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泠霜咬牙,“姐姐说就是!妹妹承受得住!若姐姐说的都是真的,妹妹愿虚心接受!”
钟泠月心中发笑。
既然如此,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竹意!”
“主子。”
“既然是指点,恐怕光说也不好领会,这样,妹妹将方才的剑术再演示一次,我也让竹意按照我说的与妹妹过招,这样想必大家也能看个明白。”
这话说完,在场之人都点头赞同。
这倒是个好办法。
钟泠霜虽不屑和一个婢女过招,但一想到此刻只要赢了她,就能让钟泠月的颜面扫地,她也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只是,虽点到为止,可比试难免有磕碰,万一要是伤了妹妹......”钟泠月有所顾虑。
“无事!既然是比试,就应该认真对待,若我伤了大姐姐的婢女,还请大姐姐也莫怪。”
钟泠月含笑,“自是不会。”
她能伤了竹意才怪!
“墨香,去取我的剑来。”
见竹意没有剑,钟泠霜也不想让众人觉得她占人便宜,准备将自已手中的剑给她,再让墨香把她惯用的剑拿来。
谁知竹意竟从一旁的花丛中随意捡了一根木棍就上了场。
“多谢二小姐费心,奴婢用这个就好。”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十分侮辱人。
钟泠霜被气得狠了,心中只想快快把这目中无人的婢女打倒在地,也顾不上别人会说她占便宜了,当即挽了个剑花就冲了过去,完全没有给竹意准备的功夫。
这就有些不讲礼数了,还没喊开始就乘人不备。
在场有几位夫人看得直摇头。
竹意面色不改,身姿轻巧地往后退去。
与此同时,钟泠月也开口了。
“竹意,攻她下盘。”
竹意一个闪身,手中的木棍敲在了钟泠霜的小腿上,看似只是轻轻一敲,都没用什么力,钟泠霜却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
一招就败。
现场一片唏嘘。
“这……”
“妹妹,习武之人基础功最为重要,若下盘不稳,难以持久。”
钟泠霜脸唰的一下通红,握紧手中的剑站起身,又急急刺向了竹意。
钟泠月神色淡淡,“竹意,右后。”
竹意一棍敲在钟泠霜的臀上。
钟泠霜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钟泠月却没再给她调整的机会,继续道:“右手。”
一棍敲在右手腕上,钟泠霜手中一麻,下意识松了手,手中的剑咣当一声落了地,还不等她去捡,臀部又是一痛,这下整个人彻底往地上扑去。
竹意眼疾手快地将地上的那柄剑踢到一旁,这才不至于让她的脸直接砸在剑上。
“啊——”
一时间,尘土飞扬,痛呼连连。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还是钟泠月焦急的声音让众人回了神。
“快!快去将二妹妹扶起来!”
一群下人蜂拥而上,将还趴在地上的钟泠霜强行拉了起来。
钟泠霜此刻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丢脸过!
她甚至想趴在地上再也不起来,这样就不用面对别人了。
可她还是被硬生生地拔了起来,连带着一脸的尘土,狼狈不堪。
面对众人指指点点的样子,她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谁知突然腰上一痛,她嚎了一声,又清醒过来。
竹意则是一脸害怕地在旁边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二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钟泠霜恶狠狠地盯着这个让自已颜面扫地的婢女,恨不得把她杀了泄愤!
可她此刻什么都不能做。
“二妹妹, 你没事吧……”钟泠月一脸关心上前,“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说的……”
她满脸懊悔,“快,快让人把二妹妹扶回去,再去请大夫好生瞧一瞧……”
“我没事!”钟泠霜咬牙,阴阳怪气道:“大姐姐好本事!妹妹受教了!”
钟泠月像是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谦虚道:“妹妹过奖了,妹妹以后多加练习,定会有长进的。”
钟泠霜:“…….”
一场闹剧到了这里,也该结束了,王沁兰笑着上前打着圆场。
“她们姐妹感情好,就是互相切磋一下,小打小闹的,让各位见笑了,这也到了饭点,还请各位移步入席。”
众人看了一场大戏,意犹未尽,热热闹闹地入席。
她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不,刚坐下,相熟的女眷们就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啧啧啧,今日这戏,看得过瘾啊!”
“确实有意思,我本以为这钟家二小姐还真是文武双全,现在看来,都是谣传,之前我家女儿还吵着要跟她学武艺,还好没去学,要不然,真是要让人笑话了!”
“这二小姐武艺一般,人品更是不行啊,刚才你们看见了吗,这大小姐几次三番给她台阶下,她还咄咄逼人,最后自已丢了如此大脸。”
“哟,方才不是你说大小姐人品不行,怎么这会又说二小姐了?”
“嘿,我这不是看岔了,这大小姐被庶妹刁难还如此为她考虑,真是懂事。”
“是啊,我看那二小姐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她不会武还当众让她指点,小小年纪,心机如此深,不多加管教,以后可不得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钟泠霜贬得一文不值,还是王沁兰面露不悦地咳了声,这些人才止住了话题。
当然,王沁兰并不是为了维护钟泠霜,只是不想让这些人把她的月儿也当做谈资而已。
待将宾客都送走了,将军府终于安静了下来。
周越看着还没走的景煜珩,又忍不住问道:“世子您不走吗?”
这戏都结束了,也没热闹好看了,钟家大小姐张张嘴就收拾了二小姐,也看不出来她到底会不会武啊?
不过说真的,他倒是挺喜欢钟家大小姐这个性子的,面对庶妹的挑衅,不慌不忙,没有忍气吞声,也没有气急败坏,就是那么漫不经心的,就将人面子里子都揭开了。
还有她那婢女那做戏本事也很不错,他方才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她趁乱掐了二小姐好几次,那叫一个用力,结果自已还装出一副哭哭啼啼害怕的样子。
“世子,我现在有些信钟家大小姐是那晚的女贼了,因为她的婢女很会做戏,这下人随主子,肯定是钟家大小姐教的!”
谁知,他刚说完,自家世子竟反驳了。
“你说错了。”
“啊?不是您一直认为钟家大小姐是那女贼吗?怎么又说错了?”
景煜珩略显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蠢是因为你自已的问题,与我无关。”
说完,他飞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周越的视线之中。
想了半天才想明白的周越:“......”
世子这是变着法夸自已聪明?
咦,好自恋啊!
不对!等等!他真的很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