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皇宫内处处张灯结彩。
一众宫女太监簇拥着朱璟和夏清婉回到了景仁宫。
洞房内,红烛摇曳,轻纱曼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朱璟坐在龙床上,执着夏清婉的手。他穿着华贵的龙袍,双眼注视着夏清婉,眼神中满是喜悦与期待。仿佛世间万物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唯有夏清婉才是最美的风景。夏清婉身披凤冠霞帔,珍贵的头饰微微颤抖,在烛光中闪耀着光芒。
“你真美。”
夏清婉坐在朱璟对面,肌肤胜雪,颊染绯红,不胜娇羞。
“陛下,娘娘,改喝合卺酒了。”
逢珍端上两盏龙凤杯,杯中的酒水映着洞房红艳的倒影。
朱璟端起杯子,款款地注视着夏清婉。夏清婉也端起杯子,与朱璟的手臂交缠。
这合卺酒,就是李省成功的关键了吧。
仰头,一饮而尽。
逢珍弓着身子,偷眼盯着朱璟、夏清婉的一举一动。见二人将酒水饮尽,呈上托盘,等二人放好酒杯,便行礼退下。
此时,在夏清婉凤袍宽大的袖子中,一张白色的帕子已经吸满了酒水。
“清婉。”
朱璟低声说,手指轻轻攀上夏清婉的耳畔。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夏清婉全身。
夏清婉一时手足无措。心中猜度,药效发作应该不会太久,不然在药效发作之前,朱璟已经行完了事,李省如此多的安排,岂不功亏一篑?
也不知虞妃看了送子汤里的密信究竟如何动作,会像是她想的那样吗?
“清婉,你的耳朵好软……只是,怎么多了一个……”
朱璟的手缓缓垂了下去,身子随即躺倒在床上。
好猛的药效,怕不是给驴的用量吧?
夏清婉心中暗惊,口中说着,啊,我也好晕。便倒了下去。
龙床下,一只手臂伸了出来。袖袍殷红,指若葱白。
果然如此,她没有猜错!虞妃从床下爬了出来。她不能将国舅爷的谋划公之于众。一是会暴露她偷换送子汤。二是就算国舅爷受罚,甚至身死,受益的无非还是夏清婉,她要的是自已做皇后,而不是让夏清婉的地位固若金汤。
所以,她早早买通了写录彤册的太监。在下午宴席之时,便偷偷溜进了洞房,藏在床底下。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只要有了皇子,她就有了与夏清婉相争的底气。只要她的孩子名义上是皇子,她不在乎他到底是谁的孩子,有没有皇室血脉。
虞妃她的心跳得极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夏清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迅速地将夏清婉的凤冠霞帔拆下,散落一地,然后把夏清婉搬到床下。她身上的这件衣服乃是大红色,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与夏清婉的区别。虞妃吹灭床头的红烛,让屋内光线更加昏暗,几乎不可视物。
在红烛熄灭之前。虞妃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已,一袭红衣,妍若娇花,仿佛她才是大婚的皇后。她心中充满了得意。仿佛看到了自已成为皇后,掌握着无上权力的那一刻。
寂静的黑暗中,熄灭的红烛上盘旋着一缕白烟。
窗帘的缝隙漏出一线皎白的光亮,八月十五的圆月。
龙床上的朱璟半躺着,呼吸均匀,脸上浮现出美好的笑容,似乎是做了个好梦。
——吱呀。
门口一声轻响,一个人影静悄悄地走进来。屋中的光线极昏暗,那个人影小心地走到窗前,避免发出任何声响。通过模糊的光线,他辨认出龙床左边是男性的身体。他将手落在右边的身体上。
是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手感,一具年轻曼妙的身体。
过了今晚,他的血脉将成为大殷国祚最有力的竞争者,而他,将会利用手中的权力全力支持他的儿子。只要他的儿子满六岁,他就会杀死现在的皇帝朱璟,让他的儿子上位。
李省慢慢除去这具身体上的衣服。长夜漫漫,他不必心急,为确保这具身体有孕,今晚他可以多做出牺牲,破了多年的习惯,不再养生。
虞妃不能睁开眼睛,也不能有任何动作反应。因为她已经晕了。可是她感觉到自已的心在剧烈地跳动,而且越来越快。
她的身上像是有冰凉滑腻的毒蛇在游走,将她的皮肤一寸一寸暴露在空气中。那双手抚过的地方,无不战栗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可是她必须忍耐着心中的厌恶和下意识不断想发出的声音。过了今晚,她便是皇上第一个儿子的母妃,只要将夏清婉驱逐走,她就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太后。
太后。
她想到了那个女人,拥有着世上绝无仅有的美貌,终日坐在佑宁宫里,只需轻轻抬一抬手指,便有无数人为她前仆后继地赴死。
夏清婉躺在床下,正百无聊赖时,她感觉到龙床有了细微的晃动。这床木质、做工均是极上乘,只有极其轻微的嘎吱声传到她的耳中。
带着富有韵律的节奏感。
嘎——吱,嘎——吱,嘎——吱……
除此之外,她偶尔还能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想到在她的正上方,不足一尺的地方,正有一对男女叠着罗汉,而他们的旁边,还有一个男人躺着,昏迷不醒。
明明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才是这个洞房的主角,而此刻叠罗汉的人本应是他和夏清婉。
夏清婉突然为朱璟感到可怜。在他的龙床上,他的妃子正在被你的舅舅奸污,而他的妃子还是主动送上门的,可是虞妃若不主动送上门,此刻遭此厄运的就是他的新婚妻子,殷国的皇后了。而他,却还什么也不知道。甚至在今后的日子里,直到他寿终正寝,这一段秘辛他都不会有得知的可能。
以后对他尽量好一些吧。夏清婉想道。
床底下,听着吱呀吱呀的声音,夏清婉怡然地合上了眼睛。
真有你的呀虞妃,这么能忍,这么久了,硬是一点声音没有出。多亏你来了,不然现在在床上遭罪的,就是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