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禹!”木樨蹲下身子,想要安慰他,可是很无措,“阿禹,你不要哭了,我害怕~”
木樨,我好恨这些人,可是,他们靠近我,给我温暖的时候,我又很想靠近,为什么我这么没骨气。陆禹想父亲被世人记住,他不该什么都没有留下。
可是,如果这件事只停留在这里,那么永远不会被世人记住,我要改变这一切。陆禹慢慢地站起来,抬头瞧见木樨红红的眼,还好,你还在陪着我。
陆禹摸摸木樨的头:“明明比我大,怎么比我还胆小呢,木樨?”
“我还不是担心你!”木樨见他好些了又要取笑自已。
“好了,我去给你做鸡腿吃,好不好?”陆禹眼角的泪水已经干了,声音还有些堵。
“好。”木樨跳到凳子上盘坐起来等着。
陆禹瞧着木樨开心啃鸡腿的样子,漂泊的心又靠了岸。
接下来的日子,陆禹早出晚归,带着自已的尺子测量着各处的海拔,绘制成图。
有时爬上高山,有时潜入水中,上岸就抱着羊皮卷写个不停。
风餐露宿的日子很漫长,但是比在村子里待着强多了,陆禹越干越有劲,木樨很是不解:“阿禹,你说我勤于练功,是为了精进成神,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爹爹没做完的事情,我帮他做完。”陆禹心中很踏实,他心中有一个想法,让他兴奋。
“行,到时候就让那些人瞧瞧,一雪前耻。”木樨坐在树杈中间,手中用小刀削出尖尖的箭镞,随手一飞,便能捕获一只鸟。
“行。”陆禹道。
“嗯,咱们回家,木樨。”已经在野外十几天了,陆禹胡子拉碴,脸黝黑,但是眼睛特别的亮。
月上中天点油灯,小火苗照羊皮卷,木樨昏昏欲睡,早就见了周公。
陆禹将勘探所得绘制成图,眉头紧皱,手却不停,待她验算到最后,将笔一甩,又笑又哭的:“原来如此!”
又在屋外折腾一阵,哈哈大笑起来。
木樨惊醒,出去瞧见欢呼雀跃的陆禹:“怎么了,阿禹?”
“我找到方法了,木樨!”陆禹非常兴奋,“洛水地势低,铸造堤坝怎么拦得住,我应该沿着地势从高到低的方向,开凿河道,这样水就会顺流而下,我们住在地势高的地方,就可以了。”
“所以,治水之策,应疏,不宜堵?”木樨迟疑的说。
“正是如此。”陆禹说着,从木桶里舀取一瓢水,泼了下去,“你看。”
水流从高处往低处流,汇聚在河流之中。
“若是我们将黄河改道,将水道沿地势修建,便可以疏解这泼天的雨水。”陆禹道。
“是呀,这个方法绝妙。”木樨感叹,若是如此,没有息壤,也能扛过汛期。
“这应该有用,只是有些地方,不够完善,还需要多想一想。”陆禹内心也有了规划。
话说王宫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自从息壤认主陆禹之后,舜帝身体每况愈下,太医每次来,都查不出原因。
“混账,孤养你们,是干什么的,连我什么病都查不出来!”舜帝拿起身边的茶杯就甩了出去。
滚烫的茶水落在太医身上,颤抖着,不敢多言:“臣医术不精,确实不知王上病因为何,不如让宫外的神医,来试试。”
“那些乡村野医,连伤害都医不好,还让他来,你是要害死孤!”舜帝气血上涌,头疼不已。
“报!”太监急匆匆进来。
“何事?”舜帝手按着太阳穴,企图减少痛苦。
“太史令今日卜卦,三月后,将有大雨至,乃是灭国之灾!”太监胆战心惊。
“什么!”舜帝只觉天灵盖都要炸裂了,口吐鲜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王上!”
太医赶紧上前,扎了针灸,满头大汗,过了许久,舜帝才醒:“传陆禹!”
“王上!”祝融氏族长听说舜帝昏厥,立刻进宫,在一旁候着,若是帝王离世当留有旨意,禅位于何人,见他一醒就叫陆禹,忙上前,“为何要传见陆禹?陆鲧治理水患失职,他是罪臣之后……”
“谁说,陆鲧是罪臣?”舜帝虽然病了,到底是帝王,祝融氏族长的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帝王之位向来能者居之,他的心思更是昭然若揭。但此时,祝融氏族长的表现,只会让帝王忌惮,“陆鲧已死,往事不纠,你作为一族之长,又手握兵权,应当谨言慎行,以担大任。”
祝融氏族长只以为有大任要当,心急逐渐平息:“王上所言极是。”
可舜帝这一次,也明白了自已的身体状况,就是再不愿意,他也得想想这个国家未来的帝王了,当务之急又是预防水患,否则,也不知道是夏国灭亡来得早,还是他去的快:“大水之患,应尽早安排,陆鲧治水多年,效果一般,但为千秋万代,应该再选人手。”
“臣以为,加筑堤坝,截流之策已经过时,两次大水,都决堤,淹死族人近万,不宜再继续了。”祝融氏族长道。
“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舜帝自然心中明了,可他要的是解决方案。
“这……治理水患,应当……”祝融氏族长带兵可以,治水却没什么货。
“启禀王上,治水应当顺势而为,改堵为疏,将黄河分为各支流,从高处引水到低处,在山下筑建水库,旱时储水灌溉农田,涝时蓄水,减少河流负载!”陆禹一袭白衣,棕色的面孔显得非常坚毅,字字珠玑。
“请细说!”舜帝忧心多年,这个方法似乎摸到了他心里,忙起身迎接,连鞋都没穿。
“王上!”陆禹恭敬的行礼。
“许久未见,你长大了。”舜帝来了精神,请他坐下。
“王上,大人!”陆禹将目光停留在二人身上,这两个人几句话,就让自已失了父亲,可是他,还需要取得他们的信任,“治水之事,关乎百姓安危,夏国存亡,我陆禹不会以个人之事,忘记天下人国家事。”
“孤就知道,你是好样的。”舜帝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同时用目光压迫着祝融氏族长。
“治水之事,你陆家最有经验。”祝融氏族长不甘愿的说出这句话。
“不敢当。”陆禹唇角微微勾起,取出羊皮卷开始讲解,“王上请看,这是我这些日子画的图,我大夏国土西高,东低为大势,其中亦有曲折。我计划从黄河开始,引水向东,顺地势挖掘河道,这是我所画的河道线路,和水库位置。”
“好!”舜帝两眼放光,这就是他想要的,他对祝融氏族长道,“从此你要全力配合陆禹,挖河道,掘水库,两月为期!”
“两个月?!这时间如何够?”祝融氏族长也修筑河堤,如今天热,常有人中暑,如何能完成。
“可以,只是要大人配合我才是。”陆禹盯着祝融氏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