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小宁这次带了男朋友过来呀！”老板娘端着餐盘从店铺里面笑着走出来。
她瞧了姜宁一眼，“还挺帅！”
宁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上染上一抹嫣红。
“老板你这话我爱听。”姜宁用左手撑着下颚，筷子在他右手手指上来回转圈。
姜宁对着小姑娘扬扬眉，笑的懒散。
老板娘将盘中的两碗面分别端到他们面前，“你们先吃着。”
他轻笑一声，抽出一双筷子，放到宁静的碗上，“不是饿了吗？趁热吃，坨了就不好吃了。”
闻言，宁静拿起筷子夹了几根放进嘴里。
面很烫，她张大嘴巴哈气。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姜宁也夹了几根放进嘴里。
味道还不错。
他准备在夹几根放嘴里，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被迫放下筷子，摸出手机。
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姜宁皱了皱眉，“我接个电话，你先吃着。”
小姑娘正低头吃面，吃的正香，轻飘飘回了，“好~”
拿着手机走到一条巷子里面，接通电话。
“有什么事吗？”他的语调似冬日里的寒风，冰冷刺骨。
“阿宁，医院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回来。”
姜宁听到里面的关键词“回来。”
他思索了一下，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咬牙压制内心的怒火，“有没有和你说过，是在我这边找一家医院。”
“阿宁，我是觉得南洋市的医院没有京城这边好，所以才擅自做主定在了京城。”那边急切的解释着。
姜宁听到后，耐着性子轻呼出一口气，松了松拧在一起的眉心。
“京城，我之前就说过，我不会回去。
如果你不愿意帮我，可以不帮，为什么要帮我做决定。”
姜书没有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算了，我也不和你吵。”姜宁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躁意，“京城那边我是不会去的，你取消吧。”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放下手机刚准备挂断，而然那边却大喊大叫起来。
“姜宁，你能不能不要再任性了！”
“你的高考成绩明明可以上清华，可是你呢？
背着家里人选择了离家两千多公里的一个二本大学。现在得了病也宁愿在外面受着，也不回家治疗！”
姜书的话逐渐哽咽，“你到底……为什么要……要这样。”
姜宁听着这话，手一顿，内心那股子躁意再次涌上来，伴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任性？那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这座城市，就是为了避开你们。
你以为我不渴望家吗，可你们把我当做过家人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失控。
耳边又传来只言片语，对他的谩骂，对他的冷漠……
“姜书你试问自已，我说的对不对。”
“你去问问姜鹏飞和叶婉，看看他们有没有把我当成家人。”
他的双眸腥红，回忆起过往的种种都会让他心如刀割。
视线开始恍惚，几张可恨的人脸在他眼前都墙面上一闪而过，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
手机掉到地上发出“啪嗒”一声，他的手抵着额头，无力的向前倒去。
手臂顺势撑在墙上，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痛苦的哀嚎着。
手机对面姜书说的什么他再也听不清。腾出一只手摸进裤兜里，动作很急。
他发颤的手在裤兜里一通乱摸，草莓硬糖掉了一地也没摸到想要的东西。
哆嗦着嘴唇，又去摸另一个裤兜，可他忘了那个裤兜是空的……
没摸到想要的东西，他的意识越来越远，于是他挪开垫在墙上的手臂。
然后用额头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墙壁，用疼痛来保持冷静。
手机通话没有挂断，里面传来姜书急促呼救声。
可惜他没开免提，没有人能听见。
巷子外面阳光明媚，巷子里面被人群堵住，阴暗潮湿，如同他肮脏的心一样。
或许他就这样死去会更好，不用遭受病痛的折磨，不用听到世人的嘲笑，不用看见姜家人，对他们；对自已都好。
死或许对他来说是新生。
“……”
“那头巷子里的少年疯了吧，不要命的往墙上撞。”
“谁知道呢？”
宁静吃面的嘴一僵，咬断面抬头看向一群人所站的巷子口。
她记得姜宁好像是去那个巷子里面打的电话。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里滋生，也不管碗里没吃完的面，朝巷口跑去。
大大小小的人围住了巷子口，宁静找到一个空隙从里面钻了进去。
进去后就看到少年跪在地上，额头被他磕的血肉模糊。
少年还在一下下磕着，纵使他已经虚脱，也不留余力的磕着。
“姜宁！”
宁静瞪大双眸，惊恐的跑到他身边。
她将柔软的手抵在墙上，姜宁磕在她手心里。
手心里传来黏稠的触感，带着手背被墙面挤压的疼痛。
白嫩的手背微红，她痛的倒吸一口凉气，抵住他的额头。
“姜宁，姜宁！”她伸手摇了摇他肩膀，“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不要伤害自已。”
像是听到什么关键词，姜宁抬眸，空洞的瞳孔慢慢有了聚焦，“静……静。”
“是我，姜宁。”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出一丝淡然的笑，“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抬手想摸摸她的脸，最后却无力的垂下去。
“姜宁！姜宁……”
他倒在她的怀里，小姑娘眼眶瞬间红了，颗颗眼泪如雨水般落在他的发丝上。
她急忙拿出手机拨打了120，说明了情况，她红着眼眶回头看了眼那些看热闹的人。
“小姑娘离他远点，这个人一看就有病。”
“就是小姑娘，为这么一个人不值得。”
……
一个个挂着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堵在巷子口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冷漠的收回视线，双手环住他的背脊，力道紧了紧。
她不知道该怎么，一个书呆子根本不懂什么急救措施。
她很后悔，后悔不该让他独自去接电话。
地上姜宁的手机黑屏，电话也被姜书挂了。
她不知道姜宁是被什么刺激了，才会变成这样。
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闻着他身上的清香哭的泣不成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