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到了自已分娩的日子,可是殊月这几天却是感到有些心烦意乱,眼皮有时候不住的跳动,隐隐察觉到某种不安萦绕在心头,就好像弹琴时琴弦断裂划破手指般夹杂着夹杂着一阵刺痛感,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愈发强烈。殊月开始担忧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和她息息相关的大事要发生,于是,她将自已的心绪不宁告诉丈夫,语气透着惶恐:“天雄哥,最近我老是感到心头不安,是不是村里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有些担心……”天雄也被妻子的话感染,眉头紧锁,但随后有微微舒缓,他现在是安家的主心骨,如果自已流露出异样情绪的话,无疑是加重了妻子的担忧,大夫也郑重告诫他们说这几日切不可让殊月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动了胎气可不好。
想到这里,他轻轻搂住了妻子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过几天我去村里打听一下,你只管好好养胎,到时候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宝宝,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去处理,好不好,月儿?”听到丈夫的话,殊月心头的波动才稍稍平静下来,柔柔的“嗯”了一声,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坚实的胸膛传来的心跳不由得让她想到了温暖的港湾……
安天雄为了让妻子宽心,隔天就出门往村子里走去,向路过的大爷大娘打听最近村里有什么大事发生,得到的都是摇摇头或者是不清楚。看到平时聊家常的长辈们都没有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安天雄提起的心逐渐放松下来。回到家后,把自已遇到的情况告知妻子,殊月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生活又回到了日常。
但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很强烈的,夜晚正在熟睡的殊月却梦到了自已的父亲,梦里她看到父亲卧躺在床上,面色不似以前的红润,而是像得病时的那般憔悴,父亲的双眼里满是无神的灰色,鼻间呼出的气息微弱,身形消瘦,她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想要上前察看父亲的情况,这时,一股迷雾遮挡在她们之间,她看见父亲逐渐被雾气吞噬,着急的想要上前,却是距离的越来越远,她只能无助地哭喊着……
安天雄被妻子的抽泣声惊醒过来,他翻身起来发现殊月此时泪流满面,嘴里不断喊着“爸爸,爸爸,别走……”他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轻晃妻子的身体说道:“月儿,是我,天雄,别怕。”也许是他温柔的语气使然,让妻子颤抖的躯体渐渐平稳了下来,但口中带着哭腔的话语充满悲伤,眼泪依旧不住的流着。
在丈夫持续的呼唤下,殊月终于睁开朦胧的泪眼,一下子投入到丈夫的怀抱中,哭出声来:“天雄哥,我梦见父亲了,他……他好像生了很重的病,我想去近处看看他,可怎么也靠近不了,怎么办啊,天雄哥,父亲一定很难受,我……我该怎么办啊,不行,我要去看他!”说完,竟想穿鞋出门,天雄赶紧拉住她的手,“月儿,梦是反的”的话在看到妻子通红的眼眶还是默默地咽会肚子里去,稍稍提高了声音:“月儿,你听我说好不好,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要为肚子里的孩子去着想,而且晚上天寒,大夫说你是受不得着凉的,我替你去。”殊月哽咽的说道:“可是,我父亲和哥哥们对你……”掩住妻子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天雄坚定的回答:“没什么的,为了你,什么都值得,况且,文伯伯是很和蔼可亲的人。”尽管殊月知道丈夫前去文家多半是会遭到父亲和哥哥的冷眼,因为她和父亲的矛盾主要是从前安家是村里有名的贫困户,一个堂堂的大家闺秀放着优越的生活不过,竟选择跟寒门子弟去受苦,这是难以理解的。不过,当她想到如今安家在她和丈夫的操持下日渐富裕时,“父亲,应该不会再把天雄哥拒之门外了吧。”
在天雄的一番保证下,殊月这才没有坚持自已去,梦中父亲的样子使她心痛万分,虽然父女间闹翻,但血浓于水,亲情是无法随着时间的而被割舍的。
在晨曦还未完全亮起时,安天雄早早地起床去鸡舍抓了两只肥大的母鸡,又拿出几盒精致的糕点,将其放进箩筐里,然后整个背起,跟父母和妻子说了一声,早饭也不吃便出门往文家的方向走去。他和父母提起这件事,老俩都一致赞同,他们也不想儿媳妇担心而伤了身子,叮嘱面对文父文母时一定要尊敬有加,再怎么说也是天雄的“岳父岳母”。对此,安母语重心长的说道:“儿子,文家或许看不起咱家的条件,但是月儿还是毅然决然地嫁给你,冲着这份情意,咱们也不能让她两头难过。”一旁的天雄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也相信只要文父看到自已女儿在安家不再劳累定会重新接纳他们夫妻的。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