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终身只有自已可以托付,袅袅。”各自有各自的活法,木樨不知道该去怨怼命运对她的不公,还是她奇怪的想法。
“你不懂,木樨,我手无缚鸡之力,跳舞唱曲也是靠自已。”袅袅活了这么些年,什么想法都试过,到头来还是没什么。
“嗯,那你找到那个可以托付的人了吗?”木樨问。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就是觉得他肯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袅袅想到他,满心的期待,只是他对自已总是冷冷的,坐怀不乱,甚是气人。
“那也行。”
两人一起打了个哈欠,和衣而眠。
次日起来,袅袅再也不愿意再骑马:“不行,再骑马我会死在路上的。”
木樨系紧袜带,冷冷的说:“你死了我也会把你带回京都的。”
“木樨,你为什么要去京都?”袅袅并不害怕,只是不明白,侠女爱自由,哪里见过她这样迷茫又单纯的呢。
“那是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我想去看看。”木樨很孤独,很想她的朋友。
“若我是你,绝不和她们一起走。”袅袅看出来将军对她的情,可惜,木樨并不需要借助男子的情谊来生存,平民与将军如何能够开花结果。
“为什么?”木樨不解。
“你只需要自已骑马,带足盘缠就行。你与陆将军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如果你不想嫁给他的话。”袅袅劝她。
“该走了。”木樨心中全无此意,截断了这个话题。
一再骑马,两人都疼的难受,木樨强自忍着,或许过几日便习惯了。
袅袅却难受的掉眼泪,从前苦,却没觉得这样折磨人,挨不住她的恳求,陆千尘过来看看:“你有何事?”
“将军,奴家实在难受,可否为我准备一辆马车。”袅袅已是哭腔,眼若秋水,轻咬红唇,惹的人心疼。
陆千尘因着洛鄞的事情,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你若是想活着,便忍着,否则,本将军不介意现在了结你。”
袅袅听到这里,又怕又气:“将军,如今战局已定,齐国又能如何,败了就是败了。而你,这样折磨我不过是为了自已心中好受一些。我虽然与诸葛野有些关联,可是我也不是他的妻子,况且,我此前也是安国子民,逃难离开。你这样折磨我一个小女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举着的手上已经被镣铐磨出红痕,触目惊心:“您看看,我也是个弱女子,何曾受过这样的罪。”
“是呀,洛鄞与我一起长大,为了抵御齐国的连年征战,在边关十多年,如今,被诸葛野弄死了,你猜我是应该同情谁?”陆千尘恨不得立刻杀了她,可是他必须留着她。
“将军,我与诸葛野也是清白的,我只是她亡妻的义妹,怎么能牵制住他呢?求将军怜惜。”楚楚可怜的袅袅,不觉得那个男人会为了自已,乱了分寸。
“将军,不如……”木樨也忍不住为她请求。
“木樨!”陆千尘打断了她的话,“你看其他的士兵,你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难道我们就活该受痛?”
木樨也不好再说。
“再说一次,我马上杀了你。”陆千尘给出最后的警告,扭头便走了。
不一会,郑夏骑马过来,拿着一个软垫子。
“多谢将军。”袅袅仿佛看到了救星。
郑夏却没有给她:“木樨姑娘,这是将军嘱咐我给你的。”
木樨接下,寻思也可以两人共用。
郑夏一只手提起袅袅,像抓猴子一样,放在了马上:“袅袅姑娘不喜欢与木樨姑娘骑马,就和我一起吧,这两日也是麻烦木樨姑娘了。”
木樨已经心软,陆千尘怕她误事,忙让郑夏来接替她。
“啊!好痛!”袅袅被他粗暴的举起又放下,双腿不住的颤抖,手紧紧抓住郑夏的胳膊企图减少疼痛。
“松手!”郑夏的声音冷的像冬天的铁。
“我不!”袅袅已经哭了起来,眼泪鼻涕齐下,蹭在郑夏的袖子上,“我会死的!”
郑夏听的心烦,夹紧马腹往前骑,可她哭了许久,郑夏有些心软:“真那么痛?”
“将军,你看!我真的没骗你!”袅袅的眼睛红的像刚熟的桃子,更加娇媚,她伸出手指,掀起白色的裤子,已经血迹斑斑。
“郑将军!”木樨骑马赶来,“这个垫子还是给她用吧!”
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太善良了,郑夏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难道她不怜惜自已的身体吗?
“不必了,我再去拿一个就好。”郑夏更希望木樨姑娘可以像普通女子那样,喊喊疼。
“我只是许久没有骑马了,过些日子,我就没事了。”木樨道。
“嗯。”郑夏给了袅袅一个垫子。
好似落在棉花上一般,袅袅止住了哭泣,开始对他连吹彩虹屁。
“郑将军,你好厉害,我从没见过骑马骑的这么稳的男子。”袅袅的手还紧紧揪着他的衣袖,怕掉下去。
“那我骑快点。”郑夏不为所动。
“郑将军,你是个真男人,和我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袅袅道。
“那你见过多少男子?”郑夏故意问她。
“好几个,可惜对我都不好。我爹爹亲自把我送到青楼去的,他怎么能算个男人的?”袅袅心中一酸,又开始细数那久远的伤痛。
郑夏原本想叫她闭嘴,可慢慢的,于心不忍,最后同情她这颠沛流离被人伤害的生活。
“郑将军,你不知道,从前,我觉得没有人懂我了,可是你愿意听我讲这些琐碎事情,对我这样好,我真的很感激你。”袅袅的声音软软的。
“姑娘,这一切也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道辜负了你。”郑夏很心疼这个女子。
“将军,你累了吧,我给你唱个曲儿吧,也算是你我相识的缘分。”袅袅清清嗓子,哼起了江南小调,吴侬软语,每个字都落在人心尖尖上。
木樨一个人无聊,便骑马往前,路过郑夏时,袅袅正双目含情的望着他,仿佛要将他融化。
“将军,你看。”袅袅指指他俩。
陆千尘瞧见袅袅钻到了郑夏怀里,心中一惊,咬牙说:“居然用美人计!”
“袅袅的过去太难了,我觉得是世道对她太狠心了。”木樨对她满满的心疼。
“你也心疼?”陆千尘一口老血上涌,心中揪的厉害,木樨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