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和张墨书回头看去,赵艺萱一边喊着一边跑了过来:“你们去哪啊?”
沈瑜说:“我们想去逛逛外涂,看看银荡江,你来不?”
“哦……好,我也去。”赵艺萱亲昵地挽起张墨书的胳膊:“走!”
三个人边走边聊。
沈瑜问:“你怎么不继续跟他们玩了?”
赵艺萱撇撇嘴:“有个男生一直劝我酒,我不喜欢。”
沈瑜道:“不想喝就不喝呗,继续唱歌跳舞不就行了。”
赵艺萱叹气道:“要是他像你这么绅士就好了。可惜他一直在劝我,就搞得我很烦。”
沈瑜笑道:“我绅士是因为我酒量也不太好。把别人和自已都灌醉了,还怎么回家。”
赵艺萱斜眼看他:“这么说,你要是酒量好的话,你也会灌女生酒咯?”
“那当然,”沈瑜坏笑道,“没听过一句名言吗,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
“哼。你们男生都一个德行。”赵艺萱拉紧了张墨书的胳膊,“墨书,你可要小心点这个大色狼。”
张墨书呵呵笑道:“放心啦,他不是那种人。他就是喜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赵艺萱撇嘴道,“男人都喜欢骗人。”
沈瑜纳闷道:“我说,我没得罪你吧?干嘛这么敌视我?”
“对不起啦,倒也不是敌视你。”赵艺萱低下头,“我就是,我……”
“噢——我明白了,”沈瑜指着她说,“你被男人骗了。”
“哎呀,我没有啦!”赵艺萱跺跺脚,“是我前天在旅店认识的一个巴蜀的女生,她被骗了。”
张墨书惊讶道:“被骗什么了?”
沈瑜哼道:“还能是什么?”
赵艺萱叹道:“没错,她跟人家睡了。就是那个陈宇,和王睿哲。”
“三个人?!”沈瑜下巴差点惊掉,“卧槽,玩得够花的。”
张墨书也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赵艺萱忿忿地说:“这两个人,那天骗我和墨书没成,就换了目标盯上她了,还是那一套,分享经验啊,获奖秘籍啊,然后就去她房间交流心得了……”
沈瑜哂笑道:“哈,不仅产生了思想上的碰撞,更产生了肉体上的碰撞!”
赵艺萱接着说:“下午一发题,她就懵了,昨晚他们说的那些根本就没用上!她一出考场就在那哭,我就去问怎么回事,她就把这事告诉我了。”
张墨书叹道:“居然真有人信这个……”
沈瑜看着赵艺萱,嘴角微翘:“那当然了,‘单纯’的小姑娘还是很多的。”
赵艺萱顿时尴尬无比。
沈瑜又说:“这种事嘛,无非是各取所需。现在她没取到她需要的,所以才委屈,而不是因为被睡了才委屈。”
赵艺萱叹息道:“说的也是。那个,我也得谢谢你。要不是昨晚你来揭穿他俩,我可能还真就被他俩骗到了。”
沈瑜笑道:“文艺青年的事,能叫骗么?那叫约。互相看上了,就一起睡个觉,深入交流一下,你要是看不上他,他还能把你绑了硬来不成?”
赵艺萱生气道:“你什么意思?”
沈瑜悠悠地说:“昨晚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女人,被骗也是心甘情愿的。我看你对那个陈宇挺崇拜的嘛,说不定昨晚还觉得我添乱了,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呢……”
“你!!”赵艺萱气得脸都红了,拉起张墨书道:“你看他说的什么!这种人,你离他远点!”
沈瑜两手插兜,淡定地站在原地。
张墨书笑了笑,轻轻把赵艺萱的手拨开,然后走到了沈瑜身边。
“墨书!”赵艺萱气道。
“别叫得这么亲切,你们很熟吗?”沈瑜不屑地撇撇嘴,然后故意亲昵地搂住张墨书的肩膀:“墨书,咱们走,不搭理她!”
张墨书没有拒绝,笑着跟沈瑜往前走。
“哼!!!”赵艺萱生气地走掉了。
沈瑜回头看了看,把手放了下来。
张墨书道:“你也太不给她留情面了。”
沈瑜哼道:“自已想约就约呗,在这装什么白莲花呢。还特么男人都喜欢骗人,我昨晚是担心你,有她什么事?”
张墨书没说话,但是嘴角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她默默把手伸到沈瑜的大衣兜里。
沈瑜心中一动,握住了她的小手。
她的手,又细腻,又冰冷。
两人的手指,在衣兜里渐渐纠缠到了一起……
江城冬季的夜,有些萧索。
火锅店里,倒是蒸汽氤氲,温暖如春。
林婷和沈建国对坐在一个小桌吃着火锅聊着家常,还喝了半瓶白酒。
林婷穿了一件米色的鸡心领羊毛衫,领口开得有点低,白皙修长的脖子上戴了一条项链,吊坠正好垂到深邃事业线的开端,让经过的男人无不要多看几眼。
沈建国酒量不行,才喝了半杯下去,已是脸红心跳,有了醉意。
“你还记得那个谁吗,就总跟你干架那个?”林婷问道。
“记得,叫孙……孙永康。他就喜欢欺负李胜利。”沈建国不屑地说,“后来当了一个市场管理员,就开始欺负商贩。”
林婷笑道:“他还打女生来着,我有阵子跟他坐同桌,每天可害怕了,怕他哪天心情不好打我。”
“哎,怎么会。”沈建国一挥手,“你在咱班人缘多好啊,男生们都想跟你坐同桌,怎么会打你。”
林婷眨眨眼睛:“是吗?为什么想跟我坐同桌?”
“你不知道?”
“我哪知道啊,也没人跟我说过啊。”
“嗨,这事能跟你说吗,还不是因为……”沈建国话说到一半停住了,摇摇头,自已呷了口酒。
“哎,别自已喝啊,我陪你。”林婷也喝了一口,追问道:“因为什么,你倒是把话说完啊?”
沈建国有点腼腆:“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林婷有点不好意思:“我那时候也就一般吧,也不会穿衣也不会打扮的。”
沈建国笑道:“你那时候要是会穿衣打扮,那还了得?”
林婷眼珠转了转,又问:“哎,那你说的那些想跟我坐同桌的男生们,这里面包不包括你啊?”
“噗——!”沈建国一口白酒喷了出来。
“哈哈哈……”林婷开心地笑道,“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不扛逗。”
她笑着把瓶里剩下的酒分了,沈建国赶紧阻止:“别别别……喝不动了。”
林婷娇笑道:“你刚才可洒了不少,这是给你补上。想逃酒?没那么容易。”
沈建国苦笑:“再喝……我可回不去家了。”
林婷双手支着下巴,媚眼如丝:“那就不回家呗。我听说最近嫂子不在家,你睡哪不一样?”
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林婷露出的一截事业线,沈建国的脸更红,全身燥热:“那……可不行,家……还是得回的。”
“好好好,等会儿我送你回家就是了。”
……
外涂,银荡江边。
沈瑜和张墨书静静地看着江水流淌,水上偶有游船驶过。
张墨书拍了几张照片,感慨道:“除了江边繁华点儿,江上有几个游船,其他地方跟咱们家的江没多大区别嘛。”
沈瑜笑道:“很多旅游景点都这样,去了就知道,也就那么一回事。”
张墨书叹道:“很多事情也一样,经历了才知道,也不过如此。”
沈瑜好奇道:“此话怎讲?”
张墨书幽幽地说:“我一直觉得新思路是一个很棒的比赛,能让我们不被应试作文的条条框框限制住,能激发我们更多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我能进入复赛,我感觉很幸运,我以为能够结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长很多见识。
但是这几天下来,我的感受是,所谓的前辈打着交流文学的幌子来搞一夜情,盗版书商打着官方的幌子公然做山寨,杂志社为了保人气作者而对抄袭行为选择无视……
这几天的事情让我感觉,这离我心中的新思路大赛相去甚远。”
“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理想主义者?”沈瑜笑道,“我的感受跟你也差不多。
不过我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哪有那么多高风亮节,洁身自好?没有。任何事情都有见不得人的一面。”
张墨书摇头:“我当然也知道,我只是希望,这个世界能更纯粹一点……”
沈瑜叹息道:“所以,我才想改变这个世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