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柔和的阳光如轻纱般悠悠洒落在圣乔治学院的小径之上,段沂萱与裴二少爷并肩徐行,朝着图书馆的方向缓缓走去。
裴二少爷一路上恰似欢快的灵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那兴奋之态,仿若怀揣着无尽的趣事,急切地想要与段沂萱分享。
段四小姐却微微蹙起蛾眉,面露些许不耐,说道:“裴二少爷,你可否与我保持些许距离,毕竟此处乃是学校,闲言碎语颇多,况且舞会上同学们已然知晓我已有未婚夫。”
裴二少爷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然而很快便又恢复如初,赶忙应道:“我明白,只是路上正巧与你相遇,大家同属一所学校的同窗,便前来与你聊上几句。”他的眼神中满是真诚,试图让段沂萱领会他绝无他意。
段沂萱轻轻叹了口气,对他致歉:“甚是抱歉,舞会上我没有选你。”
裴书臣洒脱一笑,那笑容之中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仍努力维持着表面的轻松之态:“无妨!我本就不善舞蹈,学得亦慢,你不选我实属正常。”
恰在此时,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横亘在他们二人面前。
段沂萱惊诧地抬头望去,那张冷峻的面庞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徐墨琛。
两人已半月有余未曾相见,虽说他并无显著变化,但时间的间隔仍旧让彼此之间徒增了几分陌生之感。
段沂萱的心中瞬间翻涌着无数的情愫,眼神中既有惊喜,又夹带着几分嗔怒,暗自腹诽着:这个死男人,总算知道来找我了?铁树开花了?竟然还跑到我学校里来了,想必是知道错了吧?
尚未等她开口,男人蓦地发声:“裴少爷,能否借一步说话?”他的声音低沉且有力,携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段沂萱满脸惊愕,原本以为徐墨琛是为寻她而来,却未料到他的目标竟是裴书臣。
三人尴尬地僵持了须臾,裴少爷刚欲跟随他离开,段沂萱忍不住开口叫住他:“徐墨琛,你将我母亲和舅舅绑了,居然连一个正式的道歉都没有?这几日就这般晾着我们了?”她的声音抬高了几分,透着明显的不悦与质问。
徐墨琛转身,脸上的神情依旧冷漠,平静地道:“段四小姐,我先前已然道过歉了,况且,我刚上任不久,那些兵亦未全然听从于我,倘若你仍觉不满,我在此再度向你致以深切的歉意。”言罢,徐墨琛微微弯下腰,再度表示歉意。
段四小姐愣了一瞬,未曾料到他会如此爽利地再次致歉。她定了定神,又开口道:“罢了,我便不与你计较了......对了,你们二人欲往何处去?裴书臣乃我同窗,我也要一同前往!”
她的眼神中盈满了倔强与好奇,双手不自觉地叉于腰间。
徐墨琛的目光扫过段沂萱,未有丝毫的停留,冷冷回应:“不行,我有要事与他相商,不便讲与外人知晓。”
段沂萱震惊地瞪大了双眸,提高了音量:“外人?我们难道不是……”
徐墨琛再次打断她的话语:“段四小姐,听闻你已有婚约,我们之间便不宜频繁相见,理应多多保持距离。”
“既然从今往后再无交集,便彼此互不打扰为好。”他的言辞犹如夹带着冰刃的寒风,无情地刮过段沂萱的心房。
段沂萱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此前她还清晰地知晓自已对他存有情谊,甚至尚未来得及倾诉,他竟如此果决地拒绝了她。
她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仿若被无数利刃划过,疼痛难忍。
“徐墨琛,你……”段沂萱的声音带着颤抖,满是委屈与不甘。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恨恨地回复他:“好,徐墨琛,自此往后,我绝不会再来寻你。你也休要来找我!”她的声音因愤怒与悲伤而颤抖不止,每一个字皆仿佛是从紧咬的牙缝中艰难挤出。
言罢,她倔强地高高扬起头,拼尽全力遏制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猛地扭转过头,决然离去。
她的脚步急促且紊乱,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身躯因极力压抑着情绪而微微发颤,她竭力让自已的步伐保持坚定,不肯让徐墨琛瞧见自已的脆弱与苦痛,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双肩终究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汹涌波澜。
一旁的裴家二少爷满脸的莫名其妙,眼神在徐墨琛和段沂萱之间来回游移,全然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何种纠葛。
徐墨琛远远地望了一眼她的背影,那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有无奈,有愧疚,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疼惜。他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要将她叫住,但最终还是缄默无言,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心中的纷乱思绪,转头对裴家二少爷说道:“裴少爷,我们走吧。”
裴家二少爷迟疑了一瞬,看了看段沂萱离去的方向,又瞧了瞧徐墨琛,最终点了点头,跟随徐墨琛一同离开。
徐墨琛引领着裴书臣来到一个幽僻的角落。
“裴少爷,此番我唐突前来寻你,确有要事相托。”徐墨琛开门见山地说道。
裴书臣微微颔首,神色庄重地回应:“徐大帅,有何话语您尽可直言。”
徐墨琛眉头紧蹙,压低声音道:“有关徐家之事,料想你必然有所耳闻。我母亲当年是遭歹人陷害致死,这些年来,我从未有一刻放弃追查真凶。现今我正在全力彻查此案,然而线索稀缺,进展步履维艰。我渴盼你能充当我的画师,依据我印象中劫掠我母亲的那贼人的模样加以描绘,以助我早日将此案侦破。”
裴书臣微微一惊,不过转瞬便恢复了沉稳,神情变得严肃而专注:“哦,好的。既然是助人的善举,我必定拼尽全力协助于您,只是,我着实担心自身能力有所不逮......”
徐墨琛轻拍了拍裴书臣的肩膀,向他投去充满信任的目光:“无妨,我坚信你具备此等能力。”
裴书臣重重地点了点头,严肃而郑重地应下了他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