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德全没有回答刘德快。
“上面留有一只手掌印,表面还盖了一层灰尘,显然是很久之前留下的。”赖田生说道。
刘德快仔细一看,果真有一只手掌印,外形极其模糊,如不仔细观察,极容易忽略掉。
原本还以为赖德全也跟自已一样,担心地上有机关,不敢放胆前行,才小心翼翼行走。
直到这一刻,刘德快才知道赖德全为什么小步缓移,全是为了查看棺材身上的一切,用心之细,体察入微,着实惊心。
赖德全早已预料有人来过,不然看到的地图,一定是原图,不是副本。
站在棺材前,沉思几秒,赖德全说:“这里有宝贝也被人取走了,成了空室,剩下这副棺材,应该是一具尸体。”
“能看出棺材有没有打开过吗?”刘德快望了棺材一眼,又望着赖德全。
赖德全走到棺材侧面,查看了一番,说:“我断定没有打开过。”
“为什么呢?”赖田生有些不解,难道土夫子只取走棺材外面的宝贝,就不想看看棺材里还有什么宝贝吗?
赖德全摇了摇头,说:“不得而知,棺材上的封钉完全无缺,棺材身上也没有撬痕,如果打开过棺材,就一定会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痕迹。”
赖田生、刘德快认同赖德全的观点。
“有一种可能,进来的人不是专业的土夫子,可能是误打误撞走进来,看到墓室里有些器具,全部搬走了,也许对棺材主人敬畏,才没有撬开棺材。”赖德全推测。
刘德快笑着说:“这些猜测都有可能,我们也不管太多,还是撬开棺材来看看,一定有些陪葬品。”
赖德全皱眉,说:“早知是一个墓室,我都不进来,既然前人没有撬开棺材,我们也不要撬开。”
“你难道不想知道棺材里面有什么东西吗?”刘德快就怕赖德全无动于衷,放弃掏宝机会,白跑一趟,空手而归。
“除了尸骨,顶多还能找出几件金银首饰。”赖田生猜测。
“能葬在这里,绝对不是平民百姓,我想,不是官贵,就是财主,一定有一些陪葬品,我们不取走,别人发现,一样会取走,不要便宜了别人。”刘德快怂恿起来,恨不得赖德全、赖田生响应自已,一起动手,撬开棺材,取走宝贝。
赖德全当然想知道棺材里面有什么,却不想撬开棺材,毕竟有损阴德,不会天打雷劈,却也折寿坏运,影响后半生。
赖德全又绕着棺材走了一圈,又细细看了一遍,突然止足。
受到刘德快的鼓动,赖田生也有些心动,却望着赖德全,想听赖德全的意见。没想到赖德全站着发愣,望着棺材傻看,一语不发。
“吉星,说句话,是走,是留,爽快点做决定。”赖田生说道。
赖德全见问,冷漠地说:“撬开棺材。”
这话令赖田生感到意外。赖德全之前都说得很明白,不动死人的棺材,才几分钟呀,又变卦了,难道也是受了刘德快的鼓动?
刘德快等待这句话像是等待了几千年一样,放开蜡烛,立马取来铁钎,说:“找一个缝隙,才好下手。”
有赖德全在场,他也壮起了胆子,举手在棺材上敲了敲。赖德全走上前去,指着一道线痕说:“从这里下手。”
刘德快爬上台子,挥起铁钎,使劲猛扎,铁钎十分轻易地钻入了棺材之内。
棺材搁置已久,受到潮湿之气腐蚀,不再坚硬,软化得经不起拳打脚踢。以赖田生运起硬气功,一拳下去,准能打穿。
刘德快又使劲向一边撬开,棺材盖板整块分离,蹦在空中,又落在棺材身上,滑落在台子上,再滚落地上。
在开棺材盖板一瞬间,刘德快吓得跳落在地上。
“咦。”赖田生喊了一声,吃惊不小。
刘德快以为赖田生看到了宝贝,凑前一看,也是吃惊,只见里面没有尸骨面料,也没有金银首饰,只有一件陶俑。
目测之下,陶俑长四十多公分,最宽之处有手掌长短。通体红褐色,五官七窍清楚可辨,端庄秀丽,挽了一个不知名的发髻,是一个女性,唐代衣着,色彩光亮,阴阳线纹,浅显明朗。
“掉几给拉理,就这么一团泥菩萨,费了老子许多力气,真是冤枉,哪晓得都不撬开棺材。”刘德快臭骂起来。
赖德全哑然失笑。
“吉星,这东西也能值几百块钱吧?”赖田生问道。
赖德全点了点头。
刘德快极度失望地说:“一件陶俑值不值钱,关键要看朝代,在汉朝以前,研究价值高一些,就能多卖些钱,我看服饰,跟书上介绍的一样,分明是唐朝制造,不值钱,那时候都以瓷器为主,瓷器才值钱,像唐三彩瓷器,才能卖到高价。”
赖德全没有这方面的研究,不知道值几多钱,沉默不语,心想,你小子一心想着发财,现在死心了吧,让你看个究竟。
“奇怪,怎么安葬的不是尸体?”赖田生头一次遇见。
刘德快得意洋洋地说:“这有什么难理解,自古就有许多土夫子,墓主为了预防盗贼,特意做的防范。”
“对,他说的没错。”赖德全听干当官说过一些盗墓的故事。
赖田生对那种事都没有关注过,以前也不喜欢看书,课外书更少看。他一方面努力学习,一方面要努力习武,家里缺钱,也不买课外书。
赖德全除了学习,就找女同学谈恋爱,课外书只看风水方面、看相算命方面的。哪有心思关注死人坟墓方面的事。
赖德全并不想干盗墓的事情,可是树欲止风不停,今个儿又遇到了。
“真正的尸体安葬在哪里呢?”赖田生问道,满脸疑惑之色。
刘德快又得意地说:“就在棺材下面。”
赖田生怀疑地望了刘德快一眼,又扭头望着赖德全。
赖德全想了想,淡淡地说:“这次你猜错了。”
刘德快不相信,向赖田生说:“我们推开棺材来看吧。”
赖田生、刘德快一起用力,从侧面推开,棺材旋转九十度,横在台子上,呈“十”字摆放,与台子交叉。
两人再查看,只见一边是一个凹坑,里面一团乌黑。另一边却平坦铺着青砖。
“吉星,你怎么知道没有尸骨?”刘德快惊愕地望着赖德全。
赖德全淡淡地说:“猜测,你给我看了地图,在地图上显示,这位置有一个地洞。”
刘德快始终没有看懂地图,几乎不肯看那些线条,也不想去思考线条的意义。
“过来看看。”刘德快挥了挥手,需要手电筒的光。
三个人一把手电筒,着实嫌少。
赖德全走上前,光线照在凹坑里,只见有一米五深,还有阶梯向下延伸,是一条通道。
“原来还藏着一个密室。”刘德快喜笑道,“我们下去看看。”
刘德快嘴上这么说,却不敢下去,心里害怕。
赖德全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说:“只能去两个人,留一个在上面,以防不测。”
“我在这里看守,你们下去。”赖田生说。
赖德全也是这个意思,要么留下自已,让他们两个下去。刘德快胆小,要他留下,他肯定不同意。
赖德全一手握着手电筒,一手握着铁钎,走在前面,刘德快紧随其后。两人沿着阶梯向下走,走到底部,又向上走,出了通道,又是一个墓室。
赖德全挥动着手电筒,粗略地查看了一遍墓室,看到对面壁前的台子上横放着一副棺材,微微一愣。
刘德快又点燃一支蜡烛,室内明亮。
长方形墓室,宽两米多,长十二三米,地面铺砖,侧壁和顶部都没有修饰。
“诶,这里也有一副棺材。”刘德快高声叫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赖德全先前看到了,没有惊讶,淡淡地说:“叫什么呢?别吓人好不好。”
“过去看看。”刘德快迈步出去。
赖德全一把扯他回来,说:“你不要命了吗?不怕陷阱?”
刘德快一惊,背上冒冷汗,抹了抹额头,尴尬地笑着说:“唉,太激动了,这次不会跟前次一样吧。”
赖德全没有答理他,又举着手电筒在地上查看。这一次查看得很仔细,像扫地一样扫视过去。
刘德快见赖德全站在原地,不肯前进,有些着急,却也不敢贸然前进,问:“有没有发现什么?”
“你能不能闭嘴?”赖德全显得不耐烦。
他原本看过大概的环境,又与记在脑子里的地图对比,了解差异大小。从之前走进来看,地图上有许多线条无法解释,似乎多余。
但是也解释不通。为什么要画没用的线条,不合逻辑呀。赖德全也想不通,心烦意乱。
刘德快说:“这里面又凉又安静,不说话都叫我害怕,好像有鬼魂似的。”
赖德全翻转眼球,查看一圈,未发现古怪可疑之处,说:“都是多少年的坟墓,有鬼魂也早已投胎转世,你别杯弓蛇影。”
“都看过两遍,有没有陷阱?没有就过去看看。”刘德快说道。
赖德全说:“你看过许多盗墓的资料,有没有说到墓室里有陷阱的情况?”
“有的讲述到了,有的也没有,比如皇帝的陵墓,里面就有许多机关,那跟这里简直有着天壤之别,我看这种墓室,比一般权贵要高一个等级,却还没有达到一个王爷的级别。”刘德快自鸣得意地说道。
听他言语,似乎有些小视的味道。赖德全也不与他计较,又一边查看,一边说:“你别乱动,我再查看一遍,地图上透着危险信息,我还没有理解透彻。”
毕竟这处墓室跟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处掏宝之地都不一样,看似简单,实则复杂。赖德全也是头一次遇到,不敢粗心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