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苍生和史记名揉了揉松惺的睡眼,扭头往旁边一看,果见少了一人,都吃了一惊,立马头脑清醒。
垫子在沙层上铺着,人却不见了。
“我的乖乖,他去了哪里呀?不会被大雕叼走吧。”史记名张着嘴,两眼直愣。
保苍生故作幽默地笑着说:“他去了找水源,给我们打水洗脸。”
赖德全神情严肃,认真地说:“别闹了,我们分头寻找。”站立起来,举目四顾,未见到人影,却看到了一条浅显的足印向北延伸。
“往那边走。”赖德全夺步前去。
“竹杆——”赖德全大喊一声。
“竹杆——”
“竹杆——”
保苍生和史记名也跟着喊起来。
“俺在屙屎。”干当官听到呼叫,应了一声。
恺掉几,去方便可以在沙层上留几个字嘛,害得我们瞎担心。赖德全在心里暗道。
“我嘞个去,有必要躲得远远的吗?又没有女生,还怕我们看吗!”史记名撇了撇嘴。
保苍生裂着嘴笑道:“有一头母骆驼,他要回避。”
赖德全笑了笑,望着天边,说:“今天要早些赶路,你们看,东边的太阳还没有发威,沙面就热了起来。”
保苍生收住笑,说:“看来今天没有昨天幸运,沙漠在高温之下,可以到达四五十度,前面一棵草都看不到,我们怎么走过去。”
史记名说:“我们没有走多远吧,实在受不了,就沿来路返回,反正一路上也没有找到楼兰古城遗址,我们可能走错了方向,偏离了楼兰古城遗址。”
赖德全坚定地说:“不管走了多远,都不能往回走,前人找到的楼兰古城遗址,一定没有了宝贝,我们过去看什么呢,看他们的脚印吗?我们只有走与众不同的路线,才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成果。”
“我赞同老表的想法,我们必须寻找新路线,才可能得到收获,昨天竹杆已经拣到了一枚戒指,这就是见证。”保苍生也不肯往回走。
干当官从另外一个沙丘翻越过来,笑着说:“久等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在沙漠里,四人也不刷牙洗脸,带来的水跟血液一样珍惜,哪能往脸上抹呢。除了喝下肚里,不会往别处使用。
一行人收拾停当,又向西北方向前进。
赖德全、史记名、保苍生长期生活在南方,水足多雨,天天洗澡,如今来到干旱的大西北,着实过不习惯。
在沙漠里走了一天,出了许多汗水,却没有水来洗澡,浑身都不舒服。
“最好能下一场雨。”史记名说道。
赖德全也希望下雨,看到火辣辣的太阳越来越光亮,哪里容得下雨点,即便下雨,落在半空中也会被蒸发干净,哪能落到他们身上。
骆驼休息了一夜,精神充沛,没有一丝儿的疲惫。
自从太阳露脸,就没有一丝儿风。四人一边走,一边吃食物。
照在沙面上的影子一点地缩短,像一株慢慢枯的草。四人一路上喝着水,不停地抹着汗水。越来越热,衣服渐渐地湿透,喘息声也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
四人走得越来越慢,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时不时还骑在骆驼身上。
“唉,不行了,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停歇。”史记名受不了高温天气,立在沙丘上,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子身子,喘着热气。
赖德全、干当官、保苍生也止步不前,举目四望,到处白茫茫的,在烈日之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取出太阳镜,戴在鼻梁上,再远望前方,除了一条条沙丘,并不见生机。
“现在九点半。”干当官轻声说。
今天是大晴天,四人走在路上,没有像昨天那么多话,也是兴奋劲头已经过去,没有了之前那份新鲜感。
一看影子,离脚不足三十公分。
天上的太阳似乎挂在头顶一样,让人热得快要窒息。
“找一处有阴影的地方歇会儿吧。”赖德全沙哑地说。
“哪里有呀。”保苍生看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可以歇脚的地方。
史记名从小在城市里长大,体胖肢懒,最吃不了苦,好不容易直起身子,说:“要不我们往回走吧。”
“不行,既然进来了,就不能轻易放弃,必须向前走。”赖德全坚定地说。
“土豆,前面还有宝贝。”保苍生挤着一丝笑容说道。
史记名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有宝贝我也不要,保命要紧。”
“土豆,你福大命大,死不了,我们继续走,赶快找一处阴凉的沟道躲起来。”赖德全觉得站在原地不动反而更热。
偶尔吹来一阵热风,却比原地不动强得多。
干当官扶史记名爬上骆驼背上,让他骑骆驼。
四人继续前进,一路上寻找阴影面。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处背向太阳的沙丘,他们像找到了水源一样兴奋,使出了吃奶的劲,向那里挪去。
没有晒到太阳的沙粒没有烫手,四人坐着歇息,骆驼也躺下了休息。看着手表上的秒针不停地转着圈子。干当官沉思起来。
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位置,离大西海水库还有多远,一直是明朗朗的大晴天,怎么走得出去呢?
天空一片乌云也没有见着,除了白得刺眼的白云,便是深蓝色的天空,不下雨怎么走呢?
到了十二点,地面的沙粒吸收了高的热量,烫脚不说,鸭脚鞋都会烫坏,那时候怎么走呢?
摆在面前的路很多,却找不出通往最近的出口。
取出水来喝,已经不是凉水,变成了冒气的热水。
“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赖德全感觉不对劲,见阳光在向自已步步逼近,迟早要照在自已身上。
远离这片热锅似的沙地是最佳的选择。
四人又向西北前进。幸运之处,这片区域的沙丘走向曲直多变,时不时可以遇到阴影处,可以停足歇脚,躲在骆驼肚子下面。
他们走走停停,挨着过去。好不容易盼到了傍晚,盼到了夜间。
一连三天,他们都这么挨着过,白天走不了多少路程,还走了许多弯路,时不时偏离了走向目的地的方向,晚上也睡不稳,有时候还梦醒。
赖德全听到史记名说梦话。他说:“有宝贝……有……黄金……老表……”
想起这事,赖德全笑了。
眼见携带的水只剩下五分之一,个个都浇愁起来,离目的还远着,怎么办呢?
食物没有了能饿一顿,饱一顿,一天两顿进食,没有水是万万行不通。
“俺们要抓紧赶路,走不出沙漠,到达不了大西海水库,只会渴死。”干当官提醒道,“水太少了。”
“怎么不下雨呢?”史记名望着干净的天空,想找一朵乌云出来。
赖德全也纳闷,在家乡的夏天,时不时会来一场暴雨,这沙漠里几天都没有下雨,这还是夏天吗?
“我们别指望老天救命,还是自救吧,一直走下去才是硬道理。”保苍生有气无力地说。
“我到了大西海水库,再也不进入沙漠,这种挑战,真是拿生命开玩笑。”史记名有些后悔进入沙漠,又想到自已没有收获一件宝贝,感觉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不值得冒险。
“当初老表叫你跟潘惊艳开车,你又不肯,非要赖着跟进来,不让你吃些苦头,往后还会财迷心窍。”保苍生瞥了史记名一眼。
史记名也不尴尬,无所谓地说:“酷哥,你难道不喜欢古董?我不相信你有所说的这般纯洁。”
保苍生没有回答史记名,算是默认了自已对古董的喜爱。
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每一次付出都是一次挑战。
赖德全自始自终都相信——富贵险中求,没有冒险精神,不会获得巨大的财富。不劳而获的机率十分有限。容易得到的财富,大家都会去瓜分。即使那块蛋糕再大,瓜分的人多了,也变小了。
“我们必须扛住,必须走出沙漠,这么一小段路走不了,后面怎么走呀,不说沮丧的话,继续走!”赖德全想到后面的沙漠路程更长,一定要开好头,否则就会终止原计划。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座古城,古城里有许多金银珠宝,我们每个人都装满了一背包,骆驼身上也挂满了金银珠宝,就连那两只驼铃都换成了黄金做的。”保苍生喜笑着说。
“但愿我们美梦成真。”史记名听到“古城”、“金银珠宝”等字,立马精神起来,满脸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东西。
干当官未语,只想节约能量,减少身上的水分蒸发,也能节约用水。
赖德全也是口干舌燥,不想说话。
四人走到黄昏,又止步不前,将准备好的食物摆在沙地上,却不想吃。他们走累了,吃不下去。
喝足了水,各自开始发愁,眼看携带的水都喝光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样子。可是还要走很长的路,中途找不到水源,必死无疑。
“我们要改变策略,晚上天气凉,睡不了几个小时,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尽快走出沙漠,先找到水,才能走下一段路。”干当官说。
“我同意,略微休息就赶路。”赖德全挨个看了保苍生和史记名一眼。
保苍生体质强壮,吃得消,说:“我还能支撑下去,土豆,你还能走吗?”
“我们走一段歇息会儿吧。”史记名一脸苦色。
“赶路。”赖德全一挥手,四人又向前走去。
这几夜都是星光灿烂,在月光之下,十米之内,一目了然。不知走了多少个沙丘,突然狂风大作,呼呼作响,飞沙蔽天,遮盖住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老表,我们快跑吧。”史记名背着风,大声地喊道。
“我们聚在一起。”干当官也大喊,“躲在骆驼身后。”
四人火速躲在骆驼身后。赖德全取出罗盘,辨别风向和方向,却是吹向正东面。
“我们要不要往右边跑?”保苍生问道。
赖德全用眼余光左右一查,只见左边风沙如布,遮住了视线,右边却模糊地可以看到些沙丘的外形。
可以判断左边的风大,也是自已的北方。南方的风小,相对而言,右边安全。往右走是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