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异怀孕后时不时孕吐,就连骑马射箭的练习也少了很多。
在怀孕第三个月,刚刚入冬,外面不下雪只刮风,冻得凌异也不出去走动了。
凌异知道每晚苏晓辰都要来监视她,她数着点,隐约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凌异解开冬衣,将桌上的陶瓷碗砸碎,苏晓辰听见里头的动静直觉不妙,等他跑进去就见凌异手握着陶瓷碎片往自已小腹那处剌。
苏晓辰没来得及阻止她,而凌异已经痛得晕厥。
“异儿!你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夫人!”,冬樱立刻赶了过来,她已经让霜烨去叫了大夫。
小腹的那处伤口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命,而凌异成功让自已流产。
凌异一睁眼就是熟悉的天花板和熟悉的院落。
冬樱自回来后就一直守在凌异身边,见凌异醒了她开心道:“夫人醒了!真是太好了!”
凌异捂着头问:“我睡了多久?”
冬樱叹道:“挺久的,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凌异点头,她环顾四周又问:“霜烨呢?”
冬樱有点难以启齿,她小心说道:“霜烨现在是苏晓辰的三房了。”
凌异有些失落,她说道:“看来霜烨找到了更安稳的归宿,挺好的,希望苏府在这乱世能保护好她。”
凌异想起了什么又问:“最近是否见过一个长得有些黑的男子?”
“见过。”
冬樱想到那个经常翻墙进来的男人,那男子长得还不赖,当时冬樱想要驱赶他,见那男子又急又慌她想到可能是跟夫人有关系的人,毕竟这院子偏僻幽静,除了苏晓辰和几个照顾凌异的奴仆,还没有外人踏足过。
冬樱先是向那男子解释了凌异的现况,又交代了凌异的经历,程言见这丫头不是苏晓辰的人就道出了自已与凌异的关系,于是程言经常借冬樱的手给凌异送些吃的用的,他希望凌异醒后可以看到这些念自已的好。
“夫人您瞧,他织得娃娃好丑…呃…有趣。”冬樱紧急换了个形容词。
凌异被冬樱和那个娃娃逗乐了,冬樱见凌异开心起来自已心情也好了。
“你之后若是看见他就把他请进来吧。”
“好。”
正聊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如凌异所料,是那苏晓辰。
“异儿,我听秋霜说你醒了,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苏晓辰给冬樱使了个眼色想让她出去,冬樱确实出去了,但只是出了卧室,她关上门后就靠在门边怕苏晓辰对凌异做出不好的事。
凌异摇头冷声道:“没有不舒服,劳你费心了。”
苏晓辰柔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早早逼你生育,应该让你再适应一下,我们过些时候再准备。”
苏晓辰见凌异不想搭理自已,心里也难过,他捧起桌上那碗刚备好的燕窝:“异儿身体不好,我也担心,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来,张口。”
凌异扭头拒绝:“谢谢,你放这里,我自已吃。”
苏晓辰失落地垂下眼眸,他恳求:“我真知错了,异儿就吃一口,让我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呵,这就想赎罪,没门。凌异心想。
“我吃一口你就走。”
“至少让我喂完你我才安心。”
凌异顿感无语,到苏晓辰将勺子喂到嘴边时凌异边张口边想着快点喂完快点走。
等到碗空了,苏晓辰最终心满意足离开,离开前说道:“异儿,我今晚有事就不陪你了。”
见苏晓辰走了,冬樱才进来道:“夫人,同我去外面走走,来,小心,我扶您。”
到了竹林里走了一遍,冬樱将苏府最近的变化也告知了凌异,原来在霜烨被纳入三房后没过几天杨霜玉就怀孕了,杨霜玉开始害怕若再不生子会被凌异或霜烨抢先,又想着或许是自已不愿生子才让苏晓辰纳了二房又纳三房。
杨霜玉在忧虑下终于打算豁出去一次,她边害怕自已生产时的情景边希望苏晓辰往后不再纳第四房、第五房…
冬樱见凌异停住了脚步便询问她怎么了,凌异指着墙外那颗攒动的人头道:“那是?”
那个人头转向凌异,凌异认清了这张脸,程言见到凌异很是兴奋,他翻墙摔进来,跌跌撞撞地向凌异跑去。
凌异掸去他头上杂草。
“你身体还好吗?”程言许久不见凌异,他依然有些紧张。
“恢复得差不多了,谢谢关心。”凌异柔声道。
“那就好…”程言见有冬樱在旁边,他又不自在了。
“我有事求你。”凌异请求道。
“什么事?”
“三更的时候来这里接我和冬樱回你府上,把我藏起来。”
程言想着战乱马上来临,苏家已经应接不暇:“自然是好的,等三更我来接你,我会把你接回我府上,我不会亏待你的。”
“对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你醒没醒,既然恢复好了,我也安心了,只是有另一件事想确认…”
“你说。”
“那个香囊你有留着吗?”程言小心问道。
凌异笑道:“我一直戴在这儿呢,苏晓辰问我这是从哪里来的,我就说是之前我母亲绣给我的。”
程言见她笑,自已也不自觉笑起来,想到手里还带来了甜食,他将那包给凌异:“这是我买的红枣甜米糕,我知道你爱吃甜食。”
“谢谢你对我这么有心。”凌异说着向竹林外望去,见秋霜、夏荷、冬雪仍在院里打扫,她不好带程言回屋,只好遗憾告别:“我要先回去了,我们晚上见,可千万别忘了,我等着你来。”
“好。”
冬樱带着凌异回屋,凌异叫冬樱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
“我还有之前攒得钱。”将那些银两装在荷包里。
冬樱想到自已之前为凌异制作的海棠花枕头,她将那枕头也整理进去。
到了三更,冬樱将凌异推醒。
“夫人,走吧,夏荷她们都睡了。”
凌异睡眼惺忪地点头,两人偷摸着溜出了屋。
“凌异!”程言悄声喊,语气难掩他激动开心的心情。
“夫人踩我手上。”冬樱蹲下身让凌异踩在她手掌上,凌异体重轻,抬起来并没有很费力,程言踩在墙外的马背上接应凌异。
“来,我抱住你。”程言坐在马背上,凌异向前一扑,程言刚好接住了她,将她拥在怀里。
程言心里暗爽,本还想多抱一会儿凌异道:“快去接冬樱。”
“知道了,别急。”
程言将她放下,又踩上马背将带钩子的绳子放下去,固定住了绳子,冬樱在绳子以及程言的帮助下成功翻出了墙。
“你们两个骑马,我走路就行。”程言道。
程言正想扶冬樱上马,冬樱笑道:“我自已会上马,不带费心。”说罢便上了马,将帷帽戴在凌异头上。
冬樱贴着凌异耳朵悄道:“夫人,接下来我们有什么计划?”
凌异瞟了一眼程言道:“回去再说,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必须要考虑到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并对此做出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