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欣,怎么样?”冬樱跟在凌异后面,见谷欣举着水桶便顺带问道。
“我们正帮百姓修补房屋,张将军正在清点俘虏。”
冬樱点头,见谷欣有些抬不动了便向凌异求道:“威娘,我请求帮谷欣去抬水桶”
凌异点头应允:“去吧。”说罢便快步往张景顺所在的方向去了。
中途正见程言取回了自已配剑,程言见凌异立刻行礼道:“陛下。”
“跟在我后面。”
程言便听话地跟着凌异,二人之间的氛围很是微妙,凌异心里计划着之后的去向,而程言则是更加自卑,他自知自已配不上凌异,如今,他与她的差距却是越来越大。
程言想要打破这个沉默,但下属的身份让他不得不闭嘴,直到凌异开口:“对了,我派人去找了你的家人,你的父母以及你的姐姐,我都让人将他们保护了起来,你在我这里可以安心。”
程言心头一颤,凌异已经找到了他家人的踪迹,而听凌异这个语气,很像是在威胁他,是在警告他和他家人已经和凌异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蚂。
程言轻声道:“是,谢陛下庇护。”
凌异走得很快,她的眼中只有目的地,其余旁的事物她都不在意。
“张将军!”凌异笑着同张景顺打招呼。
“威娘来了,这小兄弟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从狱中接来的贴身侍卫。”
张景顺上下打量程言,不禁赞叹:“这小兄弟长相真好,怪不得威娘要将他接出来当侍卫。”
凌异笑道:“他有点本事的。”
张景顺点头:“爱美之心人人皆有,何况又是这种有点本事的美人呢?”
凌异见张景顺仍然是这样理解便只好转移了话题:“还是谈正事吧,你那边怎么样了?”
张景顺带着凌异一一展示她从官僚乡伸家搜出来的物品。
程言跟在她二人身后,在张景顺同凌异谈论自已时他就有些不适,但他很难说这种不适感来源于哪里…
“田,我按威娘您的意思分给了贫农中农,一些有反抗意思的富农我将他们杀了,还有这些钱财我也分给妇孺多的家庭,一小部分我让他们运到山寨里去。”
凌异道:“除了这些,还要制定法律法规,包括这城里的窑子也应该拆掉。”
张景顺笑道:“这好办,我们二当家三当家都是人精,寨子里的规定也是她俩个商讨出来的,要制定律法那就等回去跟她们一起讨论讨论便好,这城里的窑子产业也都是陈姓官僚的,他们一家如今已被我军俘虏,他家男丁我们全杀了,只剩女丁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是其他男子领导的军队,她们要么是当军妓要么是被哪个将军占为已有当小妾,但我们并没有这种需求也不乐意干那些脏事,最后还是决定将她们一起处决了。”
凌异点头表示认同了她的做法。
张景顺又带着凌异清点俘虏的数量以及罪行,等二人回到军营,却见二当家佑我正坐在左侧。
佑我见凌异和张景顺来了立刻起身迎接:“我听了小云传来的战况便立马赶来了。”
张景顺喜道:“好巧不巧,我和威娘正说要同你商量怎样治理这刚打下的城。”
佑我听闻,埋头写了几条又抬头问凌异:“威娘有何提议?”
凌异道:“我想设几个学堂,免费为贫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进行教学,同时我希望建几所女子学堂,女子学堂必须跟男子学堂一模一样。”
“我家乡民间有一个剧种,是几个女子在草台上唱戏的形式,也是全大齐唯一一种以女子为主演的戏剧,我想,若是把我们的理想编入戏中,以娱乐的形式让民众更加了解我们的事业,从而获得更多人的支持,那是极好的。”
佑我听了凌异的想法后便认真写下,她道:“威娘的想法不错,学堂这个我会尽力办的,只是这唱戏…戏谁来唱?”
张景顺接道:“我听我们山寨里有男人和女人时常唱几句,还挺好听的。”
佑我摇头:“他们都是门外汉而已…爱好和专业不可能相提并论。”
凌异却道:“很多艺术的兴起也不过是百姓口头唱的几句词念的几首诗罢了,这不打紧,只要有趣,百姓乐意看就行。”
佑我想了会儿点头:“那也是,要实在不行,反正这城里也有戏班子,到时候我去找他们沟通一下吧。”
佑我捧起纸来走至凌异面前:“威娘请过目,是否还有遗漏的地方?”
凌异仔细看过那些法条:“大差不差…只是,我自以为应再加上一条‘禁止贩卖人口、买卖人口’的规定,还有一条不可私自打罚下人、妻子、孩子的规定…”
凌异想到之前府内那个因偷东西而被自已以家法打板扔出去的婆子,她当时并未察觉到不对,直到被卖去了青楼,那里的老鸨用各种私刑罚不守规矩的倌人,猫刑、鞭刑等,那时凌异就在想,这样的规矩也太草菅人命了,若家家用私刑,那受重伤或致残者应数不胜数,就算犯错也应交于官府公正判断,人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怎么一个人的生死就能让另一个人私自评判呢?
凌异又道:“除了让孩子学四书五经,我们还可以自已写书编书让孩子学,把我们的想法事业全编进书里,以后就会有更多新的人才理解支持我们的事业。”
佑我点头:“威娘的想法属下全记下来,学堂、戏曲这些就交给我吧,只是我们山寨里的兄弟姐妹普遍没读过几本书,写书编书的事情还要麻烦威娘您。”
凌异笑道:“这点就交给我好了。”
凌异又想到进城时看到的那些贞洁牌坊,不禁皱起眉道:“那些贞洁牌坊也应该全推翻。”
佑我这次并未动笔,她拒绝道:“不行,这并不是我们不愿意拆除那些东西,只是居民都反对推翻那些贞洁牌坊…当然,还有一些想要被立贞节牌坊的寡妇也不希望我们推翻。”
凌异叹道:“好吧,只能靠以后慢慢改正众人的思想了。”
佑我仔细检查了一遍记的内容又道:“容我问一句,威娘为何禁止父母打罚小孩?小儿犯错父母本就有教育职责。”
凌异道:“确实有教育职责,但我这条的意思其实是不可用严重的家法对付幼子,若是打晕、打伤或因家法惩罚让幼子生病重伤等则是虐待。”
佑我道:“属下懂了,一些父母容易恨铁不成钢,更有许多‘严父’会用板子打幼子,被父母打死的孩子不计其数…对了,相比这个,我还想到有些家庭偷偷掐死不想要的女儿等行为…”
凌异叹道:“自然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想用法律更好保护孩童,特别是女童…大齐官僚在建一个大工程的时候经常打生桩,将男童女童祭祀…民间上行下效,很多地方村庄也用这些法子,简直是又愚蠢又残忍。”
张景顺摇头:“这些所谓老祖宗传下来的方法也不知是真是假…”
凌异冷笑道:“这些用活人祭祀的一听就假,就算是真的那也是邪术,必定有反噬,正神乃是赐福人间的,他们行正道,哪舍得婴儿因他们而死…倒是那些妖僧邪道,妖言惑众,说什么因为风水不好什么触怒神明因此要活祭,逻辑不通全是屁话!”
佑我道:“那些妖僧邪道挣不义之财自然是要受罚的,而如今齐国的因果报应也到了,我只恨上天没有早点让那些恶人受罚…”
“那些恶人的报应就是我们,老天无眼不罚他们,那我们就替天行道!”张景顺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