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溢彩的舞池中，躁动的空气里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了香水、汗水与酒精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变得狂热起来。
每个人都随着强烈的节奏摇晃着，跳跃着，呼喊着。
沈瑜只觉得每听到音响里“咚”一下，自已的心脏就跟着“砰”一下，然后就是头里面“嗡”的一下，搞得他很不舒服。
再加上他和张亮两次挤来挤去，没少遭人白眼。他只想赶紧找到林姗姗，然后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也许是因为舞池人太多不好下手，那名女子似乎没有喊看场小弟来抓人。
沈瑜找了好一阵子，终于发现了林姗姗，她们几个在那里蹦蹦跳跳。
眼镜男好几次想搂林姗姗，但都被她笑着躲了过去。
他似乎有点气恼，一把揽住她的腰，硬是把她搂在身边，林姗姗奋力挣脱。
眼镜男不死心，又扯住林姗姗的衬衫下摆。
“哎！你松开！”林姗姗叫道。
眼镜男借着酒劲，伸出魔爪，朝林姗姗的腰抱过去——
“啪！”的一声，他的手被人打了下去。一个人硬挤进来，挡在了眼镜男和林姗姗中间。
林姗姗和刘璐吃了一惊：“沈瑜？你怎么在这里？”
眼镜男更恼怒了：“哎？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啊？动手动脚的？”沈瑜质问。
眼镜男的同伙也过来了：“你谁啊你？”
张亮见状，不甘示弱道：“我们是她朋友，怎么了？”
“小比崽子，一边去！”眼镜男不耐烦地推了张亮一个趔趄。
“卧槽，你还敢动手？”沈瑜当即跟眼镜男推搡起来。
“哎，别打了！”林姗姗和刘璐在后面无奈地喊。
随着围观他们冲突的人越来越多，中年女子也发现了这个场内焦点，于是她急忙招呼看场小弟过去。
几个小伙立马挤了进来，分开沈瑜他们：“都给我住手！怎么回事？”
沈瑜指着眼镜男怒道：“这个色狼，骚扰我朋友！”
眼镜男也怒道：“你踏马四只眼睛哪只眼看见我骚扰她了？”
“你踏马自已都四眼，还说我？”
“行了行了，都闭嘴！”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小伙看起来是有点身份的，他大喝道：“你们给我出去谈，别影响别的顾客！”
看场小弟把沈瑜他们带了出去，林姗姗和刘璐跟在后面。那名中年女子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
大厅旁边的办公室里。沈瑜一行人正在对质。
沈瑜说是眼镜男先咸猪手，眼镜男坚持说沈瑜先动手找茬。
大背头捋了捋事情经过，冲林姗姗说道：“这事还不简单么，小姑娘，你说说，这个男的到底摸没摸你？”
林姗姗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哪个小姑娘能当众承认自已被男人摸了啊，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可是如果不承认，那沈瑜就是没事找事的一方了，她考虑了一下，还是豁了出去，点点头：“嗯。”
“哼，怎么样？”沈瑜瞪着眼镜男。
眼镜男酒劲上来了，指着林姗姗就骂：“谁踏马摸你了？你个小婊子，怎么睁眼说瞎话……”
沈瑜气得想出手，但又不好在别人的地盘撒野。
正犹豫间，只听“PIA！”的清脆一声，眼镜男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旁边，只见那名中年女子还保持着扇人的动作，但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容。
“你踏马敢打我？！”眼镜男暴怒，伸手便回扇了过去！
眼看他的巴掌就要挨到女子的脸上，说时迟那时快，却被大背头一把抓住。他使劲甩了几下，却被牢牢抓住，挣脱不得。
“哎？哥们儿，怎么只会跟女人较劲啊？要不，跟我比划比划？”大背头的表情似乎漫不经心，但眼镜男的手却被他一直攥在手里，不论眼镜男怎么使劲，都始终抽不出来。
“行了行了，我们认栽。”眼镜男的同伙显然没那么上头，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赶紧道歉：“是我们不对，我们给这个小姑娘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大背头斜了他一眼，哼道：“这个态度还算不错。”然后又看向眼镜男：“那你呢？”
同伙在后面劝道：“算了算了，咱们赶紧走吧。”
眼镜男咬咬牙，忍气吞声道：“行。我道歉，我道歉行了吧？”
他转身想走，不料中年女子又挡在他身前。
“啧，你有完没完？”
女子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
“什么事？”眼镜男心里有些愠怒：“我白挨了你一巴掌，是不是还要赔你医药费？”
“没错，我手都拍疼了。”女子笑道。
“你！……”
“哎呀，开玩笑啦。我说，咱们喝了好几杯，是不是还没结账呢？”
眼镜男一怔，倒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多少钱，赶紧的。”
旁边一个小弟递上账单：“您好，您一共消费720元。”
“夺少？！”眼镜男懵了：“你再说一遍？！”
“720。”小弟不卑不亢地重复道。
眼镜男一把扯过账单，看了看，眼珠子都快从眼镜后面瞪出来了：“我俩就喝了四杯酒，就720？！”
“没错，咱们这可都是珍藏多年的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这酒怎么样？”女子微笑。
眼镜男此刻可没心情对小品台词，他反而有些感激沈瑜，要不是沈瑜这么一闹，他肯定还得多喝几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拼命克制，半晌，他忍气吞声道：“行。算你们狠。”
他掏出钱包，把钞票狠狠地拍在桌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们都给我记着，这事没完。”
他们走后，大背头暧昧地拍拍中年女子的肩膀，说道：“林姐，有事招呼。”便也带着小弟走了。
沈瑜盯着林姗姗，林姗姗则一直低着头。
刘璐眼睛一转，拉起张亮胳膊说道：“来，我有话跟你说。”
“啊？哦，好……”张亮被刘璐拉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沈瑜，林姗姗，和林姐。
“坐着聊吧，站着怪累的。”林姐拉着林姗姗坐下，示意沈瑜也坐，扭头对林姗姗说：“姗姗，你是不是应该介绍一下？”
“噢……”林姗姗尴尬地抬起头：“这是我同班同学，沈瑜。沈瑜，这是……我妈。”
“？？！”沈瑜吃了一惊。“啊……阿姨好。”沈瑜想起刚才在迪厅里的那一幕，不禁有些尴尬。
“阿姨这个称呼太显老了，我还是喜欢你像刚才那样叫我姐姐。”林姐笑道。
“啊？”林姗姗脸上满是诧异。
“不用在意这个。”林姐摆摆手，对林姗姗说话，却看着沈瑜：“你这位沈同学能追到这里，看来挺关心你的。”
“我那什么……我就是怕她一个人这么晚在外面晃，我不放心。”沈瑜解释道。
“嗯。那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们是干什么的了吧？”
沈瑜点点头。他当然看出来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酒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