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还是不走?赖德全左右为难,看样子,四匹骆驼都不肯走。
既然它们不怕被风吹走,不怕被沙埋没,也没有必要挪动。
风在变弱,看来刮不了多久。
“先别走,我们在沙丘顶部,安全,下坡危险。”赖德全希望同学们认同自已的观点,说出了意见。
保苍生、干当官、史记名都没有作声,也没有移动,坐在原地。
突然,风停了,沙子也从空中落了下来。
这阵风来得突然,去得也很突然,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四人抖了抖身上的沙粒,又在身上拍打起来。
“我的乖乖,真要命,幸好我们这里风小,再大一点,早被沙粒埋葬了。”史记名惊叹道。
“你们看那边。”干当官向北望去,只见五百米处一团金光,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刺眼的光芒。
四人一惊,疑神望去。
赖德全举目瞭望,一看之下,心下大喜,笑着说:“那是黄金塔,我们过去看看。”
史记名见说,也喜上眉梢,笑着说:“有宝贝可取就好,管它是什么塔。”
借着月光,向那发光的地走去。一路平坦,仿佛被推土机推平的路一样,举目望去,周边百米之内都被大风吹平了,没有了沙丘。四人惊叹大自然的力量。
四人向前行,赖德全走在前面,握着手电筒,查看周围的路况。
月光明亮,足以看清五米内的环境,但是赖德全不放心。走了百米路,只见前面有些骨头。赖德全一惊,说:“前面竟然有骨头。”
史记名说:“有没有宝贝?快过去看看。”
“别急。”赖德全拉住史记名,移动电筒光线在沙地上来回扫过。
一看之下,每隔半米左右有一根骨头,数量之多,跟之前在山洞里看到的景象相差无几。
史记名一看,吓得躲到赖德全身后,惊慌地说:“有没有鬼呀?怎么遍地都是骨头。”
“害怕什么呢?”保苍生淡淡地说,“都是几千年的骨头,有鬼也投胎转世了。”
赖德全向前走去,越往前走,骨头的量也逐渐增多,密集成堆成片,却没有见到一具完整的人体骨头。
刚才大风刮过,早把骨头吹得七零八落,横七竖八。满地上粗粗细细、长长短短的骨头,史记名看着心里害怕。
赖德全拣起一根长长的骨头,没有在身上比划,看表面已经有了一层黄垢,想了想说:“这骨头埋在沙里不化,有千年之久吗?”
“不知道,我们又不是考古队员,”干当官心里也没有底气,不敢妄下定论,“如此之多,极有可能是古代一个部落的人骨吧。”
赖德全将电筒光线移至远处,又看到一堆骨头,丫丫叉叉,像乱堆成的柴堆,真叫胆小的人掉魂。
赖德全没有一丝恐惧。干当官也不害怕,毕竟不信鬼神,又有几个同学结伴,驱除了恐惧心理。
保苍生嘴上说不怕,可是看到越来越多的骨头,感觉被鬼魂围住了一样,越向前走,就越害怕。
史记名也看见过如此吓人的场面,可还是害怕。他拉着赖德全的上衣,生怕赖德全撒腿就跑。
赖德全觉得纳闷,数不清的骨头得以见天,难道是楼兰古城的人在迁移时被一阵风沙埋葬了吗?
左右前后都是骨头。这种现象怎么解释呢?
“前面的是什么东西?”干当官大声说道。
赖德全将光线移过去,一看之下,竟然是一只三脚方鼎,倒睡在沙面上。
四人赶过去,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只见三脚方鼎表面有些青锈,还有许多吉祥线条纹和文字,目测之下,有一米二高,宽六十公分,长八十公分。
“我的乖乖,庞然大物!”史记名惊叫道。
保苍生推了推,着实很重,没有推动。
干当官看着三脚方鼎说:“这是汉朝的东西,上面都是隶书文字。”
“写的是什么呀?”史记名问道。
干当官学习过书法,只会楷书、行书、草书,却没有学习过隶书,认识不了几个字,尴尬地说:“我也不认识。”
学习过书法的人,都知道汉朝用隶书,书法界也有“汉隶唐楷”之说。
“可惜了一件宝贝,这么大,这么重,我们又搬不走。”史记名惋惜地说。
保苍生笑了笑,说:“还有机会,我们拣一件小的古董吧。”
赖德全未语,心里也想着能够取一二件古董离去,即便没有找到楼兰古城,也不枉此行,不会觉得遗憾。
干当官掏出手机,开机一看,说:“惬,没有信号。”
“我的乖乖,如有信号,叫小艳租一架直升机过来,吊走三脚方鼎。”史记名笑着说。
“唉,又少得了几亿元。”保苍生叹息道。
四人又向前走去,未走几米远,地上有一些陶器,像树上落地的果子一样,东一件,西一件,相邻不过一米左右。
陶器的种类繁多,有盆、盘、碟、瓶、罐、钵等等,有的完好无损,有的支离破碎,还有的缺了个小口子,有的对半开裂……形态之复杂,不可描述。
看着让人心疼,件件都值钱,在四人眼里,满地宝贝都是人民币。
“我的乖乖,可惜啦。”史记名拣在手里,捧在胸前,恨不得多长几只手臂,多取一些陶器。
原本拣了一件残次品,又见了一件完好品,他丢了残次品,又拣起完好品,捧在怀里。
赖德全对大个的陶器不感兴趣,确切地说,他只想取几件黄金带走。实在找不到黄金,也随手取几件小的陶器。
“你拣许多干嘛呀?”保苍生手里只取了一件小盘子,见史记名卸下背包欲满装。
“已经错过了一亿元,不能再错过一百万吧,不能白来一趟。”史记名瞥了保苍生一眼,将几件品相好的陶器放进背包里去。
干当官觉得好笑,笑着说:“土豆,你是要命,还是要宝贝?请考虑清楚,我们的背包是用来装食物和水的,别装得太满,说不定后头还有更值钱的宝贝。”
“那时候再换吧,先留几件再说。”史记名将瘪下去的背包装得鼓鼓的。
赖德全也忍不住笑了,在脚边拣起一只钵,倒光里面的沙粒,借着电筒光线细看,黄褐色,表面很光滑,像现代打磨过的一样漂亮。
恺掉几,这些东西,放在汉代,都是日常用品,值个屁的钱,唉,如今都成了高价的古董。
赖德全敲了敲,还挺结实,没有敲碎。也罢,自已也取一件吧,就算不值钱,拿回家盛水喂鸡还是用得着。
装进背包,赖德全又往前走。
“我嘞个去,你们别走得太快,等待我呀。”史记名一面东张西望地寻找更好的陶器,一面跟着赖德全走。
越往那座塔靠近,看到的古董也越多,许多形状古怪,让人不可思议,方不方,圆不圆,又是鼓,又是扁,那形状真叫人想起现代人造的玩具。
“这里又有些木材,方的圆的都有,长短各异,难道这里有人居住过?”赖德全自言自语。
木材在沙底下没有完全腐化掉,虽然有些地方被撕咬过一样,却也有模有样。
史记名一脚踩下,木材断裂。
“已经不能用了。”史记名说。
干当官想了想说:“肯定有人在这里住过,否则哪能见到这么多什物。”
“也不一定,整个沙漠像一只锅,老天把锅里的沙粒翻过来,又翻过去,谁知道这些东西从哪里冒出来的。”保苍生说。
赖德全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不见布料,不见兵器,不见木简,或者是竹简……太多的东西没有看到。
又往前走了十来米,见到一块泥地面,约有两米宽,自西向东延伸,约有十来米的样子。
“这是城墙吧。”赖德全轻声说。
“应该是,这么说来,沙粒底下还埋葬了一座古城。”干当官推测道。
史记名和保苍生都点头,又望着那座发光的塔,心想,难道那塔也只是露出颗头,身子脚儿都被沙粒埋住了吗?
越过泥地,走了不到两米,只见三件冷兵器——戈、戟、矛。
史记名见了,大叫起来:“那不是吕布用的方天画戟吗?”
赖德全、保苍生、干当官都大笑起来。
“吕布是三国时期的名将,使用的应该是钢铁兵器,这件戟身上长了铜锈,应该是青铜打造的。”干当官说。
史记名尴尬地笑了笑。
赖德全也认同干当官的推断,见那支戈和那根矛生了铁锈,显然这三件兵器是两种材料。
“管它是谁用过的,只要有历史性,都值钱。”保苍生走过去,举起铜戟,显得极其吃力。
“妈呀,好重,有四五十斤重,怎么作战呀?扛到战场都腰酸腿软,还舞得动吗?”保苍生想舞两下,却东倒西歪,站立不稳,险些儿倒地,又撒手抛弃。
三人都笑个不停。
“回去再练几年吧。”史记名笑着说。
舍弃兵器,继续向前走,又见骨头,又见陶器,还见兵器,四人一路沉思,却推测不了这里的过去。
来到离发光体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果见是一座圆形的塔,像两只葫芦叠在一起,一共四层,目测之下,连接地面之处约有三米直径大小。
圆塔东方,竟然有一块不规则的池塘,水里面倒映着圆月和星星。
赖德全大喜,笑着说:“天无绝人之路,有水,赶快过去,用上所有能装水的物品盛水。”
四人一下子精神起来,狂奔向那泥塘之处。一路斜坡下行。
赖德全来到水边,洗了一把脸。他几天没有洗过脸,盖了一层薄薄的沙尘,又喝了几口,甘甜清凉。随后又牵过骆驼来饮水,再装足空了的水包。
几个忙碌一阵,都扭头望着那座塔,希望从塔身上取走一份满意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