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林碧榆凭什么？一个商贾之女，连着给皇上侍寝了三天。她也不怕折寿！”
“折寿？我看人家是享受吧。”
“入宫秀女七十人，其中宝林也有死人，凭什么只有她一人享受？再让她享受下去，只怕圣上就要被她迷住了，你我等人纵是再有姿容才情，奈何独守空房，无从展示啊！”
谨身宫的偏殿里，王婉和另一名才女戚戚着。
“听说，你本是七品御女，就是因为麟德殿前那事，圣上才把你降为八品才女的。不然凭姐妹的家世礼仪，断不会和我沦为同一档的。”这名才女为王婉打抱不平道：“却没想到，反叫那林碧榆得了渔利，从七品升到六品宝林了。”
“无根之木，长久不了的。她一个没有背景的商人之女得到这等泼天的宠幸，是祸不是福。后宫里不知多少人眼红，想把她拉下马呢。”
王婉心中愤恨，连着夏清婉也一起恨上。若不是夏清婉非要选什么副册，她何必要听虞妃的，栽赃嫁祸弄玉轩。不栽赃弄玉轩，又怎会在麟德殿前给圣上留下坏印象，降为八品。再退一步，假如当日不是夏清婉非要当场查清，只需拖个几日，这副册还不知能不能继续面圣应选呢，又哪来的林碧榆独占圣上恩宠？
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
坤宁宫。
“那些龙恩券，可都做好了？”
“回禀皇后娘娘，全都做好了，一共六千张，都是按着娘娘画的样子制作的。奴才取了几张样品，请娘娘过目。”
一沓剪裁合宜的硬黄纸呈到夏清婉面前。宽二指，长一揸，明黄色的纸身上，隐着龙凤和鸣的暗纹，上用小篆书“龙恩”二字。
“不错，看起来倒漂亮。将后宫所有妃嫔叫到坤宁宫来，一个也不许少了。哪个不来的，就说本宫在这里等着，她若一直不来，本宫就携所有妃嫔一直等着她。”
这个所谓的她，无非就是虞妃。虞妃，出身杜氏。殷国人尽皆知，靖州杜氏，富甲西南。她若不来，这龙恩券怕是卖不到夏清婉想要的数量。
快来吧，虞冤大头。
坤宁宫正殿，后宫妃嫔陆陆续续地进殿。
夏清婉在偏室里品着茶，悠然问道：“来了多少了？”
刘思宝回道：“回娘娘，有一大半了。有几个离得远些，想来也快该到了。”
“好，我们走。”
夏清婉穿着凤冠霞帔，身着淡蓝色如意纹褙裙，雍容步入殿中，庄重落座。
坐下，一众妃嫔起身行礼，口称：“皇后娘娘万福。”
此时，还有妃嫔急匆匆进殿。
夏清婉道：“免礼。后来的自已寻个位置。”瞥一眼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虞妃，道：“该来的都已来齐了，余下的就先不等了。召各位姐妹来此，本宫是有一件盛事要与大家宣布。”
盛事？不年不节的，有何盛事？
座下妃嫔传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自本宫成亲以来。”夏清婉朗声道，坐下杂音霎时为之一清：
“自本宫成亲以来，宫中只选秀算得上是一件大事。虽然卓有成效，为陛下选秀七十名，充实后宫，只是终究还是冷落了早些入宫的姐妹们。本宫身为六宫之主，自然要思虑周到，不会偏厚了谁。是以设立龙恩榜，供大家共同竞玩，只为活跃后宫，交流感情。也省得有些人整日憋闷在屋里，身上憋出病来不说，心里也憋坏了，整日只会说三道四，嚼人舌根，平白坏了宫里风气，落了皇家颜面。”
“娘娘。”妃嫔中一人站起来问道：“不知这龙恩榜，是何物啊？”
夏清婉自袖中拿出一沓明黄色的长条纸片来：“诸位姐妹请看，这些纸片，就是本宫专门为龙恩榜发行的龙恩券。此券此次一共发行六千张，一张一百两银子。”
六千张？一张一百两银子？
那可是六十万两！
皇后莫不是想钱想疯了？
把我们都当傻子呢，一百两买她一张小纸片？
难道是，她和北周有所勾连，正在为北周秘密筹集军费？
夏清婉说到一张一百两时，座下哄然。
夏清婉面色平静，把这些龙恩券放到案上，继续道：“此券自明日开始售卖，地点设在清宁宫，每日只卖二千张，多余不售。购买此券前五十名者，皆可上龙恩榜。龙恩榜前二十名，可得龙凤和鸣钗一支。”
“皇后娘娘竭尽心思，为我们大家想了这么一出，嗯，别开生面的盛事，诸位姐妹当感谢才是。”
座下，虞妃捏着声音道：“为感皇后恩情，本宫特买龙恩券一张，不求别的，只要得一支龙凤和鸣钗就行了。诸位姐妹可一定要成全本宫。”
虞妃也不知夏清婉闹这一出是个什么心思。但是，凡是夏清婉想做的，她阻挠那就对了。想卖这劳什子券，她怎么会让夏清婉轻易得逞？她已把话说在前头，一张龙恩券，要得一支龙凤钗。看哪个妃嫔敢不给她面子，去买这龙恩券讨好皇后，把她给挤下前二十名。
费尽心思，还将所有妃嫔召集到坤宁宫来，场面越大，到时没有人买这龙恩券，脸就丢得越大。
夏清婉一片泰然。这龙恩券的重头戏，她还没说呢。
“多谢虞妃，不愧为本宫知交。这龙凤和鸣钗有一个用处，待本宫与诸位姐妹细细说明。龙恩榜上第一名，钗上九龙九凤。第二名，七龙七凤。第三名，五龙五凤。第四到十名，二龙二凤。第十一到二十名，一龙一凤。待三日之后，龙恩券卖完，持龙凤和鸣钗者，皆可入景仁宫侍寝。”
入景仁宫侍寝？
座下瞬间哗然。
持钗侍寝？宫里这么多年，何时有过这等说法？
胡来，简直是胡来！这不是把皇上当成了菜市场里的猪肉在售卖吗？
悖伦忘礼！
“一龙一凤即为侍寝一夜。诸位姐妹可看好了，龙恩榜第一名的龙凤钗可是九龙九凤！”
夏清婉微不可察地轻蔑一笑。
彻底疯狂吧！久旱不雨的妃嫔们。同样久旱不雨的陈、绍二县还等着你们的雨水去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