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听说你们在石宝寨遇到了难处。”秦佐明问道。
“不瞒佐明大哥,这石宝寨十多丈高,背山倚河,地形险要,着实难攻。”李定国无赖地说道。
“大都督,白杆兵最善攀爬,如今加入安民军,寸功未立,此事包在末将身上。”
“刚刚会盟,定国不敢麻烦佐明大哥。”李定国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大都督,咱们既结盟,又结亲,怎么能说麻烦呢,佐明,你带三百死士,摸上去,打开石宝寨子的大门。”秦良玉道。
“放心吧,姑姑。”
“既然如此,感谢老将军深明大义,庞晓东。”
“末将在。”
“你率领所部,在石宝寨北部佯攻,吸引谭弘的注意力。”
“是,大都督。”
“崔直。”
“末将在。”
“水军在石宝寨南,掩护秦佐明将军。”
“是。”
崔直立即命水军在南面燃起火把,轰击石宝寨,炮弹虽然打不上去,声势倒是颇为惊人。
谭弘站在寨子高处,双手叉腰,望着远处不断升腾而起的炮火,发出一阵张狂而肆意的大笑声,布满胡茬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与不屑,仿佛眼前这激烈的战斗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闹剧。
身旁的几位把总也同样显得漫不经心,其中一人更是轻佻地开口说道:“嘿!瞧瞧这李定国,还真会玩啊!放起烟花来倒是有模有样的。”此人正是把总郑三关,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轻蔑。
其他把总则纷纷附和起来,有人嬉笑着说:“哈哈,就是就是!我看呐,这所谓的大西军也不过如此嘛!”还有人阴阳怪气地接话道:“说不定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吓到咱们呢!简直是痴人说梦!”众人哄堂大笑,丝毫没有将敌人的攻击放在眼里。
此时的谭弘心中暗自盘算着:“哼,就凭这点小伎俩也想攻破我的寨子?等会儿定要让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尝尝厉害!”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将领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似乎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可不是啊,兄弟们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儿别往心里搁。”
“报。”一个守寨的士兵跑过来。
“说。”
“敌军偷袭北面。”
“好小子,竟然知道声南击北。兄弟,在北寨给我侍候他们。”郑三关叫道。
谭弘如疾风般疾驰至北寨,一抵达目的地,便迅速投入到战斗之中,大声疾呼指挥着守军展开反击。
守寨士兵们齐心协力,将沉重的滚石推下城墙。这些巨大的石块顺着陡峭的山坡滚落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要将敌人碾碎一般。与此同时,弓箭手们也纷纷拉满弓弦,瞄准下方的敌军,一支支利箭如同雨点般密集射出,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直取敌人要害。
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击,庞晓东并未退缩。他果断下令让手下士兵们头顶厚实的木板,以此抵挡上方不断落下的滚石和箭矢。同时,一些勇敢无畏的战士则拖拽着坚固的木梯,艰难地向北寨靠近。他们步伐稳健,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迈进,尽管面临重重困难,但始终没有放弃。
秦佐明此时率领三百死士,在石宝寨南寨下露出了水面,几个白杆兵伸出长杆,挂到崖上的树上,爬了上去,其它人也悄无声息地爬了上去。
“看见没了,那边的梯子,快给我轰。”北寨上,谭弘指挥着土炮兵们,轰击庞晓东的部队。
就在此时,秦佐明以及其身旁士兵们亦成功攀爬至悬崖下方。但见秦佐明手臂猛然一挥,做出一个果断而有力的手势。紧接着,十余位英勇无畏、身强体壮的士兵如同敏捷的猿猴一般,迅速朝着陡峭的悬崖上方奋力攀登而去。他们身姿矫健,动作敏捷,每一步都充满了决心与勇气。
与此同时,另有整整五十名士兵则手持李定国特意补充而来的弓弩,目光如炬地紧紧锁定着崖顶之上的敌军守军。他们神情专注且严肃,手指紧扣弓弦,随时准备将那致命的箭矢射向敌人。秦佐明身上的火把一闪,弓弩手立即射击,几十支利箭向崖上的守军扑去……
“啊啊啊。”乱嚷嚷地声音里,谭弘的南寨士兵被射下崖去,死士们攀上崖去,接着就是对北寨子的谭弘部一阵弓弩进攻,谭弘身边的士兵伤亡大半,死士们端起白杆枪冲上去,郑三关和几个士兵挥刀守护,死士们几次进攻,都被击退,十多个死士用弓弩解决了郑三关,谭弘还没有来得及调动其它地方的守军,就被神兵天降的白杆兵们团团围住,只得弃刀投降,李定国令投降的谭军撤下山来。
“败军之将谭弘,叩见安民军大都督。”
“谭弘,把你的把总千总都叫出来。”李定国铁青着脸。
一会儿十多个把总千总站在长江边的沙滩上,“诸位,我几次相请,你们这点人马,竟然负隅顽抗,杀伤我安民军大量将士,着实可恶,为振军威,全部处斩。”
“大都督,谭某愿意追随左右,求你饶了他们。”谭弘连忙求情道。
“你投降,我便饶了他们?我如果不拿下几颗人头,你谭家军会服气?斩。”李定国斩钉截铁道。
十几个血淋淋的人头落地,既打击了谭军的傲娇之气,又将谭军原有的组织结构解体,谭军各部终于服气了。李定国在石宝寨上建筑了炮台,安放了十门大炮,扼守长江航道。
王光兴得到了三谭大败的信息,吓得连忙扔了朱容藩,撤进了鄂西的大山里,李定国向东进军,与马忠良等在夔州府会师,营建炮台五十座,加固夔州府城墙,牢牢地控制了夔门。
“堂下之人可是朱容藩?”马忠良问道。
“楚王苗裔,大明孤忠,朱容藩见过安民军大都督李定国将军。”堂下之人一身蟒服,落落大方,倒不似寻常明朝王爷那么窝囊。
“你在三峡聚兵抗清,倒有几分英雄行径,不过称孤道寡,不合为臣之道。”李定国道。
“在下乃太祖苗裔,为重振大明,只好剑走偏锋,功过对错,留给后人评说。”朱容藩看起来光明磊落。
“有种有胆,这样吧,你就到綦江去,跟着王大贵他们做些事情,你可愿意?”李定国可不想杀他,奇货可居,永历要是对自已坚持敌对态度,那朱容藩就不失为一个选择。
此时,忠贞营(由李自成余部改编)隐藏在三峡区域的各部跃跃欲试,准备在鄂西与湘西大战清军,三峡的山里实在是太清苦了,鄂西和湘西的平原地区,远比山区要富庶,不过鉴于大顺军和大西军后期的矛盾,李锦高一功等担心安民军抄他们的后路,就这样,安民军、忠贞营和清军在鄂西、湘西和川东之地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平衡。
三谭兄弟跑了谭文,作为后来人,李定国对三谭兄弟这样多方下注的心思,自然是看得明白,他立即着手对新加入部队进行整编,首先是主动加入的秦良玉部,李定国大加重用,特别是闻名遐迩的白杆兵,其练兵之法,值得安民军借鉴。
一是石砫驻军扩编为一个旅,其中有一个营的白杆兵,由秦拱明率领,准备征伐鄂西和湘西那些不听命的土司。
二是对关系稍好的李占春,由其率军一个旅驻夔州府,守卫四川的东大门,崔直率领海军主力驻夔州港口。
三是谭诣和秦佐明各率军1旅(谭家1旅并李占春1旅)远赴遂宁,攻击潼川府,半条龙率1旅守武隆县,侯天锡率原谭家一旅自万县由东向达州进军,袁韬率军坐船回到重庆后,溯渠江回师广安。
四是马万春率1营白杆兵编入第7旅,既体现了对马家的信任,也加强了第7旅的阵地战能力。
五是谭弘,李定国把他发配到了渠县,做了一个县令,显然对于他耽误这么多时间才投降很不满意。
随后,李定国召见了二谭、秦马两家和李占春诸将。
“诸位将军一路辛苦,李某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拜见大都督。”众将忙向李定行礼道。
“诸位将军乃蜀中宿将,本都督代表安民军,竭诚欢迎你们加入。”
“谭某报效来迟,望大都督恕罪。”
“谭将军言重啦,举义不分早晚,参加都是英雄,何况谭将军威镇三峡,力保东大门不失,立了大功喔。”李定国细数谭氏兄弟的功劳,谭诣十分开心。
“是啊,谭家力保四川东大门不失,姑母十分佩服。”秦佐明道。
“今天能够见到秦氏两位将军,本都督十分荣幸。”李定国转过脸跟秦氏兄弟套近乎。
“败军之将,何敢言勇。” 秦佐明和秦祚明连忙行礼道。
“两位将军可不能如此说,秦马两家,满门忠烈,自泰昌元年,秦马两家就参加了保家卫国之战,浑河一战,白杆兵几乎死伤殆尽,但秦老夫人重建大军,为国尽忠,崇祯三年,清军入塞,翼明将军就参加了保卫京师的战斗,那时候定国还是个孩子,秦马两家虽然是效忠崇祯皇帝,但是在保卫国家的战斗中,两家人都立下了血战之功,李某非常崇敬。”这些话都是出自李定国真心,自然说得情真意切。
秦家两兄弟听得也是热泪盈眶。
“多谢大都督记挂。”
李定国执着二人的手道:“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安民军有诸位将军,何愁大业不成。”自此,安民军平定了川东和三峡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