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回到办公室,脑后一凉,想起梁璐给他说的这件事就浑身不自在。
“同伟他可真敢啊,真做得出来!”
吴惠芬一直给祁同伟打电话,却一直占线中。
“这傻孩子真倔啊,天生的傲骨,但愿他没事。”
和祁同伟在汉东操场跪梁璐相比,这一次,祁同伟为了彻底斩断他和梁家的关系,选择了以命相搏的代价来换取。
一个小时前。
祁同伟驾车去往汉东大学的途中,他遇到了梁璐。
“同伟,我对你如何?”
梁璐拽着男人的肩膀厉声问道。
“梁老师,你对我亲如弟弟,比亲弟弟还要亲呢。”
祁同伟的回答如同一把钢锥扎在梁璐的心中,疼得她死去活来的在原地狂吼。
“你放屁,我不管!你必须娶我,不然你就甭想在汉东有站得住脚的时候。”
直到现在,梁璐仗着父亲的权势地位仍然在威逼利诱祁同伟,殊不知,此祁同伟非彼祁同伟,他不经大脑思考,直接一句话怼死了梁璐。
“梁璐老师,你给我听好了,我祁同伟就算饿死,从市政府大楼跳下去摔死,也绝不会娶你回家的!”
梁璐瞬间不淡定了,她突然放声大笑,阴风怪气的话语,如同几百吨的TNT摧毁祁同伟那颗强大的自尊心。
“少在我自作清高了,祁同伟。你不过是一条可怜虫罢了,吃别人的剩饭,穿别人的剩衣,你以为你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就想家住靠海别墅?就能娶到陈阳了?”
祁同伟听到最后,捏紧的拳头如同沙包一样坚如磐石,整个脸部异常狰狞,青筋暴动,咬牙切齿到嘴部微微抽搐。
陈阳就是梁家父女从中作梗被迫分手的,祁同伟虽然已经释怀了,但梁璐在揭他伤疤,一股无尽的恨意涌上心头。
梁璐怔住了,她在慌忙之中从包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指向祁同伟,大喊道:
“你,你,你干嘛用这副眼神来看我,你想干什么?”
祁同伟张开狰狞的血盆大口,连绵不断的笑声变得阴风怪气,眼含着热泪大喊道:
“对!我就是条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虫,我从小就是在别人的白眼里长大的,他们当时就在想,我怎么不去死,活在这世上浪费国家粮食。”
嗖~
祁同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梁璐的跟前,手掌握住锋利的刀刃就是死抓着不放。
看着一抹嫣红的鲜血流出,梁璐瞬间慌了神似的大呼道:
“你疯了是吗?快给我放手!”
祁同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另一只手掌扣住梁璐的手将带血的水果刀给扣了下来。
然而,祁同伟眉头一皱将水果刀直接捅进自已的胸膛里,这一幕,着实把梁璐给吓出了阴影来。
“梁璐!我告诉你,我祁同伟这辈子绝不会娶你,我就算是被一刀捅死,我也绝不会向你和你父亲献上任何的殷勤!”
鲜血一直在往外流,但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感,祁同伟一双沾满鲜血的大手抓住梁璐的两侧酥肩。
“看到了吗?我祁同伟就算是条可怜虫,也比你们这些高干子弟要有血性,如果未来国家要打仗,我冲第一个,你就在后方看好了,看我祁同伟是不是孬种,是不是汉奸!”
或许直到这一刻,梁璐才对祁同伟彻底的死了这份执着的心。
梁璐放下祁同伟了。
她扬起脑袋,恢复以往的神采奕奕,就像在七尺讲台上的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祁同学,梁老师该上课了,刀子只要不拔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赶紧去医院吧。谢谢你,让我彻底的释怀了这段孽缘。”
梁璐走了,与祁同伟擦肩而过,她深知只有自已嫁给刘主席的儿子,她父亲才能得以保全如今的自由与地位。
突然,祁同伟大喊道:
“梁璐老师,听说你要嫁人了,学生在此祝你幸福美满。”
梁璐并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她不带一丝犹豫直接脱口而出:
“是的!但我,不愿!”
梁璐提前离开校门驱车赶回家中,因为刘主席和他的那个渣男儿子已经在家里候着了。
老父亲怕是交代不了,只有当事人出面才能缓解当下的复杂局势。
一推开门,梁璐鼓足勇气一路走到大厅面见刘主席和他儿子。
“我愿意嫁!”
听完女儿的决定,梁群峰一脸愕然地坐在沙发上,刘主席则是皱紧眉头,轻声说道:
“这场婚姻作罢,我看得出你并非真心实意,我和你父亲的关系很好,不想因为这些事而伤了和气。”
梁璐摇了摇头,回道:
“必军书记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吧,我已经下定决心做你们刘家的儿媳,还请刘伯伯日后善待我父亲。”
刘家公子一听,顿时摩拳擦掌地抱起梁璐,对着梁群峰坏笑一番,说道:
“梁爸,那我先和璐璐探讨一下生活技巧,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
话一说完,任凭刘主席怎么叫唤都叫不听,梁群峰只能眼睁睁看着宝贝女儿身陷囹圄之中,心中很不是滋味。
“必军书记整的这一出实为降维打击,他打压我就是想抓个典型来杀鸡给猴看。我在省委工作多年,时间甚至比钟正国都还要久远,前任省委书记信任我,大事小事都交给我去做。然而这位新书记空降到汉东,将彻底改变当地的政治平衡。”
梁群峰给老领导倒上满满的一杯热茶,刘主席双手接过,向着亲家公拱手作揖道:
“群峰啊,莫说什么降维打击了,以前我和你说过,伴君如伴虎,谁让他才是汉东的省委书记。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要想整你,不出一个礼拜你必定败下阵来。”
刘主席的一番话深入人心,犹如醍醐灌顶一样使得被迫卖女的梁群峰萌生退隐之意。
“领导,我明白了。”
不到十分钟,刘家公子仿佛被什么抽空身子一样跌跌撞撞地走下楼梯。
“这娘们真带劲,真是痛快啊!”
在大门紧闭的闺房里,眼神中没有了灵魂,全身被剥得一丝不挂,俨然一副空荡荡的躯壳。
梁璐认命了,没想到权力小小地一任性,竟然让她一下子从天堂掉进无底的深渊之中。
这种感觉,或许只有祁同伟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自已喜欢的,不能在一起。
自已不喜欢的,却偏偏在了一起。
权力的支配者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