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时雨眼镜都要掉到地上了,他语气迟疑,仿佛发生了什么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这你儿子?还有另一个……”
不是大哥,你不会把人五条家的小孩拐出来了吧。
这长相,他不会认错的。
孔时雨曾经是一名刑警,后来退役来到了日本,做起了中介和提供情报的工作,禅院甚尔就是他其中一个合作者。
当年轰轰烈烈的五条神子的击杀委托,他也见识过。那张在地下诅咒师团体中广为流传的五条神子七岁照片,他见过,而且印象深刻。
任谁见过那张照片,都不会忘记这样一个人。尤其是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好似能透过照片看穿你的内心。
这名小幼崽,长着一张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脸,连眼睛都一模一样,他不会认错。
孔时雨崩溃,‘好你个禅院,你作死就算了,为什么要拉上我!!!’
尽管内心翻涌,孔时雨还是做出了亲切的表情,小声向两个小朋友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孔时雨,禅院的合作伙伴。”
语气轻柔,就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活像一个拐带小孩的怪蜀黍。
阿克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审视的看向孔时雨,‘这就是孔时雨吗,一直游离在咒术界的情报贩子。没什么特别的。’
孔时雨被阿克的眼神惊得冷汗直冒。
原来,那些人所说的,被六眼盯着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就是这样吗?
真可怕!
是友非敌,阿克也没有要整人的想法,他收回目光,继续把玩衣服上的抽绳。
禅院惠对孔时雨有好感,他前世就听说过他,礼貌问好:“叔叔你好,我是禅院惠,甚尔是我爸爸。爸爸这么多年麻烦你了。”
又伸手指了指旁边,“这是阿克,我的好朋友。”
禅院惠小大人的模样,又乖又可爱,孔时雨心被击中,直呼可爱。
孔时雨:“啊哈哈,你们好,你们好。第一次见面没有提前准备礼物,下次补给你们。”
边说边给禅院甚尔一个眼神,示意人跟他出去店外说。
拉面店外。
孔时雨情绪激动,一反之前的局促,扯住禅院甚尔的衣领,怒气冲冲质问:“你怎么回事,五条家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招惹的吗?”
禅院甚尔拿开衣领上的手,自顾自的开始阐述自已的意愿,“这两小鬼先放你那里,我要去京都一趟。”
孔时雨怒气冲上脑,都气笑了。自从遇到这个家伙,他反正是被他气得快没脾气了。之前任性只看钱就算了,现在直接给他扔一个大雷,然后还让他当保姆。
“你把这烫手山芋搁我那里?要是被发现,我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五条家有多重视六眼,从他们安排的护卫和七岁之前把六眼牢牢藏在家里,就能看得出来。
暂且不说会不会被五条追究,单单是,一旦六眼被发现,一定会引来暗杀。
他是搞不定的,这个合作伙伴不要也罢。
孔时雨:啊啊啊啊!(抓头尖叫!)
“怕什么,你给他带好帽子就行。”禅院甚尔说的轻描淡写,并没有缓解孔时雨的焦躁。
“好了,人就交给你了。别把人照顾出事,不然你知道的……”
禅院甚尔撂下话,就走了。
孔时雨尔康手。
“叔叔,甚尔走了吗?”一只小手拉上孔时雨的衣摆,疑惑中带着失望。
禅院惠拉着阿克走出来,没有看到禅院甚尔,就知道禅院甚尔把他们托付给了这位叔叔了。
阿克酷酷的插兜,“这不明摆着吗?他把我们扔下了。”
而且,还没有和他们告别。
也没有交代他们要注意什么。
真是个不合格的父亲!阿克在心里吐槽道。
孔时雨在小朋友面前还是非常靠谱的,闻言没有反驳,尴尬的开口,“你们这今天先去我那里住。”
担心小朋友不高兴,还承诺等会给他们买蛋糕。
孔时雨:没有一个孩子能逃过甜品的诱惑!没有人!
这边两个小朋友和一个大人“愉快”的相处。
……
而另一边,京都禅院家。
禅院直毘人端坐在家主室,葫芦里的酒喝了又喝,都快喝完了,都没有等到禅院甚尔的到来。
下首的禅院扇讽刺,“家主,这个废物就是这么没规矩。让长辈等这么久,真是岂有之理。你就是太惯着他了!”
惯着?禅院直毘人没有说话,如果不是禅院甚尔能力出众,能等到自已的另眼相待?要不是他厉害,早就被葬送在了禅院内宅了。
禅院甚尔如果是废物,那禅院家其他被他打败的人算什么?废物都不如吗?
这些人就是理不清,整个禅院家没几个清醒的人。
禅院直毘人开口制止,“好了,少说几句。他估计是被什么事耽搁住了。”
门口,十五岁的禅院直哉溜溜达达的朝里面望了望。自他从下人口中得知堂兄禅院甚尔要回来,他就很期待。
今天一大早,他就等候在这里,生怕会错过与堂兄的相见。
“怎么还没来?你!就你,再去门口看看!”禅院直哉大声指使正在院里打扫的下人。
“是,直哉少爷。”
下人诚惶诚恐地连连应下,快步跑出去,慢一步说不定会受罚。
只见,下人迈过门槛的动作一顿,“直哉少爷,人来了。”
下人对禅院甚尔没有敬称,直白的打量着迎面走来的禅院甚尔。
整个禅院家都奉行“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就连一个下人都能看不起禅院甚尔,并且从心底觉得他是个废物。
禅院直哉:“终于来了,堂兄……”
禅院甚尔路过禅院直哉,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或者说,他完全没有认出来这个人是谁,禅院家的人对他来说都是一类人,要报复的仇人。
禅院直哉被忽视也不气恼,热情的招呼禅院甚尔。
“甚尔堂哥,你还记得我们。我们十岁的时候见过,你最近在哪里,我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吗?”
“堂哥,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堂哥,我想和你比试一下。你可以指导指导我吗?”
“……”
禅院甚尔只觉得聒噪,忍住蠢蠢欲动的手,加快脚步。
禅院直毘人:“直哉,下去!”
禅院直毘人头疼自已的儿子这副喋喋不休的样子,厉声开口赶人。
“是……”禅院直哉迫于父亲的压力,不情不愿的离开。离开之前还因为不高兴,迁怒的朝候在一边的下人瞪了一眼。
那下人被禅院直哉瞪得瑟瑟发抖,不敢对禅院直哉不敬,只能在心里怨恨禅院甚尔。
“老头,东西我自已去挑!”禅院甚尔没有走进家主室,他站在门口大声道。
禅院直毘人头又疼了,无奈的看着禅院甚尔,“你先进来,有事和你谈谈。”转头又对禅院扇说道,“三弟你先下去。”
他这个家主当的是操碎了心,整个禅院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能让他安心的。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