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皮赖脸就让他留宿了?该罚!
陆清风眉头微蹙,非但没有松口还反而越咬越深,惹得盛明月一阵凄厉哀嚎。
很快血水顺着他雪白的脖颈染红了衣襟一片。
半晌,陆清风终于放开了盛明月,只见盛明月泪眼朦胧,一手捂着脖子一路跌跌撞撞地退到池的另一边警惕地看着他,没想到撞进眼底的却是一双红宝石般剔透的眸子。
“清风你……”
陆清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墨色,他沉默片刻道:“抱歉……”
“没,没事……”盛明月沿着池边将腿往池外伸:“那啥,没事我就先走了哈。”不等陆清风是否有所回应,立马撒丫子跑了出去。
“这都什么事啊!”回到房中的盛明月看着镜子里渗血的脖子,那个心疼得哟……
倒别说陆清风的牙口是真的好,伤口整齐滚圆。
本想扣一小块丹药下来服用,结果一看瓶里只剩两粒,便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了,于是他给脖子草草上了药粉,缠上绷带便躲进被窝里瑟瑟发抖去了,入魔的陆清风真的好可怕……但是陆清风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入魔了呢?百思不得其解的盛明月打算大睡一觉来压压惊。
盛明月本以为陆清风会为了避免尴尬消失两天,岂料第二天,一大早,盛明月一开门,就看见陆清风低垂着脑袋跪在他门前,给他吓得小心肝一阵乱颤。
夭寿啦!金大腿给自已下跪了啦!然而转念一想,不对啊,我他么是他老子,儿子跪老子天经地义,咱受得起!
于是他微微抬起下巴,负手往前一步摆足了架势道:“作甚?”
“认错,请罪。”陆清风手腕一翻居然翻出一枝手腕粗的荆条来。
荆条前半段上密密麻麻的刺看得盛明月眼皮一阵抽搐:啥鬼?!敢不敢正常点?!这一条子下去何止血肉模糊啊,简直就是骨肉分离好不啦!
他一把夺过陆清风手里荆条,蹭蹭蹭的跑出去,以掷标枪的标准姿势给掷了出去,神奇的是这一套动作下来居然还挺好看的。
“师兄……”陆清风望着盛明月颈间的布条欲言又止。
盛明月理了理衣襟,衣袖一拂坐于樱树下,一手轻置于桌边,一手置于腿上,举手投足间皆是风雅,他给自已的装逼默默点了个赞道:“来给我看看修为,若是没进步再罚你也不迟。”
“好。”陆清风单膝跪到他面前,将手腕递给他。
盛明月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揉了揉他的脑袋:“男儿膝下有黄金,跪着作甚,起来。”
“义子跪义父怎有错?”陆清风不依,依旧跪在盛明月身前,在这个角度里有最美最温柔的盛明月。
“你这孩子,师父不都说不可了,怎么还义父相称?”
“一日为义父便终身是义父。”说罢陆清风向前,一倾身将下巴轻枕与盛明月膝上,楚楚可怜道:“还是说义父不要我了?”
刹时间盛明月只觉得心猛得一抽,似是被一支羽剑射了个对穿。
卖萌可耻啊少年!
主角卖起萌来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强了,盛明月含着一口老血摸摸他的头道:“怎么能……”
于是可耻的少年得寸进尺,乐呵呵的跪着向前两步,身子挨着他的小腿,直接将整个脑袋靠到他腿上,软软糯糯道:“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于是喉头颤动的一刹那,少年朦胧了视线,他明白,此生,“义”字可能是他与他之间最近的距离,同时也是最无法跨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