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名不知道赖德全同学的姓名,挠了挠头,提示着说:“上学期,在学校大门口,我跟她第一次见面,她自称是你女朋友。”
赖德全想了想,记起来了,笑骂道:“你死了这份心吧,想要林飞燕!不给,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要帮助她介绍男朋友,也要找个靠谱的。”
“老表说的我就像花花公子一样。”史记名撇了撇嘴,极其不爽。
“也相差不远,若是介绍给竹杆,我还是愿意。”赖德全瞥了干当官一眼。
干当官却冷漠地说:“惬,俺不接受二手货。”
“恺掉几,买的新衣服都被人试穿过,娶个谈过恋爱的女人当老婆就嫌弃呀,你这书呆子,何时才能找到女朋友呀!”赖德全摇头叹息。
史记名幸灾乐祸,笑着说:“你看,要你介绍给我嘛,你偏偏不肯,偏要介绍给竹杆,自找没趣吧。”
赖德全白了史记名一眼,说:“又不是林飞燕嫁不出去,明星一样漂亮的女生,追求者排成了一条长龙。”
史记名认同赖德全的话,没有辩驳。
保苍生笑着说:“嗐,找女朋友呀,还是自已选择,我才不要谁个介绍。”
四人一路说笑,谈天论地,倒也走得轻松,忘记了疲劳。
不一时,他们来到几株树下,骆驼要吃树叶,四人干脆躺在树下睡觉。
但见星空华丽,明亮如灯,湛蓝的天空,如在海边的沙滩上一样。
四人已劳累,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被太阳晒醒,四人一看火辣辣的阳光,照在沙丘上,反射过来的亮光,刺得眼睛疼痛。赶紧取出太阳镜,赶路前行。
天气炎热,一天走不了几个小时,他们遇见大树,便躲在树下。没有树的时候,找一处背阴的地方歇脚。
沙漠中的沙丘走向忽东忽西,南走北移,从来没有定向。最难熬的是中午,除树下可以遮光,其它地方都裸露在阳光下。
出的汗多,喝的水也多。携带的水都被阳光晒热了,喝在肚里也不解渴。
四人走走停停,不洗脸,不洗澡,挨了四天。抬头间,只见远处有两点影子在移动。
“前面有人。”赖德全视力最好,一眼看清楚了是人,不是野兽。
其余三人定睛细看,好一会儿,都点头认同。
“要不要过去跟他们汇合?”保苍生说。
“还是不靠近他们吧,他们没有骆驼,极有可能缺水,多两个人,分享掉了我们的食物。”史记名分析着利害关系。心里又想,假如遇到宝库,他们两人又来分宝贝,多不划算。
“土豆,你这叫见死不救,可不是好心态。”赖德全严肃地说。
“我们跟他们又不认识,救了他们,那我们怎么办呢?你们说是不是?”史记名瞥了保苍生一眼,又瞅了干当官一眼。
保苍生没有接话,心里矛盾重重。史记名那话并非没有道理。在这片沙漠里,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万一只差两个人的用水量走出沙漠,却因救了两人而赔进了自已的生命,多不划算呀。
干当官哑着声说:“救他们吧,希望能够感动老天,中途下一场暴雨,让俺们续水前行。”
“竹杆,你就别幻想,看看这是什么天气,太阳每天都挂在我们头上,这几天都这样,哪有下雨迹象。”史记名瞻望了一眼天空,又望着骆驼身上的食物。
赖德全沉思了会儿,说:“走一步是一步,走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史记名内心不同意,却也不再说什么。他跟赖德全相处多年,有难同担,同心协力,不会在危难之时分道扬镳。
四人朝那两个人走去。
赖德全很奇怪,那两个人走的竟然也是西南方向,又走在自已前面,他们是从哪里出发的呢?赖德全怀着一些疑问,向那两人靠近。
“不好,那两个人怎么不走了呢?难道看到了俺们,在等待俺们吗?”干当官说道。
“极有可能。”保苍生说。
“我看他们早没有了水,是在等待我们的水。”史记名有些情绪地说。
赖德全肯定了史记名的猜测,见那两人已经倒在地上,不是渴的不行,就是饿的不行。
“我们走快一些吧。”赖德全觉得那两人的生命危在旦夕,不早些赶过去,来不及救助。
四人顶着炎热,加快脚步,只要再翻越两座沙丘,就可以到达那两人身边。
不一时,他们来到两人身边。见两人的年纪也不大,三十七八岁的样子,戴着旅行帽,脸皮黝黑,嘴唇干裂,穿着长袖运动服,半死不活地躺在滚烫的沙粒上面。一身汗臭味刺鼻。
“水……水……”一人断断续续地、声音微弱地说着。
另一人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赖德全赶紧从背包里取出水袋,往那人嘴里灌去。
干当官伸手在那个昏死者的鼻孔处,感觉到气息,轻声说:“还活着。”也取出水袋,给那人灌水。
说话那人喝了水,一会儿清醒过来了,他望着赖德全,许久没有说话。
那个昏过去的,却还是昏死,不见生机。
“他能不能活呀,还是别浪费水。”史记名见那人奄奄一息,九死一生,可能缓不过气来。
赖德全挪过来看了一眼,在那人的人中穴按了几下,那人苏醒过来,却有气无力地望着赖德全。
“我们找个阴凉处歇息吧。”保苍生望着前面背阴的沙丘。
在没有风的时候,躲在沙丘的阴暗面还是十分安全,可以歇息,缓解疲劳和炎热的高温曝晒。
四人搀扶那两人走到阴凉处。
那个清醒的人渐渐精神起来,虚弱地问:“有没有食物?我很饿了,两天没进食物。”
保苍生从骆驼身上取了一块馕递给他,他接下便咬,狼吞虎咽,吃相跟难民一样,还舔了舔手指。
吃过之后,那人说:“俺姓王,叫王带子,河南人。”又望着躺在沙地上的伙伴,说:“他是俺的同乡,叫付生。”
“竹杆,是你老乡。”史记名望着干当官。
干当官面无表情,望着王带子,问:“你们进入沙漠,弄啥来哩?”
王带子尴尬地笑了笑,说:“想见识一下沙漠的神奇。”
干当官见王带子不说实话,也不再问他什么,笑了笑,扭头望着远方的沙丘。
见鬼,这种谎言说得也太没水平吧。赖德全不相信,想见识一下沙漠的神奇还用得着往沙漠里跑吗?在沙漠边缘也能体会得到。
赖德全也不想揭穿他,问:“你们从哪里进来的?”
“塔中。”王带子说。
“走了多少天?”赖德全继续问,想从王带子口中得到详细信息,方便估计自已的行程。
“大约七八天吧,俺也记不太清楚。”王带子摇了摇头,记不起是什么时候进入沙漠的。
他们身上没有包袱,也没有了工具。这样轻便,使人觉得很奇怪。
“你们的水袋也丢了?”赖德全问。
“没有了水,携带在身上也是负担,早抛弃了,如果没有遇见你们,俺们必死无疑。”王带子望着层层叠叠的沙丘,继续说,“原本希望找到水,或者走到有树的地方,也能支撑几天,却没有成功。”
这时候,躺在沙地上的付生坐了起来,望着保苍生说:“给我点食物吧。”
保苍生也给了他一块馕。
史记名觉得肚子饿,说:“我们也吃一点食物,然后早些赶路,尽快走出沙漠,食物不多了。”
赖德全点了点头。干当官和保苍生取馕,史记名取水。四人吃了起来,却没有再给王带子和付生。赖德全心里清楚,四人都是一天吃两顿,节省食物,每一次都吃个半饱,希望食物可以延续到抵达沙漠边缘。
四人也估计过行程,但是沙漠里变幻多端,往往走不了直线,都是绕来绕去的走,路程多出许多。
食物可以节省,但是水就不能省,这是没办法节省的。四人吃过馕,也没有吃饱。
王带子没敢再向四人乞食,毕竟吃过一个馕,肚子里有料,缓解了精神,可以行走。
六人继续赶路。付生体弱,骑坐在骆驼身上,五人步行朝西南方向前进。
原本希望王带子引路,可是他也不识路,不识方向,之前抛弃掉了全部物品,连辨别方向的指南针都丢在了沙漠里。
赖德全想了解他们更多的情况,王带子却吞吞吐吐,期期艾艾,闪烁其词,答非所问。遇到这两个奇葩,赖德全彻底无语,还能指望什么呢?自已向他们伸手援助,他们却将自已当贼防范,干脆不与他们攀谈。
他们走一程,歇一程。赖德全觉得这次进入沙漠比上次糟糕,每天都是大晴天,连阴天都没有见到,更不指望下雨。
更令赖德全想不通的是,前次进入沙漠,还有微风相伴,气温流动,没有现在这么炎热。越往前走,越觉得在向火坑靠近。好不容易挨到黄昏,又不能歇脚,这个时候是前进的最佳时机。就连沙漠里的动物都出来觅食。六人见前面稀疏地有几棵树,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赖德全想不通,像这么干燥的沙漠里,怎么会有树呢?而且还能生长,可想而知,它们的耐干旱能力有多强大。
史记名见到树就提议休息。骆驼借机吃树叶。王带子还很饿,见其他人只喝水,不吃馕、干粮,十分难受,便摘取嫩叶,吞嚼下肚。付生见他敢吃,也去摘叶子吃。
史记名向干当官使了个眼色,轻声问:“能吃吗?”
干当官瞥了一眼树,在自已家乡没有见过,在沙漠中才遇见,摇了摇头,说:“俺不是百科全书,也不了解植物学科,只要他们不死,俺们也摘些来吃吧,好像俺这身板不需要减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