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歌紧张得牙齿都咬紧了,对面这人身上的威压强得让他都喘不过气,可是他却不能逃。
因为乔椿叶还被定在这里,钟歌无法保证自已离开后,对方会不会对乔椿叶动手。
乔椿叶只是个普通人,她的灵魂在精神领域没有任何行动力,可以说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在钟歌全身都绷紧了的时刻,那个人影从路灯上跳了下来,几米高的高度,落下时竟然如飞鸿般轻盈。
这时钟歌才看清了此人的面貌——
及肩的长发,被黑色的发箍压得很牢固,即便是这样从高处下落头发也不会因为飘散而遮挡住视线。
黑发之下,是一张冰冷寡情的脸,肤色白的像是冷冷的月光,让人望而生畏。
她身上乳胶质地的紧身衣无疑更有利于战斗,与此同时也将她的马甲线和腰窝隐隐约约地显露出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非常擅长战斗的收容者。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穆流,是龙国模因学院的治安官,负责新生检验工作。”
听到龙国模因学院,钟歌才松了口气。
既然是自已学校的治安官,那想来不会有危险了。
既然对方都主动自我介绍了,钟歌也很有礼貌地说出了自已的名字:“你好,我是钟歌。”
穆流向钟歌走近,靴子在地面上踩出嘚嘚的响声:“我知道你,登记在册的大一新生,钟歌。”
“通过收容【狂信】从而成为收容者,受特机部预备员付一廷推荐,以及特机部成员兰弥沙担保,成为我校学员。”
“我,龙国模因学院治安官——穆流,受院长秋壑指派,照常执行新生入学前的检查工作。”
“钟歌,你可接受?”
钟歌听到穆流都说出了这么多学院内部才能知道的信息,自然也不会再怀疑对方的身份:“我接受。”
“呵呵。”
一声冷笑,钟歌猛然发现自已竟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钟歌连忙伸手摸向自已的眼睛,发现自已明明是睁着眼睛的,可却什么也看不见!
慌乱之中,钟歌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连忙转身后退。
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迟了一线,脸颊和耳侧被什么东西横着划了一道。
但如果他没有及时闪避的话,估计这一下已经把他的脑袋给砍下来了!
这人是要取自已的性命!
可是为什么?
钟歌不理解,难道自已不是龙国模因学院的学生吗,为什么穆流要杀自已?
难道说,
这就是龙国模因学院的新生测试?
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钟歌的推想完全走进了奇怪的误区。
……
……
穆流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却许久没有人回应。
她打开文件夹检查了一下,确认确实是钟歌登记在册的家庭住址没错。
“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事不在吗?”
穆流解开黑色外套,露出里面紧致的胶衣,在闷热的夏天,穿着这样的衣服是很容易出汗的。
来都来了,穆流干脆在门口等一下,估计钟歌没多久就会回来了。
“好热……”穆流用手给自已扇着风。
她已经站在这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了,连个钟歌的人影都没看到。
“算了。”穆流决定先去楼下便利店买根冰棒解解暑。
在电梯打开的那一瞬间,穆流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轰——
眼前的世界失去一切颜色,精神领域……展开!
穆流丢下外套,往后纵身一跃,躲开了向自已爆发的银色子弹。
电梯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形高大的金发男子,身后背着一个银色的大提琴盒。
“乔克龙,终焉之幕的人?”穆流微微皱眉,“你们的目标不是诸神觉醒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作为龙国模因学院的治安官,穆流对终焉之幕这个组织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是一个国际上极其出名的组织,每一名成员都是实打实的精英收容者,手下的收容者亡魂不计其数,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至于这个乔克龙,虽然学院对他的资料也不多,但是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记载。
乔克龙,自幼在东中战场长大,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幸存,并且成为收容者,说明他对于战争、杀戮已经了如指掌。
杀人,对他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在加入终焉之幕后,乔克龙和其他成员一同致力于复苏诸神模因,例如【虚无】、【狂饕】之类的存在。
这种等级的模因,对于人类来说,已经可以称作是神明一般的存在了。
穆流心里清楚,自已不是对方的对手。
这个组织,实力太深不可测了。
乔克龙缓缓放下大提琴盒,琴盒与地面碰撞出沉重的响声。
他靠在大提琴盒上,语气轻松而揶揄:“放心,我们的目标不是你,只是请你在这里安静地再多呆一会儿罢了。”
接着,乔克龙又继续道:
“放心,不会耽误太久的。”
语气里充满了傲慢的自信。
但穆流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的,收容者里的强者基本都配得上这副姿态。
穆流没有轻举妄动,她知道只要对方愿意,杀掉自已和踩死一只蚂蚁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这样强悍的一个组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从乔克龙的话语来看,对方的目标应该确实不是她这个龙国模因学院的治安官。
他让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钟歌?!
这里除了钟歌之外,难道还有其他特别的目标吗?
不,不对。
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其他人的话,那就没有必要拖住自已了。
他们的目标,只会是钟歌!
身为学院的治安官,自已竟然没有保护学生的实力。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气愤、太无力了。
穆流攥紧了拳头,“你们为什么要杀掉钟歌?”
乔克龙惊咦了一声,“哦?猜到了?”
“呵呵,也不妨告诉你好了。你们的这位新生,收容了狂信,然而这枚模因是我们头儿布置已久的棋子。”
乔克龙意味深长地反问道:“你说,这样一枚呕心沥血埋下地棋子,就这样被一个小屁孩收容了,我们应该怎么样做才好呢?”
原来……原来是因为狂信?
穆流一下就明白了,“你们的目标,是苏醒【炉香】,对吗?”
“没错。”乔克龙点了点皮鞋的鞋跟,闲散得似乎完全没把穆流放在心上,“作为远古的模因之一,炉香集合了全人类亘古以来的信仰,这样庞大而神圣的伟力,如果能从沉睡中苏醒,你说,这个世界该会有多么美好啊?”
穆流并不认可他的说法:“模因都是有双面性的,狂信的作用你也知道吧?它在实现人类内心深处的欲望时,也会以血肉为食,把信徒的生命力吸食殆尽!”
“成功,自然需要付出代价。”乔克龙俊朗的面部线条在失去颜色的世界里看起来是那样的帅气,可谈论到炉香时,他的神情却变得有些疯狂:
“炉香的伟力,已经远超狂信那种模因的等级,能够将代价减小到忽略不计。”
“而当炉香降临时,便是人类最安宁、最美好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