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田生、谢天华都笑了起来。
赖德全却没有笑,挥手拍了刘德快头上的钢盔一下,说:“不会用帽子装呀,傻不拉几。”
一语提醒了其他人,都摘下帽子,捧在手里。
“哎呀,差点儿忘记帽子,赶快,一起动手。”刘德快笑着说。
四人把袋子背包放在洞室出入口,又回到洞室里取银元。一边取,一边欢笑。
赖德全说:“也别装得太满,身上背一包,手上抱一帽子,比铁都重,别为了钱累坏了身子。”
袁大头银元和孙小头银元最重的也不会超出二十七克,取三百枚才八千一百克,也就是十六斤重。
这么一个重量,在一个农家子弟身上,压根儿不值一提。
刘德快说:“吉星,你怕我装的比你多吧,嗐,你不想多取些银元,可以坐在洞室出入口等待我们,我们还嫌少呢。”
谢天华说:“对,我们是穷人,没法跟他比,最好比他多取一些,这次出去,卖一套银元,没有几百万,也有几十万,我也心满意足。”
赖田生闻言,心头一震,心想,对,出了山洞,一定要拿一套去出售,自已也是穷人,这次要翻身变土豪,往后十年内不再为钱浇愁。
赖德全说:“你们别急着出售,万一被人盯上了,谋财害命,岂不是误了一生?”
“你放心吧,在本地,谁敢对我们下手,不要命了吗?我缺钱,多少要卖一些,都有了一大包,至少也有一二百枚。”谢天华坚决要出售银元。
“也罢,你们出售一套看吧,价格传达给我,某天我去出售,也有一个参考价。”赖德全手里有足够的现金,不考虑出售银元。
四人说着话,取着银元。不一时,一顶钢盔装满,再看各个缸里,所剩大半。
刘德快有些恋恋不舍,说:“我们今天出去,明天再来一次吧。”
赖德全说:“你这思想很危险,知道小偷为什么会被抓吗?就是偷的次数太多,一次侥幸,又想着第二次,第三次……等到被抓到时,追悔莫及。”
谢天华说:“对,我们以后不要想这里的宝贝,忘掉这个地方。”
赖田生说:“有舍才有得,适可而止。”
“可惜啦。”刘德快目光里都是舍不下。
四人背起包、袋子,捧着钢盔,离开洞室,择道向东方走去。赖德全在前面带路。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谢天华问道。
“东面的出入口。”赖德全说。
“还早吧,不必急着出去,每个洞室都看看。”刘德快还是不死心,想走遍所有洞室。
“我们都满载而归,还是早些离去吧。”赖田生提议。他比较知足。
“我赞同离去,我肚子饿。”谢天华也没有兴趣参观剩下的洞室。
赖德全早想着出山洞,说:“溜得快,你一个人去参观那些洞室吧,我们在洞外等你。”
刘德快胆子小,要他一个人去,他真不敢去,违心地说:“我们一起来,当然一起走,不能撇开我不管嘛,既然你们都累了,我就随你们一起出洞。”
不一时,只见前面左方有一道亮光透进洞里。赖德全视力极佳,老远看到了,同时止步不前,移动手电筒光线在洞壁上查看。
刘德快紧随其后,也看到了前面的亮光,知道是出入口,又见赖德全不走,问:“怎么了?又有陷阱吗?”
赖德全说:“不是陷阱,你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其余三人都静下来细听。
“有黄蜂吗?”谢天华到底从小在山村里长大,一听就辨别出了个大概情况。
赖德全将电筒的亮光照在远处的洞顶上,说:“不是黄蜂,是蜜蜂,好多,跟我们手里抱着的帽子一样大,悬着一团,好吓人。”
“让开,我看看。”谢天华挤上前来,仔细看了好一会儿,笑着说:“这是好事,你们吃过正宗的蜂蜜没有?”
三人都摇头。
赖德全心下一喜,问:“你能取来吃吗?”
“当然可以。”谢天华说着,搁下帽子和袋子,说:“你打着手电筒光线跟我过去,我来取蜂蜜。”
赖德全到底没有跟蜜蜂打过交道,不敢上前,心想,前面成千上万的蜜蜂,不把人蜇成刺猬才怪,担心地说:“会蜇人吧。”
“嗐,没事,顶多蜇一两下。”谢天华毫不在意地笑着。
赖德全摇头,心想,蜇一两下?这只是猜测,万一成群的攻击过来,比冲锋枪扫射都更可怕,贸然前去,岂不是自找苦吃吗?还是绕道走吧。
“我们还是别招惹它们,往回走吧。”赖德全说。
“对,我们赶快离开。”刘德快更害怕,身子哆嗦了几下。
赖田生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没有见识过,心下犹豫不决,想品尝一次正宗的蜂蜜,又不知道怎么取到手,没有作声,由着伙伴决定取舍。
“恺掉几,这可是十年一遇,难得的好机会,不容错过,嗐,也罢,你们害怕就站在这里别动,我过去取蜂蜜。”谢天华说着,轻手轻脚,挪步向那一窝蜜蜂过去。
“要不要保护措施,万一你……”赖德全有些顾虑地问道。
“不用了,没事。”谢天华回答,“电筒的光线别照在我身上,记住。”
谢天华轻轻地走过去,举起手,直接抹开巢饼上的蜜蜂,然后掰了一块巢饼下来。
赖德全见状,吓得一怔,心想,不愧是山里的娃儿经历多,还会取蜜蜂,而且还这般无所顾忌。
巢饼有折扇大小,上面附着一层薄薄的、油黄色的粘液,似乎要流落地上,一看就知道是蜂蜜。
谢天华回到赖德全身边,掰了一小块,递给赖德全,笑着说:“吃吧,很甜。”
赖德全接下,犹豫了一下,没有急着吃,见他又分给刘德快、赖田生。刘德快捏着蜂蜜,见赖德全不吃,也不敢吃。
分食之后,谢天华见三人没吃,笑着说:“怎么了?吃巢饼上的蜜,不要吃巢饼。”说着,就舔起来。
这时,三人也学样照做。
“哎呀,真甜。”刘德快叫道。
赖德全说:“好吃,比超市里买的都好吃。”
赖田生说:“长这么大,头一次吃了正宗的蜂蜜。”
谢天华说:“超市里卖的蜂蜜多数是假货,那养殖户给蜜蜂喂了白糖,也是从蜂巢里割下来的巢饼,看起来是真蜂蜜,其实都是掺假货。”
其余三人不懂其中奥秘,未敢应声。
四人吃过蜂蜜,丢下巢饼。
“阿华,再去掰一块下来吃。”刘德快一副馋相,还想吃。
“不去,刚才被蜜蜂蜇了好几下,你以为没痛呀,吃过了就好。”谢天华说道。
赖德全也见一些蜜蜂飞落在他手臂上,相信他的话,问:“要不要紧?”
“不要紧,很快会消肿。”谢天华将手臂移在烛光前,一看,还真红肿了,有好几个红点。
刘德快见状,敬佩地望着谢天华,仿佛他是英雄一样。
“没有蜇脸吧?”赖田生问。
“没有,都在手臂上。”谢天华说,“我们走吧,住回走。”
赖德全说:“我想出洞口看看,又被蜜蜂挡住了去路。”
“可以轻轻地走过去。”谢天华说。
赖德全摇了摇头,见他的手臂都肿了,有些顾虑,觉得没有必要冒险,何况出去也是悬崖峭壁,还要返回来。
四人往回走,改向北方的出入口走去。一路上,赖田生担心谢天华身体健康,问他能不能走。他告诉赖田生没事。
走了许久,来到一个洞室,迎面扑来一阵酒香,只见洞室内摆放着许多乌黑的酒坛,开口处用布和稻草干封住,还有一层灰尘。
“有酒。”刘德快叫道。
赖德全说:“我们可以喝几口再走。”
赖田生说:“会是什么酒呢?香气袭人,诱人入醉。”
谢天华说:“想必是赣州生产的章贡酒吧,那酒水是用了赣州东门井的水,在民国时期,用那水生产出来的酒最有名气,当时万源酒栈是代表,想必蒋经国在赣州的时候,没有少喝万源酒栈的酒。”
“管它是哪里生产的酒,我们先喝一些。”刘德快放下蜡烛和钢盔,抱起一坛子酒。他扯去稻草干,又扯开腐化的盖布,却见还有一块木盖,接缝处打了蜡,密封效果极佳。
“吉星,用铁钎撬一下。”刘德快扭头望着赖德全。
赖德全搁下帽子,蹲在地上,举起铁钎,去撬酒坛盖子。
“啵”地一声响过,撬开了盖子,一阵清香扑鼻。
刘德快一喜,说:“也没有碗,我先喝一口,我们一个个轮流喝。”说着,他喝了一口酒。
“妈呀,真爽,好酒!”刘德快一脸满足的样子。
赖德全也喝了一大口,却没有叫好,心说,这酒跟之前在陕西那山洞里的一样好喝,着实是好酒。
谢天华、赖田生都称赞是好酒。
赖德全担心他们会上瘾,制止道:“别喝多了,我们还要赶路,要出去。”
三人点头,又各自喝了一口,恋恋不舍放下酒坛,恨不得抱几坛出山洞。
赖德全粗略地估算过,这洞室有十六个平方米大小,放着近百坛子好酒,能搬出去出售,一定能发财,都是醇香好酒。从民国珍藏到现在,摆出去卖,要不了三天,都会被卖光。
“吉星,这洞室离出入口极近,你开车过来,我们搬十几坛酒出去。”刘德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