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怀瑾有些无语地道:“所谓读心,不过是根据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场景,综合打探到的消息,得出的结论,并非万能。而且,我怀疑的人一向情绪稳定,且从不回忆从前。”
“原来是靠‘情报’啊!那我也会读心!”
“那开始你的施法。”
“你怀疑的人是闫余吗?”
“依据呢?”
“我猜啊,令尊不是在工部任职吗?某次宴会上带上了你们四兄弟,一次偶然的契机,你们年幼不懂藏拙,显露出了各自的本事,被野心勃勃的闫余发现,他设计谋害令尊,既可以扫除障碍登上高位,又可以将你们完全控制成为他手中的利刃。谁要是有四个天才儿子,那前途是真的不可限量啊!我想,你们是将计就计潜入闫府,就为了有朝一日查出真相为父母报仇吧!”
闫怀瑾听后,竟然沉默了一瞬,“你就凭路姨的话分析出来的?”
黎永安点头。
闫怀瑾突地笑了,“记得初见时,路姨可是让你远离我们这些认贼作父的人。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们蛰伏在闫府为了报仇?”
“因为你说永远记得自已的父亲是言思存。”
“就靠这一句话你就信了?”
“就凭你们是言思存的儿子。”推断是没有一点的,夸夸总不会出错。
“你应该没有见过先父吧?”
“有的人虽未谋面,他的思想却已经影响了许多人,闻之胜似见面。而且,我相信我的眼光。”重点是最后一句。
闫怀瑾笑了,“永安公子确实聪慧过人,管中窥豹,竟也见解独到。”
黎永安抚平手上的鸡皮疙瘩,这冷面人也会夸人?总觉得有点不妙。
“要是用心,必定能成为一位千古明君。”
果然,又来了!
你们这些“学霸”这样子是感受不到摆烂的快乐的!
“那你的眼光也不错哈哈!不过,为什么要选择我?”
“一开始是好奇,听说小皇帝刚登基就跑出宫到处玩了。我故意插队接近你,发现你很特别。自从被废双腿,外人对我无非两种态度,一种歧视,一种怜悯,而你完全将我视为一个普通人,一个健全的人,而且是打心底里的想法,纯粹得一度使我怀疑。再后来,发现你有恰当的善良,又有一副无欲无求不求回报的性子,经常做傻事,又不失聪明,看人看事敏锐,有一股不自知的责任感……这些都不重要,身份决定了一切。”
“看,你都说我无欲无求,所以我是真不适合,你们为什么不选别的更上进的皇室子弟呢?”
“没有人天生适合,长成什么形状,关键看盛放的容器。”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若是不愿意说可以不回答。”
闫怀瑾不等他问已经明白,低头看着自已无力的双腿,目光深深,“那是我最接近真相的一次,我找到了闫余暗中培养的一批杀手,用他们之间特有的联络暗号旁敲侧击地打听,发现其中有一个知道先父的骑马习惯,于是我溜出府想找到这个人,半路就被一群人围堵,打断了双腿。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熟人,我只能爬着回去。”
刚受重伤还要一路爬行,没有人施以援手,这路上的行人会对他投以怎样的目光?正是年少好强的年纪,心里是何等的屈辱!
黎永安关切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能治好吗?”
“治好?”闫怀瑾冷嗤一声,“我回府后闫余对我关怀备至,请了许多大夫为我诊治。起初我的双腿还有知觉,越治越无力,最后完全麻木了,我还能不明白么。我主动请求放弃治疗,否则废的可能不止这双腿了。”
黎永安安慰道:“天下之大,名医无数,总有能治好你的大夫。”
“我们自由的时间可不多。”
“等你大仇得报后,很快了!”
闫怀瑾邪魅一笑,“快不快可得看主子。”
天祜顿时转身,气呼呼地盯着闫怀瑾,“别乱叫!这是我主子。”
“身边怎么带着个老小孩?”
黎永安连忙转移话题平息战火。
“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聂玫雰的女子?”
“她不是与人私奔了吗?”
黎永安和天祜对望一眼,“私奔?”
“不过私奔不成和情郎闹了矛盾,爱而不得,跳崖殉情了。”
好一个信息差!
“我们只知她十年前也是在无平山失足坠崖,你不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些过于巧合吗?”
闫怀瑾沉思道,“你是说,聂玫雰爱而不得的人可能是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