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阁下是?”
云文澜拱手作揖后问道。
“老夫史文龙,乃泰兴一百户!”
“原来是史百户。”云文澜再次拱了拱手,但声音却冷了下来。
“史百户刚刚的话,太难听了!我不喜欢。”
史文龙冷笑。
“难道我说的有错?若我们全村去了皋城,没粮没盐没田地,没房没衣没武器。岂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受制于你们?这不是吞并是什么?”
“没有了解便没有发言权,倘若史百户真正去皋城看过,便知道好坏了。”
“而且恕小侄说句难听的话,吞并胜过被吞吃,受制于人也好过受制于鬼。”
后面那句云文澜是对着曹彰说的。
史文龙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曹彰伸手拦了下来。
“滋事甚大,我需要考虑考虑。”
“这是自然,世叔先与诸位商量,小侄需要安排送盐的事,就先告退了。”
曹彰点了点头,云文澜便告辞而去。
待云文澜一走,史文龙便忍不住对着曹彰喊道。
“参将,那小子摆明了不怀好意,为何不直接把他扣了?”
“扣了他,辰儿怎么办?”曹彰淡淡看了他一眼。
史文龙顿时无语凝噎。
“老二你怎么看?”曹彰又看向了一个富态的中年人,那是他的弟弟曹昂。
曹家一直都是一人从商,一人为官。
从商的赚取银钱,为当官的铺路。
为官的则是给从商的保驾护航。
这也是寒朝大部分世家大族的处世之道。
曹昂刚刚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现在见兄长问话,沉思一下后说。
“我们要不要等一等,既然皋城的人可以过来,那通县的自然也可以。我们是否派人去与通县的人联系一下?”
曹彰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这番话,然后摇了摇头。
“先不谈通县那边是不是真的已经与这边贯通,也不说我们能不能找到前往通县的路。单是拦在中间的云家和饿鬼军,我们就绕不过去。”
曹昂无言,他只是一个商人,知道要货比三家,他们就算是投奔其他人,也得看看哪家条件好不是?
至于其他的,他想不到,也不想想,他更想的就是能再次做回老本行——经商。
而经商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所以其实他内心是支持迁居这个提议的,不过迁居何处是个问题。
“老贾你怎么看?”曹彰又看向了一个中年文士,那是他的幕僚,同时也是整个黄桥村的后勤二管家,大管家是曹昂。
贾询捋了捋胡须,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起了另一个事情。
“众所周知,村内已经没盐了,粮食也已经所剩无几。布匹更是不谈,每年都有老弱因为天寒地冻而丧命。若是再不思变,恐怕都不用饿鬼军,我们自已内部就得开始人吃人了!”
“你放屁,谁敢吃人劳资第一个砍了他,你就是危言耸听!”
史文龙大怒。
“再说了没盐没布,我们现在可以花银子买,没粮我们可以去山中打猎采摘,怎么都能活下来,何必去寄人篱下。”
贾询懒得搭理史文龙,只是闭目养神起来。
就在曹彰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因为云文澜平安回去而放回来的曹辰,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他从府外就听到了史文龙的大嗓门,进门后就一脸凝重的说:“怕是我们花钱买也买不到了。”
曹彰疑惑:“此话怎讲?”
曹辰从怀中掏出了四样东西摊在桌子上:“各位长辈自已看看吧!”
众人起身围了上来,只见桌上两片黄色的纸张,一个薄饼,一个竹节以及一截断剑。
“这是什么意思?”史文龙疑惑的问道。
曹辰回答:“父亲让我去做人质,其实还暗中让我去打探一下消息,我用黄金贿赂了看守我的那个队率,探听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他先是拿起那纸张说道:“这是皋城那边现在使用的货币,他们那边所有士兵的粮饷,以及买卖现在使用的大部分都是这种纸币,银子已经开始逐步退出市场了。而且听他们的小道消息说,他们后续还会取消铜钱,用银子做成一文钱流通。”
“此话当真?就这一张纸,皋城的那些普通老百姓会认?”
曹昂最先问道,他是商人对银钱最为敏感。
“千真万确,这不是普通的纸张,听说此纸异常坚韧,久折不破,遇水不沉,火烧留像,奇异非常!”
“无稽之谈,世上怎么会有此种纸张存在,当今皇。。。就算是宫中御用的纸张,也没有此种效果。”
贾询最先冷笑反驳,他是文人,在这方面自然是有发言权的。
“嗒~嗒~”曹彰也十分好奇的拿起一张用手弹了弹,没想到那纸张居然没有一点变形,且声音清脆,当即来了兴趣,吩咐道。
“有没有奇异的地方试试便知,来人取水盆和火盆来!”
很快就有人送来了一盆水以及一盆火。
曹彰先是取了一张放在水盆中,只见那纸币落入水中后,居然没有被水浸湿,而是一直漂浮在水面不下沉,引的一众人啧啧称奇。
史文龙手痒难耐,上前用手指将其按入了水中,曹昂大惊,正要将其捞出。
却见那已经沉入水中的纸钞居然又自已浮了上来。
这回贾询都惊讶了,要知道除了油纸从来没有哪种纸张是可以浮在水面上的,可这明显不是油纸。
他也上前再次用手指将纸钞压入水中,果然又再次浮了上来。
他不信邪,再一次将纸钞压入水中后保持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松开手。
那纸钞没有再直接漂回水面,而是在水中上下沉浮挣扎了好一会儿后,才渐渐沉入了水底。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世间居然有如此神纸。”贾询连连惊呼。
“可不止这样,你们仔细看!”曹辰将水中的纸钞捞出。
众人仔细一看又是一阵惊呼,这纸钞在水中浸润了这么长时间,居然字画都没有糊散,只有一点的轻微氤氲。
曹昂有些不信邪的直接从墙上的字画上撕下一块放入水盆中,只见那纸遇水就沉了下去。
上面的字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模糊起来。
众人还在震惊中时,贾询最先反应过来,眼疾手快的把那张已经湿透了的纸钞藏入了怀中,咳嗽了一下。
“咳咳咳,这纸钞甚得我喜爱,就先收藏了。”
众人无语,他们可记得是贾询说的无稽之谈。
“咳咳咳,再看看火烧。”贾询开始转移话题。
于是众人又看向了剩下的一张纸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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