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子。”凌异行礼。
她仔细打量程言，他长得更高了，在私塾的时候两人身高相差不大，而此时，程言却比凌异高出了一个头。
“凌异姑娘…”凌异窈窕得多了，长得更加清雅秀丽，虽仍然是一张娃娃脸但比以往少了几分稚气，而程言则剑眉星目，脸庞削瘦了许多，薄唇比少男时期更加明显。
程言捉住她的手，从袖里拿出凌异当年抛给他的芍药手帕。
“这手帕我一直留着。”
“你的香囊我也留着…”凌异欲言又止，她道：“我要出嫁了。”
“哪家？”
“孙家…”凌异抿了抿嘴。
程言点了点头，他最终仍然没有说出心里想的话。
回到府里，程言让小斯怀梦买几坛好酒，他又邀了曾经的几个好友到亭中游戏。
“怎么感觉你有心事？”苏晓辰举杯道。
“凌异订婚了。”程言已喝了几杯，他忍不住将心中的苦恼和烦闷说了出来。
“凌异…”苏晓辰想着那个遥远的名字。
“说到凌异姑娘，其实当时在私塾的时候我就发现她是女子。”苏晓辰在同凌异对弈完后就对她产生了兴趣。
“我比你发现的早。”程言散发出一股醋意。
“这有什么好比的，你啊，人家当时被欺负了，你也不护着她，反倒是帮别人一起说她。”苏晓辰摇摇头，却见程言已经醉倒了。
程言揉了揉眼睛，此时却见自已站在一座山上，脚踏云雾，一只金乌在天上盘旋，亭台楼阁要么在云端要么在悬崖峭壁之上，还有无数条从银河上飞下来瀑布…
“这是…仙界吗？”程言看了眼自已的着装，又是另一套蓝白配色的衣服。
“诶？回魂回错了？怎么招来了他？”一红袍仙子不解道，她思考了会儿，觉得来都来了，于是就准备带着他游一下仙界好了。
“这位公子，我是仙界灵山洞府的一仙子，比我身份更高一级的是仙女，我本想着唤我那因犯错被罚下人间的徒儿，却不小心唤见了你…虽说你也是我门下的，但不过是一个外门干杂役的。”
程言吃惊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道：“你本想唤的人是谁？”
“我本想唤凌异的，她是我的童子，只因犯了些小错，按规矩才不得不被罚下人间。”
那红袍仙子又道：“仙界跟人间不同，仙界仍然维持着母系社会，带女以及母等字词的都是女子专属，是为尊敬，比如说我们的仙帝是仁蒂皇母。”
红袍仙子的声音逐渐减弱，程言只觉得自已头晕目眩。
“接下来，你会看到你之前在仙界的记忆…”
在红袍仙子说完这句话后程言便又昏了过去。
——
再醒来，只见自已拿着扫帚，天色已晚，雾却更浓了。
奶白色的雾使程言开始害怕，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程言往前跑，雾渐渐消散，流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终于，程言瞧见温泉内有一名身材纤细的女子，那女子也感受到了程言的存在，她拿剑挑来青色外袍，宽大的衣袍照住她的身躯，一只青玉簪子在黑发中由其明显，因为穿衣的动作幅度太大又散落了几根头发。
此时程言终于看清了那女子，那一双杏仁眼很是淡漠高傲，三庭五眼比例端正，面容清秀可爱，跟内门那些童子是一样的娃娃脸，还有身上的青色外袍也是内门童子的穿着。
仙女是紫色金翅羽衣，仙子是红色无缝天衣，童子是青色云制仙衣，而像程言一样的门外杂役则是蓝白或黄白配色的蚕丝衣。
那童子将已看呆了的程言扔进温泉，程言呛了几口水后再挣扎着站起来，他的衣服已经湿透，将他的身材勾勒出来，程言有些害羞耳根处已经红透了但仍然对着那童子喊道：“我并不是故意的！你没必要把我扔进池子吧！”
那童子也觉得自已动作快了于是道歉：“抱歉，是我一时心急。”
那童子将程言从温泉中拉出来。
程言背过去脱下身上的衣服，将衣服中的水拧干。
“你会生火的法术吗？我要烘一下我衣服。”程言转向那童子。
“会。”童子抛出一张黄符，嘴里又念了几句法咒，那黄符在桂枝上自燃了起来。
“你是哪个仙子门下的？叫什么？”
“我叫凌异，拜于灵圣娘子门下，是学习符咒阵法以及占卜祭祀的童子。”
“哦！同门！”程言高兴地说道。
“你不是杂役么？”
“对啊，我是专扫你们那儿的杂役。”程言笑道。
在门派考试或者仙界赐福庆典上程言才能看到那群青衣童子。
仙界赐福庆典，仁蒂皇母端坐最高台，右边是掌祭祀以及人文的戚媂，左边是掌劳动以及自然的天崳皇姥。
每次庆典前都要有一场为人间祈福赐福的活动，杂役将所有重物搬入场内，依乐婉仙女的指挥奏响音乐，各路仙人依次舞着向通往人间的仙井里洒下自已的祝福。
先由主神赐神，之后是两个副神，再次是仙女，如各路花神、财神等，接着是仙子，如花神门下的各花仙等，之后便是童子。
在庆典上，重活如搬运东西之类的都由品级低的男仙或杂役来完成，其他神仙则更多是负责向人间赐福等靠脑力、法力的工作。
程言看着那些个童子就离不开眼，每个都是清秀且孤傲的高岭之花，当然他也不能多看，若是忘了活就会被师姥的拂尘狠狠抽一记。
“烘完了吗？”凌异问道。
“好像差不多了。”
“你干嘛总是盯着我看？”
“呃…我哪有！”程言耳根又红了，他恼羞成怒地反驳。
“哦。”
“你们那儿的男童子是不是都不喜欢说话？”
“对啊，我们童子都是这样的，爱清静不爱说话。”
“那你会觉得我吵吗？”
“会。”
“那我不说话了。”程言赌气似的闭上嘴。
凌异一脸平静道：“我开玩笑的，你怎么称呼？”
“叫我程言就好。”
“对了，你干嘛在这里？”程言问。
“在修行啊，我听仙子说在这里冥想可以大幅增加占卜准确性。”
“那你以后还会来这里吗？”
“你想干嘛？”
“就是问问。”
“看心情吧。”
仙界有规定，只有杂役才能自由出入人间和仙界，因此程言每每去人间游玩时都会给凌异带些有趣的东西。
日复一日，二人也越来越熟悉。
夜里，凌异在莲韵轩休息。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平日里童子们都各待在自已屋内，并不大喜欢出来走动互相串门，凌异心中猜测可能是仙子来找自已，打开门后才见是程言。
“你怎么来了？”
程言的眼神有些古怪，凌异读不懂他眼里释放出的含义，只知道他今晚看自已的眼神跟平日里不同。
“我在人间寻到一个好玩的游戏。”
“什么？”
“你知道在人间女男之间会做什么事吗？”
“女男能做的事多得很，你主要是指什么？”
“就是…”程言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一些本子上画得那个。”程言小心接近凌异，见她没有抗拒才轻轻俯身吻下。
二人退至床边，程言解去凌异的衣裳，他的动作开始用力，急不可耐地从她的脖颈吻到她的锁骨。
凌异轻喘着气，常年冷凉的身躯贴上程言炽热的胸膛，凌异喘出的气都是微凉的风，程言觉得很舒服，他抱紧凌异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按入自已的骨髓。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程言一直在凌异耳边念着这句话。
“我知道了，我也喜欢你。”凌异吻了吻他的额头安抚道。
二人一起入眠，第二日在一次仪式上，由于凌异失手将法器打碎因此被罚去人间，在灵圣娘子的送行途中，程言求着那娘子让自已跟着凌异一起下去，灵圣娘子怕他防碍凌异先是拒绝，但凌异说没什么要紧，灵圣娘子也就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