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住了动作，不可置信地回望楚奉尧，他暧昧不清的话点破了我心底最不想被知道的秘密，一瞬间，我有种被人掀开隐私的羞耻感。
“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陆之川的怒吼声又一次在我耳边炸开，他趁机挣脱我的桎梏，再次挥拳。
这次楚奉尧没有躲，反手轻而易举擒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压在陆之川的背后，让他整个人转了个方向，不给反抗的机会，楚奉尧抬脚踹向陆之川的腿关节处，随即将他脸朝下按在茶几上面。
楚奉尧居高临下地睨了陆之川一眼，漫不经心地回。
“她知道我是个男人。”
由着陆之川半张脸紧贴在茶几上，想说话都很费劲，手腕传来的剧痛使他拧紧了眉。
我看着陆之川青筋微爆的手微微颤抖，也顾不得楚奉尧说的话，曲着膝费力地想挡在他们中间，双手抓住了楚奉尧的手臂向外推，但他不动如山。
我软下了声音，“你别跟他计较，放开他吧，他这双手是要弹钢琴的！”听到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我真怕下一秒会被拧断。
楚奉尧空出的手钳制住我的双手，声线平缓听不出喜怒，“我看他是不想继续弹了，连基本的教养都忘了，我可不记得把他教育成这样。”
“他只是误会了，一时冲动才会……”
“顾琛，你他妈看够没！”
替他狡辩的话还没说完整，就被陆之川硬生生打断，我看着不远处向我们走来的人，竟然真的是顾琛，我不自在地垂下了眸，试图躲避他带着邪气的笑意。
顾琛是楚奉尧的好兄弟，他知道当年我送楚奉尧礼物的事，且始终自以为是的认为我不是真心爱慕，而是故意陷害楚奉尧被赶出陆家下的套，这会儿新闻爆出，想必他更加确定我居心叵测，对我的厌恶恐怕更深。
“一时冲动？”顾琛讥笑着复述，语气里是深深的鄙夷，“陆之遥，你听他脏话说的多顺口，你说，会不会是你爸死了之后，你弟爆发本性了？”
“操你妈的顾琛，你有胆再提我爸试试！你和楚奉尧就是一丘之貉，你们……”
或许是嫌陆之川聒噪，顾琛随手拿了个抱枕压在他脸上隔绝了剩下的骂声。
顾琛真的把讨厌一个人表现的淋漓尽致，丝毫不加掩饰，尽管我们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他都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嘲讽、刺激我的机会。
但我也不是软柿子，哪怕我现在的姿势很滑稽，还是抬起头，说，“听说顾大少的父亲大病一直未愈，指不定哪天你也有机会‘爆发本性’？哦，我说错了，你好像一直都不是个多有素质的人。”
听我这么说，顾琛面上不屑一顾，却目光不善的迈着步子朝我靠近，我深知他不是个好惹的主，不由想退后，但却动不了。
“怎么跟过来了？”
楚奉尧突然发问，长臂一舒转而握住我的手臂，将我扯到身后，动作极其自然的隔绝开我和顾琛，手间收紧的力道像是提醒我闭嘴。
“哦，差点忘了。”顾琛朝楚奉尧丢了部手机，“你走得急，这个落我车上了，本来懒得管，但铃声一直响，我嫌吵，给你送过来了。”
楚奉尧点亮屏幕后沉默了良久，顾琛看着他的神色也变了变，问，“有事很急？我送你过去。”
“好。”
楚奉尧应了声，把手机收进了口袋，这会儿，也松开了陆之川。
我很想开口问楚奉尧去哪，但还是忍住了，这种情况下，尽量降低自已的存在感比较妙。
或许是保持一个别扭的姿势太久，陆之川脸色都有些发青，大口喘着气，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才松下一口气，这天杀的陆之川又去招惹他们。
“你别想再碰我姐一根汗毛！”
明明败了下风，我真不知他哪来的勇气去警告别人。
眼见楚奉尧和顾琛同时回过身，我弯腰艰难地把陆之川的脑袋往下按，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能不能闭嘴，让我省点心！能不能！”
一阵调笑声响起，顾琛好笑地说，“你看你姐现在这样儿，谁还想碰她，算我佩服。”说罢跟在楚奉尧身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