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柠今天问我选什么花好。
看了看花店里送过来的实物图,诶,我得承认我确实没什么艺术天赋。
“就这个吧。”
柠柠探过头来,嘴里还塞着国外运回来的车厘子。
“鸢尾花啊,你知道它的花语吗?”
哦,不知道,我就是看它是蓝色才选的。
我实话实说,果然看到她的脸在说“白痴”。
好丢脸啊。
忌日那天,花是柠柠抱着的,我负责把青钰墓碑前的那堆花搬到一边。
是一堆啊。
已经六年了,每年来的人还是不少。
我知道周单和李慕肯定来过。
说起李慕,那小子现在脱离了本家,自已出来单干了。
跟李柏年的关系也还很恶劣。
毕竟李柏年伤害过青钰,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听说他几年前开始酗酒,连公司事务都交给代理公司了。
忙完这段再收拾他。
看着青钰那张黑白照,很多想说的话突然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了。
“木谷,你手机响了。”柠柠捅了捅我的手臂,我才猛地回神。
真奇怪,这个时候总是爱走神。
“姜总.......”
电话那头算是老熟人,疗养院的医生。
主动联络我,少见。
“白先生今早吞药自尽了,药是他......”
我把电话挂了。
虽然猜到是有关白谨的,但真听到心里还是难受。
“青钰,他还是死了呢。”
对于白谨,我很难说。
学生时代就看不惯他,成年了也只会围着青钰转,看着就不爽。
但他是青钰一命换一命换回来的,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他死这么快。
割腕被救回来的晚上他像疯了一样,嘴里一直在喊“对不起”。
那个时候青钰的葬礼才刚过没多久。
“把他送疗养院。”
我建议沈父。
沈家现在靠我吊着,他知道要怎么做最好。
我不想看到白谨,看他疯言疯语地喊着“哥哥”。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才让他觉得是自已害死了青钰。
我也不想知道。
有时候白谨发病我会自虐一样盯着他看。
我应该和他一样痛苦。
有时候我也会幻想我变成他那样。
青钰的死我也有一份。
如果我没有在那天和他签合同,要是我能拦下他......
“木谷。”
柠柠掌心温热的触感把我拉出沼泽。
“怎么了?你脸色好差。”
眼前柠柠关切的神色刺痛了我。
“白谨他,死了。”
我听到自已极缓慢地说。
柠柠像是如释重负。
“早该这样了。”
她抬头看我,“折磨了他六年,也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
“他活着的每一秒都在痛呢。”
柠柠擦了擦墓碑,那上面一尘不染。
“和他哥哥一个日期死的,以后的花要带两份了。”
“为什么要给他带。”
在心里,我仍然觉得他是杀人犯。
杀人犯有什么资格收到花。
“嗯?我看你经常把他当成自已,还以为你会这么做呢。”
柠柠的话像落石一样砸得我生疼。
她说的没错。
那是我不想承认的事实。
我也是杀人犯。
时间在那人死后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我也快四十了。
四十,正是闯的年纪!
柠柠说我像工作狂魔,没错,我是。
不然我怎么创下属于我的商业帝国。
A市的经济命脉一半在我手上。
十几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女孩现在也能决定别人的生死了。
“我说,就不能少抽点烟吗?”
烟被柠柠抽走时我才发现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多了十几根烟。
“抱歉抱歉,我下次注意。”
老婆的话还是要听的。
她戴着婚戒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很漂亮的一双手。
“老婆,以后我只有你了。”
我抱着她的腰,带着温度的体香若隐若在我鼻翼间。
年前的时候我俩终于抽出时间到国外领证办婚礼。
“你穿白色西装真好看。”
庄洁的教堂里,她悄悄和我说。
“你穿婚纱也好看。”
婚礼上只有我和她。
其他人只知道我们出国一趟回来就成了正式夫妻。
我终于也有了真正的家。
在那之后的三年,我和柠柠收养了一个女儿。
柠柠说她像我。
可能吧,眼睛挺像。
不同的是她不用吃我那个年纪的苦。
“妈妈,我刚才在那边看到一个很奇怪的叔叔。”
女儿在墓园里指着一个方向。
柠柠和我相视一眼。
猜不到是谁。
因为谁都可能是。
“听说李柏年自杀了。”
柠柠和我说。
“嗯,早该死了。”我不在意,死了就死了呗。
“是今天。”
我看了眼隔壁白谨的墓碑。
又来。
“下次我们三得一人抱一束了。”
插个题外话:
啊啊啊啊啊!写的还是好烂啊!下个故事我再努力写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