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字字诛心,直戳我的痛楚,作为父亲多年合作伙伴的齐家,是知晓当年我母亲和袁姗争我父亲的闹剧。那会儿,我母亲一门心思只在对付小三,根本无暇顾及我和陆之川。
“齐夫人这样说,我很不爱听。我从来悉心教导之遥,或者你认为我教导无方,还要亲自动手?”
简简单单几句话,楚奉尧把矛头引向了自已。
由着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很低很沉。
“再者,你的先生已经定罪,你能来闹,想必是不服法。”
齐夫人怔住,嘴巴一张一合,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楚总何必护着她?”
楚奉尧淡淡地回,“因为她是我的。”
我呼吸微滞,皱紧了眉,耳边全都悉悉窣窣的探究声,楚奉尧彷佛没有听见,神色自然地将我拉至身旁与他并肩而立,又说,“她是我唯一的侄女。”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侧过身,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我的脸颊上,开口是没有感情的询问,“你想怎么处理?”
我一下没回过神。
不等我回答,他直接吩咐陈牧远,“叫保安上来,然后报警。”随即攥着我的手腕堂而皇之地离开了,身后是齐夫人接连不断的辱骂声。
到了总裁办,我前脚刚踏入,秘书就贴心的把门关上。
只有我们两个人处在一个空间,莫名令我有些窒息,可明明在我回国后已经和楚奉尧单独相处近大半年的时光。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是未婚夫出轨?还是我们负距离接触?也或许是从陆之川口中知道了那条蕾丝内裤的由来。
最后还是楚奉尧先开了口。
“我的原则不允许我动手打女人。”
他坐在落地窗边的软皮沙发中,明明脸色略带疲倦,但仍挺直了背。
“小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按现在的法律,如果我打回去,警察是不是也会带走我?如果带走我,小叔会来警察局保我出去吗?你肯定不会,因为你逼迫自已尝试与我相处,还是失败了,是不是恨不得我在你眼前消失?可惜我不识抬举无处不在,为了逃避我,家都不回了?”
我自以为平静地叙述出这几天的不满与困惑,但说出来的语气充斥着委屈,我自已都吓了一跳。
楚奉尧默不作声,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但我不喜欢这种像在唤宠物的方式。
见我僵持着没动,楚奉尧抬脚朝我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退后,直到腰贴在门上,他微微低头,大片阴影将我笼罩。
他扬手把我额前的碎发绕至耳后,噙着冰冷的笑问,“在闹脾气?”
“我没有。”我迎上他的目光,轻声道,“虽然小叔处处躲着我,但内心是在乎我的吧,否则为什么每次都愿意为我出头,你一直都在维护我。”话说出口,我又有点后悔,有种自找没趣的感觉。
听我这么说,楚奉尧眸光逐渐紧聚,眼底全是讥讽,他单手抵在我身后的门上,将我半圈在怀中,定定地望了我很久,无情地说。
“陆之遥,你总是想太多。”
似故意般,他的鼻尖若有若无地扫在我被打肿的脸颊上,鼻息喷洒出的热气,很痒。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我一个激灵,想转身开门,楚奉尧却纹丝不动,甚至贴得更近。
像情侣间亲昵的姿势让我不由将手挡在我们之间,别开脸,不明白他这么戏弄我有什么意义。
我冷声提醒,“这里是公司!”
片刻,我听到闷闷的几声笑,楚奉尧手臂往下一滑,扭开了门锁,打开门的同时,将我轻轻往外一推,说。
“下班我和你一起回家。”
不等我回答,迎面就刮来一阵冷风,再抬头,就看见紧闭着的门。
和我一起被拒之门外的,是刚才敲门的陈牧远,他有些哀怨地看着我,兴许是齐夫人找他撒了气,这会儿他的脸上也挂了点彩。
但更吸引我注意的是,他手上抱着属于我工位上的文件和一些杂物,连那盆要半死不活的虎尾兰也没忘记拿上。
短暂的沉寂后,我问,“不至于齐夫人来闹那么一下,就嫌我影响公司形象开除我吧?”他这个举动,让我很难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