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了那边之后,诸葛野待你如何?”木樨盯着她的眼睛。
袅袅转向床榻,手掐着被褥,抓的手心有些疼:“他对我姐姐极好,品茗下棋赏雪,无微不至。”
“你嫉妒她?”木樨注意到她有些怨,并且提到的只是她的姐姐。
“不,她是我的姐姐,我怎么会嫉妒她,她对我很好很好。我过着华美的衣裳,可以跳自已喜欢的舞,唱曲,不少贵人都为我倾倒,我都忘记了自已的过去了。”袅袅转身,脸上带着笑容。
“也是,与之前的日子相比,你应该感觉到很快乐。”木樨低头抚摸剑身,眼角却瞥见袅袅脸上的失意,“不过,诸葛野应该是一个很聪明的男人,你应该很喜欢他吧。”
“我见过他写的字,苍劲有力,是个胸怀大志的男人,世界上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袅袅露出小女儿的神态。
“可是你还是被我们带走了,所以,他并不是无所不能。”木樨指出问题所在。
“不,这是因为我想试试……”袅袅突然停住,这是不能宣示世人的秘密。
“试试什么?”木樨问。
“没什么。”袅袅又变得失落起来,试探一个男人只会失望。
“听雨为何而死?”一个依赖自已姐姐的,对她的感情有些奇怪,木樨追根究底。
“姐姐福薄,留不住孩子,日哭夜哭,把自已哭没了。要我说,孩子又没什么用,姐夫的心在她身上,何必忧愁?”袅袅叹口气,又似为她亡姐而痛惜。
“看来真的很惋惜,若是听雨还在,你的日子会好过的多。”木樨道。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袅袅手扶着额头,似乎有些难过。
“没了,是我失礼了,抱歉。”木樨道。
次日,袅袅安静了许多,或许是昨日的质问伤了她的心。
她也没有闹,沉默的坐上了马,郑夏倒有些担忧。
“袅袅,你今日怎么了?”郑夏看到她的手腕又被磨出血来。
“只是有些痛。”袅袅低声说。
他不过是个弱女子,郑夏心软:“我给你解开一会吧。”
“可以吗?”袅袅抬起眼眸,感激的看向郑夏,忽而又有些为难,“将军,这样会不会对你不好?”
“没事。”郑夏解下腰间的钥匙,给她开了手上的镣铐。
忽然轻松了许多,袅袅哽咽:“谢谢你,将军,只有你,把我当成一个人看。”
“你受苦了。”郑夏宽慰她。
得到太阳西斜,袅袅忽然捂住腹部:“将军,我有些内急,可否让我方便一下?”
郑夏看了看军队的速度,一炷香的时间应当无事:“好。”
他给袅袅带上铐子,扶着她下马,一不小心,袅袅脚绊了下,扑倒了郑夏身上:“哎呀!”
美人满怀,郑夏心猿意马:“姑娘小心。”
“谢谢将军!”袅袅声音柔软,勾的人心huanghuang。
郑夏将她引至一处灌木后:“请方便。”便转身走到另一边去了。
袅袅羞红了脸:“将军,你可不许偷看!”
“我不看。”郑夏一手插腰,望向山下的队伍。
有些稀稀疏疏的声音,郑夏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两声。
等了一阵,没有声音,郑夏才喊:“姑娘,你好了吗?”
没有人回应。
“姑娘?”
“袅袅姑娘!”
郑夏心里发慌,往那走了几步,发现地上只有两副镣铐……
人跑了!
郑夏摸了一下腰间,钥匙也没了,中计了!
郑夏拔开求救信号弹!
木樨也发现他们不见了,遂告知陆千尘:“我找不到袅袅和郑将军了。”
“齐贤,你带二十人过去!”陆千尘需要留在军中,“此事莫要声张,必须把人带回来!”
“遵命!”齐贤夹紧马腹,扬起一阵灰尘。
“我也去吧。”木樨请命。
“万事小心,一千里后我会驻营休息。”陆千尘牵着缰绳带着大军往前走了。
木樨上山,一跃而起,在树顶上看情况,齐贤已经和郑夏汇合,往四方散开寻人去了。
袅袅体力应该不错,只是长途跋涉,她应该会走相对好走的地方。
木樨循着水流往前走,时不时也能看到草木翻开的痕迹。
果然,木樨在一处溪流拐弯处发现了她。
袅袅捧起水来,擦擦脸,我绝对不能被他们当人质威胁到诸葛野的,对着水中的影子坚定的说:“姐夫,我就算死,也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你说什么?”木樨听见她小声说了什么。
水中印出了木樨的脸,袅袅来不及逃走,就被抓住了手腕。
“你又不是安国士兵,为什么要抓我,木樨,我只是个可怜人!”袅袅道。
“我只负责给你带回去,这一路上我们也没对你做什么!”木樨冷静的回应,是否对错不在她的判断中。
忽然,袅袅又转了话头,皱着绣眉,楚楚可怜:“木樨姐姐,我知道,你嫉妒我,郑将军对我好是因为他怜惜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和郑将军工乘一骑了。”
“你又在说什么?”木樨不解。
“你要不杀了我吧,我这样的女子,活着就是会祸乱军心,你不放心就杀了我吧!”袅袅的眼角落下泪来,忽然身子往后倒去,那是溪水和乱石。
“啊!”袅袅挣扎着,“救命!”
“木樨,你也太狠心了!”身后是郑夏的声音,他跃入水中将袅袅捞起来。
“郑将军,你别怪木樨姐姐,都是我不好,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袅袅看了看木樨又躲开,藏在郑将军怀里。
“我自已有眼睛,看得到。”郑夏脱下外衣,将她裹在怀里。
“不怪姐姐,是我自已害怕,我不是故意要逃的,将军。”袅袅将脸埋入他怀里,哭的说不出话来。
“呜呜呜呜呜……”
“没事,回去说!”郑夏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走。
“郑将军,这个水很浅,如果我想杀她,会选择深一些的……”木樨解释。
“不必解释了,底下都是乱石,人也可以摔死的。”郑夏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