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他们一家三口就将木桌和竹椅摆放好,几人围着小小的桌子落座,女人将冒着热气的米团抬出来,裘大哥去抬了个木墩来坐下。
“寒舍简陋,将军和姑娘不要嫌弃的才好”裘大哥说完便拿了一个米团给女人。
霍燃也拿了一个荷叶包好的米团在手中拨开后递给了皎月。
“谢谢”皎月说完,将手中的米团先递给了檀儿。
“姑娘您先吃,檀儿的我再给他拨就是了”男人意识到自已先递给了女人,檀儿手中还没有。
“没事,吃吧”霍燃看着檀儿吃起来,将手中剥好的的米团再次递给了皎月。
简单吃过之后,皎月欲起身和他们一起收拾,被女人阻止了,女人让她去可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花灯骨架,挑几个带回去。
“小婉,来”
霍燃把皎月叫到身边,带着她走到摆放整齐的花灯架子旁边。
“看看喜欢哪一个?还是你想自已做?”霍燃征询她的意见。
皎月觉得能拿着竹架去贴纸写字已经特别好了,让她自已编肯定是不现实的;而且冬日天黑比较早,他们还要赶回皎月楼去,就选了一个很平常的竹架。
“裘大哥,那我们拿这个吧”
“好,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有的话再拿几个”男人手中的活没停,抬眼看了一眼说。
“可以了,谢谢裘大哥”皎月回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我改日再来看你和嫂子”霍燃与他们辞别。
女人和檀儿也从屋里出来望着他和皎月离开。
见两人背影走远,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女人感叹“这姑娘是真漂亮啊,这小霍将军是真有福气”
“那是公主”男人平静的说。
“啊?公主!”
“那那那我今天有没有说错什么话?”女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无事,他俩都是随和善良之人,只是情深缘浅罢了,唉……”
走了一会皎月脚疼想要歇歇,霍燃蹲下,让她爬到自已背上。皎月也没有推拒,由霍燃背着往前走。
“霍燃,他们生活拮据,我们直接拿……”
皎月刚刚就想问霍燃要不要留些银两,但是霍燃阻拦了她,她现在想起来问他缘由。
“裘大哥以前做过地方官”
“有学识、有远见,后来被同窗陷害入狱充军,在军中他数次救我性命,我两便结交为兄弟”
“他心气傲,若是贸然拿银两给他会折了他的面子;我们取了他的东西平时他若遇到事情才愿意来找我帮忙,就像他的孩子入学读书就是他愿意找我帮忙我才能通过这种方式报答一些”
“哦,是我没有考虑周全”皎月提着竹框看着说道。
“你本来也就不知道,没事的;倒是有个趣事,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霍燃留下话题给皎月,吸引她的兴趣。
“你是说他的夫人吗?”
“嗯,小婉真聪明”
“什么嘛,这种都被夸吗?”
皎月害羞,在霍燃面前,她被宠得和个孩子一样。
“嫂子是宣岛人,当时当地叛乱,她家乡被毁,结识裘大哥,叛乱结束,两人便来到了京都”
“看得出来,裘大哥对她很好”皎月接话。
“是的,裘大哥有什么好的都想着嫂子;之前我常听他提起,今日一见,我才发现,他真的把嫂子养得很好”
“是啊,我看见嫂子虽然衣物不是新的的,但是都没有一个补丁,倒是裘大哥,衣服缝缝补补”皎月补充着。
“是的,嫂子也勤劳,把家中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的”从他家的收拾上,不难看出整洁干净。
“哈哈哈”
“笑什么?”霍燃对着在背上忽然笑出声的皎月好奇。
“你有没有觉得,他俩太相爱,都忘了檀儿哈哈哈”皎月一想到他们夫妻两人恩爱忘了孩子的样子就想笑。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哈哈哈”
皎月想着,这样的时代,能有男子不低看自已的妻子,还能如此照料,实在难得。
“不过~”
“若是我以后成亲了,应该也会和裘大哥一样,孩子都顾不上”说着把背上的皎月一晃,让皎月与他贴得更近了些。
皎月知道他在拿自已打趣,就再没说话,佯装生气起来。
霍燃背着皎月走得比两人走要快一些,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就走到了皎月楼。
他们进楼后掌柜就引着两人走到了顶层。
“不是之前说不能上这层吗?”
皎月不解,因为之前来的几次除了见沐玄都未曾得踏入过顶层的屋内。
“我们也不知,楼主这么安排的”
看得出来,掌柜是个很好的下人:只办事不多说。
掌柜将两人带进顶楼屋子后,让小厮送上酒菜,准备关门出去。
“诶,掌柜,还要麻烦您给我们备些笔墨纸砚和蜡烛送来”皎月叫住出门的掌柜。
“是”掌柜安排人去取来。
“先吃点东西吧”
两人在裘大哥家只吃了一些米团,而且皎月担心他家生活条件艰苦,也没敢多吃,又走了许多路,现在已然饿了。
两人吃好,下人来将桌面收拾干净,两人开始专注在纸上写下祈愿。
房内宽敞,设了观景台,和现代的落地窗相随,只是没有窗子,有一排护栏,站在护栏旁就可将京都热闹的夜景尽收眼底。
两人就靠着栏杆边坐着,一阵风吹来,皎月不禁打了个寒颤。霍燃起身,拿起披风给她披上。
“要不要进里屋去写?”霍燃问。
“不用了,写好了,我们粘吧”霍燃拿过米浆,将两人写好的砂纸围着竹框粘好,皎月就在一旁打下手。
“终于粘好了!”皎月激动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们把它放飞吧”霍燃将花灯拿过来递给皎月。
“好”
两人拿着花灯走到栏杆旁,很有默契地一同放手,将花灯放飞。
花灯升起的瞬间,一声爆响惊了皎月一瞬,待她循声望去看见大簇大簇的烟花从黑暗中升起,在天空绚烂绽放。
皎月看着随着自已的花灯升天,楼下的街巷中也一个接一个的花灯升起,越来越多,将原本暗淡的黑夜照亮。
皎月心中说不出的喜悦,她赶快十指交合,低头闭眼,心中默许
“愿家国山河无恙,百姓安乐,我能早日回到现实中去”。
霍燃看着皎月入了迷,心中也有声音浮现“我会守护你一辈子的,我的夫人”。
在霍燃心中,从儿时的青梅竹马到现在的热烈心动,霍燃早就确定了此生只皎月一人。
皎月睁眼,看见霍燃盯着他看,赶快寻了个话“你也赶快许愿,一定会实现的”。
“许过了”霍燃盯着皎月说完,眼神并未移开。
皎月被看的心虚,眼神飘忽,细腻白嫩的脸上泛起红晕,她感觉到霍燃在向她贴近。
霍燃循着皎月的唇低头捧起她的脸,低头吻去,在两人气息越来越近时皎月突然清醒,将头撇向了一边。
“时候不早了,送我回宫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只留霍燃一人在原地。
皎月知道今日的如此放纵已是僭越,她只是想留给霍燃最后一个梦,但若再往前,恐怕两人都无法抽离,而且倘若她心许霍燃,但却无法与他相守,那无论是对未来的夫君还是对霍燃,都是不公平的。
霍燃也明白,他的梦在这一刻,真真正正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