疑惑,故意问道。
祁昀眸子暗了暗,看向她,“婉儿自幼在宠爱里长大,善良、单纯,未曾见过这世间的丑恶。”
“权力越大,罪恶越多。”
“尤其是皇室的恶,更要深上十分。”
陆司婉听着他的话,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一双眸子倏地瞪大,似是不敢相信,“夫君的意思是,今日之事,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从祁昀的眼神中明白了什么。
陆司婉眸子轻颤,好似听到了什么惊碎三观的事情,“至亲手足,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祁昀抬起大掌,包裹住她的柔荑,深深地看着她,“不过婉儿不必忧心,我定会护婉儿周全,不会让这些阴谋诡计伤到婉儿半分。”
你最好是这样!
陆司婉迎着他的目光,深情而感动地看着他,眨了眨眼中的湿意,“夫君不怕,婉儿就不怕。”
“若夫君要做那至尊之人,婉儿便同夫君一起,无论前路有什么艰难险阻,婉儿都会坚定地陪在夫君身边!”
说着,陆司婉直起身来,倾身抱住祁昀的脖颈,紧紧地贴在他的肩膀上。
眸底闪过一抹暗彩。
今日这一遭,两人便算共享了秘密。
而只有共享过难以启齿的秘密的人,才会真的成为自已人。
她成了祁昀的“自已人”,到这里,她的麻烦就解决了大半了。
祁昀抬手抚上她的腰,视若珍宝般地轻轻摩挲着。
就在这时——
山洞外传来一声声叫喊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越发清晰。
“夫君!有人找过来了!”
陆司婉惊喜地喊道,放开他的脖颈,“婉儿这去叫人来,夫君在此稍候!”
“嗯,注意安全。”
祁昀道,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愈深。
从今日起,他更加坚定了自已的目标,也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已也有了想要倾尽一切去保护的人。
往后,若再有任何阻拦,就算是神佛来了,他也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