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儿,跟我走吧。”一名带着拂尘的红袍仙人说道。
凌异见这如梦似幻的场景,她问:“去哪?”
凌异看不清红袍仙人的脸,她隐约望见那仙人背后有一座山。
红袍仙人并未回答凌异的疑问,她摇头道:“你尘缘未了,执念太重,怕是又要经历多个轮回…”
此后,凌异总是见到那名红袍仙人,一些记忆片段涌入她的脑中,直到她醒来,见到了冬樱和那个囚禁她的院落,她忘了梦境里那些片段,刚醒时会想起梦中那个红袍仙人,但一细想她就会头疼。
如今已经逃出了那个院落,在马背上,她试图回忆起那段梦境…
想着想着,就到了程府。
次日,凌异向程言了解最近的战况后便在程府逛,她并未看见程言的亲属。
中原王裴的军队正往这里赶,如今王裴势大,又联合了张文宁,这二人的兵力比苏家强得多,两浙的许多权贵逃得逃,抱团得抱团,已经完全不信任苏家能抵御王、张。
见程府这光景,凌异想程言是把亲属转移到暂时安全的地带。
“以苏家的情况,还有苏晓辰这脑子,苏家定是挡不住王、张二军的进攻,程言公子也是不可靠的,我在府里几天都未曾见过他的家人一面,想是他学别家那样将家人已转移,到开战后他自已大概率会弃府去投奔某个人…”
“如今南方较好的有徐翼和单游云这二支,徐翼在西南,单游云在闽南一带,徐翼边要抗击北边游牧边要防王、张,单云游也是想要江南,他已经拥有闽广,这下又占去了江西江东,以我们现在的位置,程言也是要去投奔单游云,至于他会不会带上我们一起去投奔…我的直觉是不会,毕竟程言军队人少粮更少,投奔的路程虽说不长,就算日夜都在赶路,也要行至几周,你我在他眼里是府里养出的小姐丫鬟,想是觉得我们吃不起这辛苦,最后是让我们自求多福罢了。”
冬樱担忧问:“那怎么办?”
“他能去投奔我们自然也能去,只是他不想带我们,或者说是怕我们带累他,不想跟我们一同去罢了,若是我们跟他错开来去,想是可以的,我今晚去求他给我们一百兵。”
冬樱问:“这可行吗?”
凌异也不确定,只好说:“先试试吧,如果他认定我们只有死,为了不浪费兵力,或许不会给我们,但如果他有一点我们能活的希望,或许会给我们,我要让他知道我们对他价值他才会借我们兵。”
夜幕降临,天气逐渐炎热,凌异披着一身青色纱衣,米黄色的抹胸以及青色百迭裙,冬樱上身是红色抹胸,下身为橙色合裆裤。
二人在院外捉萤火虫,而冬樱今年正是碧玉年华,凌异则比冬樱大三岁,这二人尚还保留着爱玩乐的心。
程言也想加入她们,捉了只蝴蝶在手心里想给凌异看。
“诶,给你看这个。”程言小心打开手掌,一只蝴蝶安静停在他手心上。
凌异很配合地笑着,程言见她笑自是沉醉了。
凌异想将程言掌中的蝴蝶接过去,指尖轻划过程言的手心,弄得程言不仅手掌痒,心里也痒痒的,那蝴蝶乖巧爬上凌异的手指,凌异看够了,柔声问道:“程公子,这蝴蝶我可以放飞吗?”
程言盯着她那双表露出羞涩纯真的眼眸道:“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凌异见差不多了,捏起手帕有些难堪,红着脸道:“我有事求公子,不知公子可否帮忙?”
程言道:“你说。”
凌异装作难以启齿:“罢了,我还是自已想办法吧。”
程言鼓励道:“你说吧,我帮你。”
凌异感激地看着他,又羞道:“不如,回公子屋里商量。”
程言紧张咽了口口水,他那沙哑的声音兴奋地有些颤抖:“好。”
二人走过绿茵小道,单独的相处使气氛开始升温,程言几次装作无意轻碰她的手。
到了屋内,凌异点了灯,烛光下的凌异美得有些虚幻,此情此景对程言来讲就像一场易碎的梦境。
凌异迟疑道:“程公子,您真的愿意帮我吗…”
程言紧张笑道:“自然。”
“我想借公子一百兵,期限一年,毕竟公子也知道这乱世我一女子生存不易,而我丫鬟冬樱曾是金国一小武将的女儿,虽不如公子却自小耳熏目染兵法,有领兵作战的能力,定不白费公子这精兵,若有公子相助,我两个女子定也能在这乱世苟活。”
程言觉得凌异对自已的态度很是不对劲,但在美人面前,他也不想细纠,只笑道:“自然是行的。”
凌异的开心流溢于表,程言见她这样灵动的转变自是更喜爱了,想让凌异留下陪着睡一晚却没好意思开口,凌异知道自已转变太快怕是惹笑话了,她才真正感到难堪,行礼告别:“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
程言哪舍得她走,起身拉住她的手,凌异立刻抽回手低头行礼道:“公子,夜色已晚,我若再不回去冬樱怕是要找来了。”
程言知道这是凌异的拒绝,失落地收起手,任她走出去。
凌异从程言房内走出去又马上收起笑容恢复了冷静,脑子里开始计划各种路线。
“夫人!您回来了,太好了。”冬樱喜道,她原以为夫人会在程言那里过夜。
凌异接过冬樱递来的茶道:“成功了,他愿意把那一百兵给我们,我也试探了一下,他确实是没有带着我们一起去投奔的想法,不然在我向他借兵时他就应该驳回我。”
“夫人辛苦了…不过,苏家怎么没动静,按理来说夫人不见了,苏家也该找一找。”
凌异道:“想是苏家也急于应付王、张二人的进攻…愿苏家的妇女男子可以避免这场灾祸…”
又想到杨霜玉怀着孩子,心里既是担心又是无奈。
“夫人,苏家人是怎么样?”冬樱问道,虽然她对霜烨主动攀上苏晓辰的行为有些难受,但依然为她担心。
“苏家人我了解的也不多。”
凌异问道:“对了,霜烨是自已想当上三房的,还是苏晓辰逼迫她当上三房的。”
冬樱迟疑道:“是她自已想当的…”
“那便还好,至少她是深思熟虑的,她是等不到我醒来,想了个别的方法向高处去…毕竟人都是要向上的,而她当时向上的途径只有那条路,苏家众人还算不错,有个稍刻薄点的姐姐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凌异叹道。
“对了,冬樱你带兵的经验?”
冬樱稍微思考了一下道:“之前跟我爹爹去过战场,只是我是一直待在军营里,幼时我爹爹教我读了些兵书,稍有成效。”
“如此甚好,往后你便是我的副将了。”
冬樱笑道:“我还没领兵打过仗,纸上得来终觉浅,夫人不要失望。”
“很多事情都来不及练就第一次做,我们只能边做边练了。”凌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