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阁？！”
祁昀蹙起眉来，声音倏地冷至了极点。
“是……”
德英公公小心翼翼地答道，有些不敢去看王爷的脸色。
他跟着王爷这么久，自然知道王爷对姜凝那是情窦初开，有多么珍视。
祁昀脸色铁青着，呼吸越发沉重起来，半晌，又开口问了一遍，“你确定是凝香阁？”
其实当他问出口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那日他只在凝香阁用过膳。
只是之前，他从不愿去想这个可能……
德英公公咽了咽口水，跪在地上，“回王爷，奴才经过仔细查证，人证、物证已俱全，奴才初步判断……此事源头，确实应是凝香阁。”
德英话落，祁昀无奈地阖了上眼。
心中是说不出的憋闷。
姜凝……
姜凝她……竟然也会算计他么？
……
凝香阁。
“你们都下去。”
祁昀刚踏入凝香阁，便冷着脸道。
“是。”
一众下人立刻退下后，姜凝走近祁昀，“阿昀哥，今日这是怎么了？”
祁昀看着姜凝，眸中讳莫如深，“孤来，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想对孤说的么？”
姜凝看着他，眸中透着疑惑。
难道……他知道她所做的事情了？
不可能，她明明立刻就命人处理了！他不可能会发现的……
姜凝盯着祁昀的黑眸，拼命想从祁昀眼中看出什么，可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阿昀哥这是何意？凝儿不懂。”
闻言，祁昀眸底的冰冷又深了几分。
看着她那样无辜的表情，祁昀有那么一瞬，甚至觉得此事或许真的同她无关。
祁昀冷声道，“那你可知，你派人藏药的事，都被人看到了。”
话一出口，姜凝瞳孔骤缩，浑身滞了一瞬。
就这一瞬间，被祁昀清楚地捕捉到。
祁昀的一颗心突然就仿佛掉到了冰窖里。
竟然真的是她……
真的是她……
祁昀不再看她，继续沉声道，“你知道的，孤最讨厌欺骗。”
“孤最后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做的？”
听着他这样的话，姜凝只觉得浑身瞬间凝固了一般。
自从他们二人相识，他还从未对她讲过这样重的话！
这件事情，她似乎躲不开了……
思索片刻，姜凝扑通一声跪在了祁昀面前。
“阿昀哥，凝儿知错了！是凝儿一时鬼迷心窍，以为这样会让阿昀哥更加疼惜凝儿……”
姜凝刚一开口，大滴大滴的泪珠便往下掉。
见祁昀脸色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她眸子一转，继续哭诉道，“可是阿昀哥可知，凝儿这样做，都是因为凝儿太没安全感了！”
祁昀低眸看向她，剑眉蹙着，“你为何还会这样以为？孤对你还不够好么？”
姜凝跪着挪动上前，颤着手抓住他的衣襟，哽咽着道，“阿昀哥，您如今和王妃姐姐感情甚笃，凝儿时常觉得，自已在这王府内好似个外人一般。凝儿怕有朝一日，阿昀哥会觉得凝儿只是个无用的农家女……会不喜欢凝儿了……”
“阿昀哥您知道的，凝儿本就无依无靠，村子里的人之前是怎么编排凝儿的……凝儿早就没有退路了……若是再失去了您，凝儿无处可去，凝儿是太害怕了……呜呜……”
听到她的话，祁昀忽地想起之前的事，心头不禁一软。
此前，她救他于崖底，又把他养在家中悉心照料。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没有发生任何，可村子里总是有些长舌妇喜欢编排别人。
他也亲眼见过，她背着他偷偷哭泣……
他确实是欠她了。
想着，祁昀叹了口气，将姜凝从地上扶起来。
“你说的有理，孤今日知晓了。”
“孤之前总以为，像你所说，只要两人能够相伴即可。可如今看来，是孤思虑不周。”
“孤会尽快想办法，不会让你等太久。”
姜凝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听他这样说，眼泪流地更多了。
她扑进他的怀里，双臂紧紧地环着他，“阿昀哥您别这样说……都是凝儿的错……凝儿再也不会要求阿昀哥什么了，凝儿知错了……”
祁昀任由她抱着，长睫颤了颤。
他低眸看着她的发顶。
他们之间，好似还是这样亲昵。
可又好像，有什么在悄然地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