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舜帝慢慢睁眼,身体却没有力气大声说话。
“我的药都给你吃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青濛突然觉得,这颗药不该给他吃了,他帝王命断了,如何能靠药给续上,真是浪费。
人心瞬息万变,猛虎变弱,也会引来猎人,舜帝感叹:“你这庸医,治不好孤,孤要治你死罪。”
“你治呗,那些人都给你下砒霜了,你能撑到这口气吗?”青濛可不喜欢这语气了。
“孤就是吃了你的药才这样的。”拿了赏银就跑了,不是心虚是什么,舜帝也无法信任他们。
“我的药绝对没问题,你最近是不是还吃什么药了?”青濛问。
“没……”舜帝突然想起,眼神落在了桌上的那只碗上,“除了那天的药丸,就是每日三次的安神汤了。”
木樨将碗拿起,递给青濛,他取出银针测试碗中残液,将银针递给舜帝:“你自已看!”
原本泛着银光的针竟已变黑,舜帝将银针摔在地上:“他们是要造反!”
“他们造不造反我不知道,给你续的命,算是白瞎了。”青濛叹口气,不仅是临近的天灾,他头上,还有人祸在。
“还请先生多多费心。”此前突然出现的老野医又变成了年轻人,这样的变化本就让人惊奇,既然不是常人之力可为,应该是神明之力才是,舜帝就坡下驴。
“这个,或许能够有用,但是有人继续给你下毒的话,我救不了你。”青濛从袖子里摸出一粒解毒丹,只能救一时。
“多谢。”舜帝动了动自已的手指,只要孤还活着,就不可能让你们为所欲为。
“顺势而为,不违天命。”青濛道。
“孤想问问先生,我大夏国运如何?”舜帝道。
“王上,国运天命,你都知道该怎么办。”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青濛只能把问题再抛给他。
“唉。”舜帝轻叹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王上既已恢复,还请早作打算。”青濛与木樨离开了王宫。
舜帝扶着床榻起身,连夜拟好一封遗诏:“来人!”
“王上。”值夜的小太监听见声音,忙跑了进来。
“把这个,放在屋顶。”舜帝指了指桌上的小木盒。
“是。”小太监照办。
木樨跟在青濛身后,她琢磨着,事情不对:“青濛,你在逼他禅位于陆禹,是吗?”
“没有呀,我只不过是个大夫。”青濛不知怎么暴露了目的,木樨明明神经大条的。
“我不信。”木樨拦住他,“如果你真的在意舜帝的死活,你就会留在宫中。”
“宫中凶险,我又不傻。”青濛辩解。
“这王宫守卫再多,你也能成功逃出。每次你都在说天命,帝脉已断,禅让之后,才能让帝脉复通,夏国国运逆转有望。”木樨抽丝剥茧,腾蛇的所有行为都指向这个。
“你只猜对了一半,天机不可泄露,木樨,我也不想被上天惩罚,你别问了。”腾蛇青濛不愿告诉她一切,他宁可那卦象是假的,可惜,每次都一样。
木樨眼睛一转,盯着青濛许久,月色照着他俩,身影拉的很长,在他眼睛里,还是纯粹的棕色,不掺杂一丝杂质:“行,我不问了。”
日子过的很快,木樨也与陆禹去查看河道情况。
陆禹领着他们走过河道:“你看这里,水流会有一部分先灌注到这个水库里面,水库满了之后才顺着河道往下流。有了水库和新的河道,既能储水,又能泄洪,一举两得,也能保我大夏安宁。”
“妙哉。”木樨感叹。
正走着,突然地震了一下,几人就倒地上了。
就这样一次,人突然平地摔倒了,站起来房屋树木,都正常挺立着,河道也正常。
青濛却仰着头:“变天了。”
原本晴朗的天,突然乌云密布,大雨将至,青濛问:“陆禹,你挖的河道,真的扛得住吗?”
“可以的,这里每一处,我都检查过。”陆禹坚信。
“最好是这样。”青濛道,“去多准备些吃的,这一次的雨太久了。”
木樨早知有雨,前几日就上了集市,背了几袋面回来:“阿禹,我想吃面,咱们回去吧。”
“给我放个生鸡蛋吧。”青濛道。
“行。”
几人刚到家中,闪电劈开黑色的天幕。
木樨伸手,雨水打在手心,有点疼:“又要下多久呢?”
“你担心什么,河道都建好了。”青濛道。
“希望一切都好吧。”木樨放下青铜剑,在一边打坐。
“若天要他们亡呢?木樨,你会怎么办?”青濛也在问自已,他没有找到答案。
“不会的。”上苍仁慈,孕育万物,木樨不信。
“苍天无情,只是在遵循它的规律,太阳东升西落,积云成雨,人,不过是沧海一舟,风雨一来,什么都挡不住。”青濛并不乐观,开化灵智,成为神明又如何。
“人,并不是今日才出现的,后羿射日,让大地不那么炎热,若大雨倾盆,我们也有自已的方式去应对。吃饭吧。”陆禹把面端出来了,一个鸡蛋,两片绿叶,白汤面,很香。
“我不答应,所以,不会有这样一天的。”木樨坚定地看向青濛,一会,走向了桌边的面,深吸一口气,笑着说,“谢谢你,阿禹,要是配个鸡腿就好了。”
“给你。”陆禹从厨房拿出一个鸡腿,“就知道你馋了。”
“还是阿禹懂我。”木樨咬了一口,香味四溢,真的很满足。
“我怎么没有?”青濛委屈巴巴的看向陆禹。
“木樨是女孩子,得补补。”陆禹看着吃鸡腿的木樨,笑着扒拉一口面。
“她还补,她比牛都壮的,好吧!”青濛咬咬唇,咽下口水。
“嫉妒了,那你抢呀!”木樨扬了扬手里的鸡腿。
青濛一个闪现,就咬上了鸡腿,油光的鸡皮蘸着调料,他慢慢咀嚼,眼里满是挑衅:“香!”
“你欺人太甚!”木樨拔剑,“青濛,我要把你砍成八段,烤了!”
“不就吃了一口鸡腿吗?至于吗!”青濛绕着桌子跑。
“你把我的鸡腿都污染了,我恨你!”木樨真想给他来两剑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