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不会想到平日里文雅的韩母如今在医院里却像个雌豹一样质问着小男孩为什么要伤害她的女儿。声嘶力竭的模样让小霸王死死抓住医生的衣角,瑟瑟发抖,似是风中摇摆的芦苇。路过的众人有些同情的望着男孩,有些不明事理的甚至想要上前劝阻韩母的言行,但驻足听说事情的原原本本后又默默地打消了念头,毕竟为人父母,谁会愿意自已的儿女受到伤害呢,何况,小女孩的情形也不容乐观,只能静待着后续发展。
眼看韩母越说越激动,医生眉头紧皱,感觉到身后男孩的恐惧,他试图说服其冷静下来:“这位太太,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也知道你现在心绪很坏,但当前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救治令千金吗?即使你要打骂这个孩子,你的女儿能立刻醒来吗?所以请你保持冷静,相信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健康的女儿。”医生的话让处于暴走边缘的韩母宛如一盆冷水浇灌而下,是啊,即使她把男孩怎么样,女儿就会没事吗?而且对方也只是半大的孩子,自已真的下得去手吗?她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也许会吧……韩母再次无力地瘫倒在丈夫怀里,可怜的母亲一时间想到的是如果女儿有事,自已也不活了!
韩父朝着医生投去感激的目光,他知道妻子是爱女心切,但不愿她眼睁睁地犯错,医生的话让她的情绪暂时稳定下来。
就在此时,班主任突然想起韩晓晓的同桌女孩,连忙走到医生身边小声询问:“那个,请问同行的另一个女孩在哪里,她有没有事?”医生摇摇头,语气略显严肃:“那个女孩子虽然没有受伤,但精神状况不太稳定,此时正在心理诊室。”
得知女孩的状况,老师问清地方后就想去看望一下女孩,见韩晓晓父母都紧张的注视着急诊室那块亮起“手术中”的标语。她不想再刺激韩母脆弱的神经,就转身往心理诊室走去。
等老师来到诊室门口,却听到女孩惊恐的叫喊:“血,血……”跟着又是抽噎声:“晓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呜呜……”伴随着女孩哭声还有一阵中年妇女的哭腔:“宝贝,不哭,妈妈知道不是你的错,不哭不哭……”
推开门发现里面是女孩和她的母亲以及一位女医生,女医生正在观察女孩,想办法让其冷静下来,而女孩的母亲则是一副担忧的模样,开门的动静让出了小女孩的两位大人注意到班主任,女孩妈妈眼睛一亮,急忙过来抓住老师的手,哽咽地说道:“老师啊,我们家闺女和那个晓晓同学究竟发生什么事,怎么她一直说着:‘晓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整个人都魔怔了。”听到家长的哭诉,老师轻拍妇女的肩膀表示安慰,将班里的一切都说给女孩的母亲。母亲原本红肿的眼眶透出几分害怕,她万万没想到女儿间接伤害了她的同学,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半晌小声地问道:“那……那该怎么办……那老师请问韩晓晓怎么样了……”尽管女孩母亲从老师口中猜到韩晓晓目前情况不是很好,但她还是希望能听到一丝丝的好消息,可是她很快就失望了,因为老师摇头回答她道:“韩晓晓同学大量失血,情况不容乐观。”
老师的一字一句似重锤击打在女人的心头,顿时有些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吓得老师和女医生赶忙扶住她,焦急的说道:“你没事吧……”女人只是绝望的喃喃重复着一句话:“完了,我们家孩子完了,完了……”如今,她又该做什么去熄灭对方家长的怒火呢,她家里也只有这一个女儿,她不想自已的女儿如此小的年纪就见识到社会的残酷。望着仍是抱腿瑟缩的女儿,她已经不敢想象以后再遇到韩晓晓时心灵上的自责有多么折磨……
女医生颇为同情的安抚着女人的情绪:“这位妈妈,你们说的韩晓晓同学我们医院正在尽全力抢救,还是有几分希望的,所以不要太过悲观。”
女医生的话使得女孩本来晦暗的眼神有了几分亮光,但还是抿着嘴唇不开口。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希望韩晓晓能够挺过来,无论是爱她的父母,还是小霸王、同桌女生,时间一点点在流逝,而急诊室的门始终紧闭着,韩母的心正在一点点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