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发现自已已经躺在床上,冷月轩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手中拿着一块湿布正在帮我擦拭。
"醒了?"他声音徐徐地道来,不再是平日里那冷漠而疏离的语气。
他看上去有些憔悴,眼底有些阴青。
我点了点头。
他的手在我额头上放了一会,眉头微微一皱:“还是很烫。”
“我……”我试图开口说话,但喉咙仿佛被火焰灼烧,疼痛得我几乎无法出声。
我撑着身子靠在床头,想到和包里应该有感冒药,便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去拿,他按住我问:“去哪?”
我用力清了清喉咙,试图开口说话。虽然声音仍然微弱:“包里...有...药。”
他望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站起身走到柜前帮我把抱提了过来。
“谢谢。”我接过背包找到了急救包,取出一粒感冒药,正准备直接吞下去,冷月轩不知何时端来一杯水递给我。
我突然感觉冷月轩还挺好的...虽然这份好不易察觉。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侍卫服的人端着汤药走了进来:"王爷,姜汤好了。"
他将药递给冷月轩后便退了出去。
我接过他递来的姜汤小口啜着姜汤,汤汁辛辣无比,呛得我不断咳嗽。
他见状,立即用手顺着我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慢点,一晚上没回来就把自已搞成这副模样?宋太医是怎么照顾你的?”
喝完姜汤加吃了药,喉咙稍微好了一些,能够说出一些话来。
我解释道:“其实,是我让宋如苏带我上山的采药的,没想到会突然下起雨,就在山洞里待一晚,才弄成现在这样。与他无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估计是担心他会误会宋如苏或者是责怪宋如苏。
他听了我的解释后又换成平时那副模样,冷着脸,眉眼深沉,也不说话。
他拿起遗落在床上的照片看了一会后又还给了我。
“照片上的人是我的朋友。”
我指着照片上的人介绍给他认识。上次和蓉蓉外出游玩的时候拍的,挑一张满意的照片洗了出来,一直没有机会给她。
清风师父已经把我的来历告诉了他,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
吃了药,困意就上来了,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桌上放着一碟小菜和一碗白粥,粥还温温的,便坐在桌前吃了起来,刚吃完便瞧见宋如苏敲门走了进来。
我诚恳地说道:“昨天谢谢你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将指尖搭在我的脉上,片刻后说道:“小布姑娘客气了,你这伤寒来得快,去的也快。一会我写几幅药给你,在好好调理一下就行了。”
我点头应允。
随后的几天一连下了几天的暴雨,我的病早已痊愈,就是还有些轻微的咳嗽,宋如苏又为我调配了几剂润肺止咳的草药。
雨下的太大,子舒他们时常过不来,冷月轩便使唤起我来了。
而且使唤得越来越顺手,我几乎变成了他的贴身丫鬟。
我忍不住嘀咕了几句,他放下手中空空的茶壶,一副理所当然地说:“我使唤你几日,你就不开心了?你生病的时候我在照顾你,不应该报答我吗?”
听完他的话,我愣了半晌,他在这等着我呢!
我尽无言以对,寄人篱下,自然要忍.....我还要活着离开这里。
我一边磨着墨,一边听着那噼里啪啦的雨声,心情也跟着有些烦闷起来。
我瞧了瞧墨汁,已经磨得足够他写一天的了,便停下来道:“这些墨汁应该够你用的了,我能不能回去了?”
冷月轩黑眸转动,浅浅地瞥了我一眼,问道:“下着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
我答道:“去找宋如苏,我前几日问他借了几本医书,有些不懂的地方打算找他问个明白。”
这几天,我在端斋饭回来的时候总能遇到宋如苏,路上我们一道同行,他讲了许多中医的理论和针灸的技巧。他见我对这些颇感兴趣,便送我一本医书,让我拿回去看。
后来冷月轩就不让我去端饭了,每次都让道观里其他道士送来...
“你和他最近是不是走的太近了?”冷月轩淡淡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宋如苏的医术和人品都让我感到敬佩,和他在一起,我能学到很多东西。
我承认我蛮肤浅的,有时候,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不做,都能感到一种莫名的愉悦。
“听闻宋如苏的夫人死了两年了。府上一直是他自已在打理,也没有娶妻。”
冷月轩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他的语气似乎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我感到有些不解,不明白他为何向我提及宋如苏的私事。
我转过头去,与他的目光交汇,他的黑眸犹如深潭,像在审视着我。
“你怎么突然提到宋如苏了?”我道,不明白冷月轩的用意。
冷月轩道:“你与宋如苏颇为投缘,他对你似乎也有些特别。你莫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
我确实对宋如苏最近走的是有些近,但这并不代表我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他的医术精湛,同为医者,我尊重并敬仰他的才华。何况我也是学医的,在一起能聊的话题自然就多了起来。”我默然片刻,继续说道,“至于他的私事,我并无过多关注。”
冷月轩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眉头微皱“嗯”了一声,收起宣纸,从书架上选了一本书。
我看着身边安静沉默地看书的男人,一时心中有些情绪难明,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滴打在窗棂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收回目光,转而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