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秦方源！”
当秦方源一个恍惚，已然发现他面前出现一位身披暗金色袈裟的僧人，正用那清澈如水的眼眸，上下打量着他。
这暗金色袈裟僧人，气息不显，宛如凡人僧侣，但给秦方源的威胁，超乎想象，绝对远远超出圣人境界。
也对。
能与西楚霸王为敌之人。
肯定不会太弱。
至少与其差不多层次。
才配称之为敌。
所以，这是……
一个大圣境界的敌人。
而后。
秦方源下意识紧握手中刀柄。
却觉怪异，立即垂眸。
赫然发现自已先前手中之霸王绝刀。
已经又变回了自身的魔刀千刃。
“来世，今生，原来如此。”
秦方源稍微有些明悟。
先前僧人所说之话，原来是针对他。
想通过影响现在的他，来改变过去成为西楚霸王的他。
“现在的你，还差得远。”
暗金色袈裟僧人，思索片刻，目光下移，瞟了一眼秦方源怀里的青衫女子，眼含笑意，用温和声音说道。
他之表情，如聊家常，不似生死大敌。
可他之言语，秦方源却是知晓，属乃事实。
秦方源本尊还在圣境之下，哪怕再逆天，也不过能与圣境修士一战，而眼前这位僧人至少大圣境界，境界差距太大，已经无法跨越。
哪怕秦方源用尽所有手段，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败了，会如何？”
秦方源不在意的反问。
就好似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霸王会死，你也会死。”
僧人如实回答道。
下一刻。
秦方源手中魔刀千刃散落成樱花。
天上也随之飘落下雪花。
雪樱相伴相随。
杀至僧人。
“我佛慈悲，如来逆掌。”
“第八式 ，命由魔定！”
僧人一掌拍出，秦方源只觉自身命运被操纵，因果被篡改，无常被操控，生死不由已，宛如棋盘中的一枚棋子，河里的一条鱼儿。
……
“第四刀，天地不存，我身独存！”
在另外一个时空。
化身为霸王的秦方源。
面对再次来袭的五十四万圣境修士大军。
挥出了第四刀。
第四刀，乃前斩之式。
一刀斩出，如混沌破灭，阴阳交汇，四象衍生，万物初生，仿佛让人回到了开天辟地之初。
而秦方源傲立于其中，如自成一界，独留已身。
霎那间。
那最前面杀来的二十万圣境修士。
尽皆与混沌一起破灭。
“第五刀，过去种种，烟消云散！”
第五刀，乃无常之刀。
这一刀，前、后、左、右、上、下，全无落点。
但，站在最前面的三十万圣境修士，却感受到莫名的不安，似自身的过去，被这一刀彻底斩断。
记忆消退，过去如烟，云消雾散。
接着。
这三十万圣境修士。
就如饺子下锅入水一般。
从虚空中一个个的无力坠落而下。
只剩下最后的四万圣境修士。
当然。
这最后的，也是最强的。
此次征讨大军，共七十万，五十万圣人修士为兵，十六万圣王修士为尉，四万大圣修士为将。
因此，这四万圣境修士，全是大圣境界。
这等修为，这个时代，如放在外界里，可当万世底蕴。
要不是西楚霸王得罪人太多，他们也不会亲自参战，欲要在其羽翼未完全丰满之际，将其彻底抹杀于摇篮之中。
否则。
一旦西楚霸王能横扫天下之时。
那么他们也难以活命。
“第六刀，踏进长河，命不注定！”
第六刀，乃命运之刀。
只见一条虚幻的长河贯穿虚空，在四万大圣境修士惊诧愕然之际，这条虚幻长河顷刻间便将他们淹没，让他们在其内游荡漂浮，身不由已。
此刻的他们，命运不受控制，注定永生永世在河内沉浮，不再受自身控制。
而秦方源，却傲然屹立于虚幻长河之中，不受其控制。
命不注定，说的是他。
而不是他们。
这一刀。
扫除了最后的四万圣境修士。
让敌人只剩白龙甲胄男子与各大顶尖势力的最强者。
“大阵已成，霸王当陨。”
白龙甲胄男子见自已筹集的七十万大军被灭，脸上无丝毫哭丧颓败之色，反倒是一脸的欣喜与自信。
仿佛一切皆未超出其预料。
一切尽在掌中。
“轰隆隆~！！”
一阵贯穿九天的轰鸣声响起。
只见那座笼罩四方虚空的未知大阵。
一直不声不响的。
竟在此刻吸收七十万圣境修士大军的血肉、神魂、能量、道果真意，将之所有融于大阵之中，彻底将其激活。
随后，大阵四方，浮现出四柄长剑。
玄妙诡变，变化无穷，凶险异常，杀机无限。
“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四处起红光。”
“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白龙甲胄男子吟诗念之，点明了四柄长剑的名字，正是‘诛仙剑’、‘戮仙剑’、‘陷仙剑’与‘绝仙剑’。
凡是了解神话传说之人。
必然知晓其名。
这白龙甲胄男子所布置剑阵。
正是号称主宰天道杀伐的第一法阵。
“只是可惜，这第一杀阵，残缺严重，不足全盛亿亿万分之一。”
白龙甲胄男子看了看自已布置的大阵，又看向那被杀意锁定的秦方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若非如此，本大将军，又岂敢亲自带大军攻击你这举世无敌的西楚霸王呢？简直是对霸王你，对我这个大将军的亵渎。"
秦方源并未理会与回应白龙甲胄男子的话语，目光紧锁着那四把悬停在半空的诛仙剑。
这诛仙剑阵一出。
秦方源顿时感受到一股无比恐怖的压迫感。
这诛仙剑阵，伤他身，伤他魂。
如陷入法阵之中。
必定身死道消。
"这便是诛仙阵？果然不凡。"
秦方源心神微震，不由自主的赞叹。
七十万圣境修士大军，不仅是用来成为这诛仙剑阵的牺牲品，还有着消耗他力量的作用，可谓是一举两得。
“但，仍杀不死孤！”
秦方源深吸一口气，重瞳乌白光芒流转，天地法则至理交织倒映在瞳孔之中。
这严重残缺的诛仙剑阵。
对他来说，更是如掌中观纹，清晰可见。
哪怕他如今经过一番消耗。
也不会畏惧。
“是吗？本大将军不信！”
白龙甲胄男子与各大顶尖势力的最强者，在这一刻占据四方，操控四柄长剑杀向秦方源。
瞬间，无尽杀意升腾而起，将四周空间都冻结，使得时间变得无比扭曲，仿佛时空都在此刻混乱不堪。
“信与不信，无需辩说。”
秦方源重瞳乌白光现，手中霸王绝刀发出嗡鸣，他猛地挥出一刀，四方剑阵顿时土崩瓦解，化为无形的杀意之风。
杀意之风，吹拂而过。
青丝飘扬，衣角翻飞。
白龙甲胄男子等人精心筹划的最强一击。
犹如春风拂面，不伤他之分毫。
“怎么……可能？”
白龙甲胄男子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冷声道："就算如此，那也没用！"
"你想多了！"
秦方源冷笑道："你们这些蝼蚁，妄图挑战我，这是你们的荣幸。"
"霸王，你的依仗，就是这把刀而已！"
白龙甲胄男子脸色阴寒，随后又笑如春风，目光看向了秦方源手中的霸王绝刀，“假如，你的刀不受控制了呢？”
其话落下，古刀嗡鸣，似要脱手而出。
秦方源忽然发现，自已竟控制不住这把绝世神兵。
这让他隐约感到不安。
不过。
没有这把古刀。
他也能破开诛仙剑阵。
“本大将军从不会低估霸王你，因为你是史上最强之大圣，哪怕我精心筹划如此之多，也依旧没把握留下你。”
说到这里，白龙甲胄男子抬眸看向了东北方向的虚空，勾唇笑道：“所以，我请来的助力，不只有刚才那位神僧，还有一位，更远在其上。”
就在秦方源冲破诛仙剑阵之际。
东方虚空，一根魔气缠绕的巨大手指，突兀的出现在那里，朝着秦方源的胸膛戳去。
秦方源心中凛然。
这一指蕴含着无与伦比的毁灭力量，若被这手指戳实，纵然是他，也会遭遇重创乃至身死。
但他那根手指的速度太诡异了。
他在短暂失去霸王绝刀之后。
竟真无任何手段。
能挡住这一指。
“大阵起，霸王陨！”
“今日，恭送霸王，前往归墟！”
白龙甲胄男子放声大喝，诛仙剑阵再起，可谓是趁人病要人命，不给秦方源一点生机。
此刻的秦方源，真乃十死无生。
“归墟……”
秦方源叹息。
英雄末路，回天无力。
他今日必定身死道消，前往归墟之处。
不！
不对！
灵光乍现。
他是秦方源。
他不是西楚霸王。
今日垓下的必死之人。
从来，也不会，绝不是他。
“霸王今日败了，但我没有败！”
在那根手指落下前。
秦方源作为霸王，选择了自爆。
霸王一生，举世无敌，大战不止，从未败于一人之手。
哪怕败于阴谋诡计与合谋围攻之下。
他也不会死于任何一人之手。
只会死于他自已。
“轰~！”
一道震动三界的爆炸声。
响彻九天，撕裂苍穹，毁灭剑阵。
至此。
这场惊世大战。
就以七十万圣境修士大军覆灭。
与西楚霸王的自爆为结局。
……
“好一个如来逆掌！”
“好一个命由魔定！”
秦方源中了暗金色袈裟僧人一掌，却发现自身毫无伤势，也无任何隐患，但他冥冥之中感知到另一个时空化身为西楚霸王的秦方源自爆死去。
而那个秦方源，就是间接死于魔之手指。
真乃应了‘命由魔定’这四个字。
“方源，有缘再见。”
暗金色袈裟僧人似如历史之尘埃，被一阵风吹过，就随之消散而去，徒留下一句告别之语。
“有缘再见。”
秦方源垂眸看向手中的魔刀千刃，只见一股霸道绝伦的灵性在其内诞生，竟在转瞬之间，使得仅是半圣器的魔刀千刃，晋升为了圣器。
至此，秦方源拥有了第一件圣器。
他的战力，将会飙升。
这是最适合他道路的圣器。
“原来，这就是承载因果，我似乎明悟了一些。”
秦方源此番收获颇多，一时间难以消化，但他经过先前化身西楚霸王的那场惊世大战，对圣人境、圣王境与大圣境，有了极为清晰的了解。
相当于让他提前模拟了一番。
就好比前世的模拟驾驶。
只差未来实战了！
“嗯哼~”
“咦，我不是死了吗？”
就在秦方源感觉自身要脱离这个世界，返回到西漠傲来国少林寺的那个大雄宝殿里之际，一道轻哼声响起，让他为之惊愕不已。
“你……”
“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