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孩再次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的脸。
准确地说,是一张女妖的脸——
碧绿色的及肩长发,脸颊两边各有一道妖纹,脸上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一切。
看着她的笑容,他心中的恐惧和惊慌被冲淡了不少。然而,她所说的话却没有那么的美好:“哎呀,你醒了呢!那就请付钱吧!”
“什么……钱?”他一脸迷惑地看着这位狐妖。
“当然是把你救回来的医药费、你闯进涂山时毁坏花草的赔偿费、还有帮你收拾这些个人类道士的出手费,共计五百两。”那绿发狐妖一脸微笑地看着他,那无懈可击的笑容中透露出了一丝名为“奸商”的气息。
他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红衣服的狐妖站在那里,那两个家伙不在,好像早就逃走了,而肾虚则是被那狐妖踩在了脚下。
“那个……”他一脸尴尬地看着绿发狐妖,脸上露出了优雅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的身上……没钱。”
“哦,你想赖账?”这次说话的是那红衣狐妖。虽然她的嘴巴没动,但她身上的杀气几乎就要凝为实体,此刻她正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看。
“那个……我可以做工还钱吗?”他脊背一凉,一脸赔笑地看着绿发狐妖,生怕她说出一个“不”字来。毕竟从肾虚他们的情况来看,要是不老老实实地还上钱,那他的下场一定会比他们更惨。
而且,后面的那位大姐姐真的是太吓人了,他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哦,要是在这个年纪死了,那好像不叫英年早逝,而是叫做夭折吧。
“嗯……那也行。不过呢……我们涂山不缺下人。”
“那你要我干什么?不会是当人肉沙包吧?”
“倒也不是不行……”绿发狐妖看向他,微微一笑,“雅雅姐那的确缺一个人肉沙包,你可以顺便兼职一下。”
由于她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男孩实在分辨不出来她那到底是不是故意捉弄他的笑容。
不过,听到了她的低语,他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自已好像提议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看着他的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那狐妖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了,就像是妖力充盈溢出来了一样。
过了许久,她才收敛了过分的笑容,变回了原来的那副公式化表情:“我要你做的呢,是低等下人。”
“低等下人?”
“就是为下人工作的下人。”绿发狐妖解释起来,“我们涂山有很多下人,但他们的洗衣吃饭也需要人来帮忙解决,你就去做这件事。”
“我……我知道了。”男孩有气无力地回答,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一般的抱着膝盖,蹲坐在路边。
“还有,雅雅姐的人肉陪练,也要拜托你了,我会根据情况给你发放报酬的。”绿发狐妖补上了一句,“我叫涂山容容,涂山三当家。”
她又指了指那红衣狐妖:“这是我姐姐,涂山大当家,涂山红红。二当家是涂山雅雅,我二姐。你叫什么名字?”
“浔凡,东方浔凡。”
“很好,东方浔凡。从今天起你就是涂山的低等下人了,代号10001。”涂山容容宣布了人事处理的结果,虽然也没什么好讨论的。
随后她看向了被涂山红红踩着的肾虚公子:“至于这个人,把过路费交了。”
“‘千里剑’贤虚,价值两千两,谢谢惠顾。”
“那……那个,我也没钱,能不能也来当低等下人?”
“这倒不必了,”涂山容容笑着说道,嘴角扬起的幅度更高了,“你的法宝千里剑可以抵押三千两哦!不过我们没有钱找你,嗯……那多余的部分,就当作导游费,让你参观一下涂山吧!”
“不、不用找了,多余的部分我不要了。”可肾虚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天杀的,你涂山之王不在涂山中心待着,为什么会跑到外面来处理过界的问题啊!
“叫你去你就去,我不想占人便宜。”涂山红红作为涂山之王,声名在外,她的命令那肾虚根本就不敢不接受。
“是——”
数个时辰后——
“你的剑已经消费完了。”涂山容容一脸微笑地送贤虚离开。
“额……那个小子我可以带走吗?”
“不行哦,他还要把欠下的钱还完才能走。”
“我知道了。”贤虚说着,带着一脸的赔笑离开了涂山,但他背过身去的双眼中却透露出了一丝怨毒。
不仅坑害了我的法宝,还让我受到如此屈辱,哼~
等你还完钱,肯定没法在那个高消费地方待着,我就在这里等着,等到你出来,嘿嘿~
贤虚计划的很美。随后,他的眼神往右边的草丛看去:“你们还要在那里躲多久?呵,躲得倒是挺快的嘛。”
草丛耸动,两道人影从那里走了出来,正是之前追杀东方浔凡的那两个道士:“那个……我们又没在涂山动手,应该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吧?”
“呵,都是千年的狐狸,和我谈什么聊斋?”即使失去了法宝,肾虚公子也没把两人放在眼里,“我们既然目标一致,不妨联手将那小子拿下,如何?”
嘴上说着合作的意愿,但他却根本没有采纳两人意见的想法。
“我们知道了。”打不过,那两人又能怎么办,只好被自愿的答应了合作。
他们三个人聚在一起,等着那东方浔凡出来。
而在城墙上方,涂山容容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她的视线紧盯着那三人,他们的讨论完全没能逃出她的耳朵:“哦?东方血脉?哼哼……”
…………
跟着涂山容容来到了涂山之后,东方浔凡便正式开始了他的“下人”生活。
每天数以千计的盘子要刷,数以万计的衣服要洗,这让东方浔凡根本没时间回想他那个奇特的梦。
对于那个梦,他虽然没有具体说明,但也侧面向涂山容容询问过。
“所谓梦境,便是以主体的记忆为基础,再加上一部分他的欲望或念想所构成的,虽然不排除被某些特殊的术法下达了暗示,但其中有很大的一部分是主体本身的记忆。”这是她的原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当时的梦境很可能是基于当时对死亡的恐惧……或者说是遗憾所组成的。
在干活的空档,东方浔凡终于能抽出一些时间来思考。
这样一来,只要我再经历相似的情绪,那我就有可能再一次前往那个冥渊殿,去问问那个声音有关那个地方……还有我自已的事情。
终于,在经历无数次涂山雅雅的地狱级的折磨后,他终于再现了自已当时的情绪,然后……又经历了无数次的折磨之后,他终于回到了那座冥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