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迢回府之后,许星为了商讨婚姻的事也回了许家,谢辅了解到前因后果后,并没有多说。
因为他知道皇帝现在是想借机考验谢家,若此时存亡时刻谢家全被外派仍未生怨怼,忠于王朝,那谢家为相便能一脉相承,若此时反了,家族已被外派,也构不成实质威胁。只得说,皇帝还是那个皇帝。
谢辅也知谢迢的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高明,自已倘若真命丧于外,霍家虽不能荣华富贵,但稳过后半生是没问题的,若是能成,那谢家从此便能获得皇族信任,谢迢以后的路也能平步青云。
翌日,朝堂之上为了是否与拓疆国结盟吵得不可开交,以谢迢为主的主结派和霍燃为主的主独派各执已见,互不相让,早朝吵吵嚷嚷几个时辰结束了还是没有一个定数。
霍燃知道自已与慕婉婚事被搁置,现在慕婉又很有可能被嫁他国,心中难受,怕这些言语应该也被慕婉知晓了些,便想着到容乐宫中与她说说话。
谢迢想着这件事终究是自已对不起慕婉,毕竟是她主张结盟,可能会将她嫁去异国,便想着去容乐宫请罪。
只不过霍燃心中急切,又是武将,行得快些,先谢迢到了容乐宫中。
皎月这几日看着霍颜的婚事一步步逼近,自已与霍燃的婚事又没有敲定,甚至皇帝跟她说的是看谢迢不错;可是怎么突然就开始拉扯到是否要将她远嫁和亲去了,她知道按照游戏中的剧情设定慕婉最终是和亲了的,所以她现在不知道怎么才能扭转局面,想得脑子疼,霍燃来了她便吩咐让他先坐在殿内等自已梳洗。
皎月让下人伺候着梳妆,她选了一件鹅黄的苏绣纱裙,将她肤色衬的更加白嫩,气色也提了起来。
随即下人又来传话说谢学士求见,她便让谢迢也到殿中稍坐,想着反正也没什么大事,梳妆完思绪还未理清,便伏在案上黯然失神了好一会才往殿中去。
霍燃看见进来的不是慕婉,而是谢迢马上想到现在的局面都是他提出的结盟造成的,气不打一处来,起身迎着谢迢走去就是一拳。
谢迢远远看见霍燃坐着也想到了一会肯定是免不了要责怪自已的,只是没想到霍燃竟不顾这是公主宫中直接让自已脸上挂了彩。
恰巧这两天种种事情也一直压抑着自已没有发泄出,于是也拿出奉陪到底的架势两人就在殿中打了起来。
经过雪儿的事情后,殿内的殿外的下人都是三日一换,根本没有脸熟的,更没有有主见的,只得往内殿跑去找公主。
皎月一听这还得了,在我宫中打起来,这要是传出去,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赶忙起身就往前殿跑去,都没顾上穿上鞋子,待她跑到殿内白袜已经脏得不成样子。
“住手!”
两人见公主来,谢迢举起面向身下霍燃的拳头停了下来,两人不服气的起身站开。
“成何体统!你们想干什么?啊?”
皎月真是被气到了,以为谢迢谦谦君子是万不会做出此类事情的,而霍燃虽冲动,但没想到竟然会在自已宫中不管不顾与他打起来。
“是他先动的手”谢迢说着皎月才发现谢迢嘴角有血。
“我看不惯他的做派”霍燃脸上也没好多少,眼睛边还能看见淤青。
“来人,传太医”皎月没管他俩为何打架,只觉得两人幼稚至极。
“上茶”皎月对着旁边的丫鬟说。
“坐下吧,还没打够?”两人带着不服气的表情位列殿内两边坐下。
“先喝口茶,你俩都平静一下等太医看了再给我解释”皎月真是头疼死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
“婉儿,你没穿鞋子”霍燃抬眸看见皎月脏兮兮的白袜,担心她着凉脸上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谢迢抬眼看见也不禁心疼,但他未曾展露任何表情,他的爱意被他深藏。
“公主,您的鞋子”这时刚刚追出来的丫鬟才反应过来,将鞋子放在皎月脚边。
“没事,你下去吧”皎月没要丫鬟给她穿鞋,她早习惯了自力更生,便自已弯腰穿上鞋子。
谢迢和霍燃都有点奇怪,因为他们习惯了下人伺候,没想到公主竟会自已穿鞋。
“霍燃,你帮我去皎月楼找掌柜的问一下九儿愿不愿意跟我,若她愿意,你帮我把她带进宫来”
皎月想着之前让沐玄问九儿是否跟自已,后来都没想上去出去看看,毕竟现在宫中的下人每日轮番换,别人不烦她都眼花了;而且下人们不熟悉常常伺候得她也不舒服。
“小婉,若是你宫中少了用得衬手的人从我府中拨来也是可以的,怎会想到到皎月楼中去要?”霍燃知道慕婉基本不得出宫,自然也不知道皎月与皎月楼的渊源。
“这些你不必管,你去了自然会有人答复你”皎月耐心地回复。
“谢学士,听闻你好事将近,我先在这里提前恭贺你啦”皎月听说了谢家到许家提亲的消息。
谢迢不语,他不知道他该怎么说才合适,但这声祝福他的心中并不喜欢。
说话间太医来了,分别给两人上了药,叮嘱了些不要碰水的事项后退了下去。
皎月见两人心事重重,既然都到了自已宫中,那就一起吃午饭好了,便让两人留下,命下人在后院设宴,自已去换了一套舒服的衣裙出来,将盘起的发髻也散落下来,这样没有束缚让皎月舒服得多。
三人围桌坐下,下人伺候着给他们倒上茶,皎月提议换成酒两人都没异议,便喝起酒来。
三人各怀心事,几盅烈酒下去气氛反倒显得欢快了些。
“臣愧对公主殿下”忽然谢迢起身面向皎月行了一个标准的拜礼。
“何出此言,有话坐下说,我都把你们当朋友,不必如此拘谨”皎月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坐下。
霍燃马上站起身来想动手,皎月马上拉住他,让他坐下。
“好好的,又生什么气”皎月安抚霍燃。
“若不是他,你……”霍燃没说出口,他怕和亲的消息会让慕婉伤心。
“我就不用远嫁?不用和亲吗?”皎月大方地说出来,倒让两个大男人怔了一下。
“霍燃,其实你也知道,任何人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谢迢只是站在他的角度综合分析给出了损失最小的答案罢了”皎月平静的对霍燃说道。
“谢迢,你今日来,我也应该猜到了,你不必因为自已给出的建议而愧疚,我的身份命定我一出生便有保家国稳定的使命,这是生在皇家无法逃脱和改变的,我不怪你;而你能够综合大观考量,不拘泥于权势,我希望你能一直秉持这份初心,好好扶持大氏,扶持哥哥”
皎月好像越来越明白,为何她会被拉扯到慕婉的身份来经历她的命运,是慕婉的不甘、悲伤和喜悦凝结起来想要一个有情感的人来替她好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