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个第三方,下手又准又狠,两枪都命中要害!”
听到“夜莺”的汇报,陈彬也觉得很奇怪,
“会是什么人呢?除了我们中统之外,还有谁,或者什么势力,非要杀王秘书不可?”
“我也一时想不出来,按理说,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人会刻意去刺杀一个日军尉官吧?”
“夜莺”想了想,
“毕竟只有我们中统才知道王秘书之前在总部卧底的事,在其它人眼里,他不过是个普通的日军尉官而已。
在上海,现在比他重要的目标多了去了,谁会专门杀去他?”
“不止,这个第三方的杀手,说不定早就知道你们的行动了!”
陈彬分析道,
“你想想看,他出手的时间,掐的多准!
在你们出手刺杀之后,看到王秘书逃脱,才从另一条路堵上去,
直接两枪命中要害,然后迅速撤离,毫不拖泥带水。”
“嗯,确实看上去是早有预谋,绝不是恰逢其会!”
“夜莺”点头同意,
“要是我们的刺杀直接要了目标的命,没有出意外,让王秘书逃脱,这个第三方应该根本不会出手!”
“的确,看起来,这个第三方是想利用我们的力量除掉王秘书的!”
陈彬断定,
“但是,对方除掉王秘书的决心是很坚定的,看到我们的人失手,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亲自下场解决目标。”
“照说,知道我们计划的人,除了我的行动组,只有“乌鸦”了。”
“夜莺”想了想,
“站长您觉得,出手的会不会是那个做诱饵的女人?
当时看到目标已经死了,我们小组没有停留,立即撤离了现场。
现在想来,当时谁都没有注意“乌鸦”手下那个女人的行踪。”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最麻烦的就是有一个神秘的第三方存在,而且还能利用你们的行动!”
陈彬看向“夜莺”,
“此事是要弄清楚没错,但不算很紧急。
今天你带队行动,累了一晚了,好好休息下。
明天找机会,和“乌鸦”核实下,是不是他的人动的手。”
。。。
南市,文富里。
迅速逃离现场,专挑人少的小路,汪晓玲一路小跑回到了位于南市文富里的家中。
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餐,和弟弟正等着她一起吃饭。
虽然今日遇到危险,不过还好自已反应快,没等对方的枪口指到自已身上,抢先开枪击倒了对方。
还算是有惊无险。
自已今天,第一次杀人了!
虽然从参加特工训练班开始,汪晓玲心里就清楚,自已迟早有一天会见血。
不过,初次亲手连开四枪,将子弹倾泻到一个大活人身上,对她的冲击还是很大的,事后没有吐出来,已经算她心理素质过硬了。
为了避免母亲和弟弟担心,汪晓玲还是强装镇定,和平时一样与家人共进晚餐。
晚饭之后,她借口累了,想早点休息,没有和家人多待,回到自已的房间,关上房门,熄灯,躺到了床上。
今晚的事,应该没有被人看到吧?
汪晓玲仔细回想今晚的细节。
那个弄堂口,路灯比较昏暗,照说,是不容易被人从远处看清的。
自已开枪之后,那个高大男子胸口心肺部位中了四枪,要想救活过来,基本不可能!
自已也很谨慎的没有用手去触摸尸体,包括掉到地上那把王八盒子。
上海的弄堂都是石板硬化路面,而且人来人往,要提取清晰的特定脚印,难度很大。
现场应该没有留下什么自已的痕迹!
离开的时候呢?有没有目击证人?
嗯,至少近距离是没有的,自已一路上都挑无人的小路,遇到有人都刻意避开了。
远距离的话,光线那么昏暗,要看清自已的脸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身衣服,明天开始不能穿了!
从远处,衣着身形还是能看出来的。
衣服留在家里,说不定也是隐患,找个机会,带出去扔掉吧。
这样一来,应该不会查到自已头上了!
不过,那个高大男子,会是什么人呢?
的确有一点面熟,一定在哪里见过,但也应该是仅仅见到过而已。
肯定没有说过话,打过交道,否则自已一定能想起来。
嗯,那把王八盒子!
会不会是宪兵司令部的人?
这几天在宪兵司令部,见到过的日本军官不少,很多人就是在眼前晃了一下,有点印象又想不起来,可能性很大。
对了,手枪要是突然走火,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这王八盒子质量不行啊。
汪晓玲从挎包里拿出手枪,将上膛的子弹退出来,重新压回弹匣。
还剩下四颗子弹。
小田社长昨天非要将手枪给自已,会不会真的已经预料到,自已可能会遭遇危险?
有可能,不过,死的究竟是什么人,自已也不敢去查啊!
好不容易杀了人没留下什么尾巴,千万别自已凑上去。
。。。
凌晨。
宪兵司令部,特高课宿舍。
南造云子一直是住在位于宪兵司令部内部的宿舍里的。
虽然宿舍比不上外面的住宅舒适,但胜在安全。
为了保证每天工作精力充沛,南造课长一直保持着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凌晨时分,正是睡得最沉的时候。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南造云子从梦中惊醒。
她宿舍的电话,只有特高课里少数几个人知道。
半夜能打来,不用说,一定是出了什么紧急事件!
虽然睡得正香被吵醒,但南造云子没有犹豫,顶着困意翻身下床,拿起了电话。
“南造课长,半夜打扰您,实在抱歉。”
电话里传来一个部下急促的声音,
“出事了,法租界警察局来电,今晚六点多,在法租界发生了连环枪击案!
法租界警察接到报案之后赶到现场,发现相距不远的两个位置,各有一个死者。
由于两个死者身上都没有携带证件,他们查到半夜,才确定了其中一个死者的身份,是我们特高课的藤田信夫上尉。”
“什么!是藤田君!”
南造云子的睡意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