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呼啸而来的大锤,天雷坐在牛车上纹丝不动,甚至有些想笑。
大锤狠狠的砸在牛头正前方,距离牛头不到一米远,路面被砸出一个小坑的同时。激起的沙土射到牛脸上,健壮的水牛左右摇晃了两下脑袋后,冲着对面的大汉哎哎的叫了两声,像是在骂人。
天雷也不说话,就坐在牛背上看着,心里也大概清楚他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表达什么,无非就是露出肌肉警告自已。
天雷是谁?哪能被一个大粗汉吓到,力气大有屁用,在自已弩箭的射程范围之内,都是土鸡瓦狗罢了。
“俺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侠丙见骑牛的男子呆呆的看着自已,以为他被自已的霸气吓傻了。朗声提醒:“把钱全部拿出来,我们只图财不害命,别逼我们动手,不然的话,刀剑无眼,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要不是他的那句只图财不害命,天雷很大可能就要挥手和他告别了。出于对他们的丝丝怜悯之心,天雷缓缓下牛,木木的往前几步,俯下身单手握住那个铁锤。
铁锤手柄长八十公分,锤头跟椰子差不多大小。
“嗯,这就对了!”
侠丙见男人去拿锤,便朗声说道“哎呀,不用帮忙拿锤回来的,有五十多斤重呢,你拿不动的。哈哈哈~拿钱过来就行啊,不用那么麻……”
随着侠丙的说话声,天雷一只手就轻松提起大锤,扛在了肩上。
“诶喏,不错嘛,力气还挺大,那你就拿过来吧。我也不为难……
诶~诶,你怎么往回走,诶!你怎么放你车上了?!”
天雷把大锤丢到板车上,用低沉的声音对熊影说道:
“给他们那两个弓箭手中的其中一个来上一箭,留命!”
随着天雷的大手挥下,紧接着咻的一声响起,一只铁羽箭离弦而出。
扑哧!
二十多米的距离,羽箭瞬间就到,背着弓箭的一个山贼,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左肩膀一麻,接着就是被巨大的推力,扯着往后侧了两步。
“额~唔。”
整只箭贯穿了他的肩膀,大量的鲜血随之喷射而出。
三秒过后。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冲天而起,响彻云霄。
“继续上弦!”
天雷再次沉声道,同时快速摘下牛背旁挂着的复合弩,立马装箭。
两人端着弩对着面前的十几人,面不改色,一个说不准就会立马扣动扳机。
山贼们侧头看了看躺在地上哀嚎打滚的兄弟,回过神了后,个个怒目圆睁的看向天雷两人。
然而面对他们的是两把蓄势待发的弩箭,泛着寒光的箭头,让他们又怒又惊。
“别逼我要你们的命!”
天雷端着弩箭,眼露凶光,杀气骤然而生。
没有人不怕死,哪怕是刀口舔血的山贼,明知道是谁先上谁先死局面,三当家都没敢发话,作为小罗罗的众人更加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尤其是另一个背着弓箭的山贼,直接就把弓箭往地上一丢,意思就是,你他娘的别针对我,我怕了你们了。
“如果我们直接冲,这二十多米的距离,你们两个能发出几箭?!”
侠丙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强装镇定的说道,虽然知道此时的局面对已方不利,但也不能软了下来。如果真要拼命,自已这边那么多人,哪怕他们再快,顶多就是死个三五个人。
侠丙也知道手下的弟兄并不是不怕死的人,包括自已也是如此,很大可能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已。
至于他们留手,无非也是在给自已露了肌肉,想再次再次谈判罢了。
“是的。”
天雷回道:“那你们就冲过来试试,反正大家都是贱命一条。要不是你说只图财不害命的那句话,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哈哈哈!”
侠侠饼朝天朗笑几声后说道:“没想到,你一个短发汉竟是一个硬汉人物。”
“然后呢?”
天雷笑问。
“我欣赏你,这样吧。”
侠丙指着距离一百五十米远的一颗柳树说道:“如果你们两个有谁可以射中那颗树,我立马放你们过去,如果不能,那你就交钱,怎么样?!”
天雷一听差点笑出声,心道,要台阶是吗?给你了!
天雷抬弩就射,离弦之箭深深没入柳树的树干之中。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山贼门看着深深没入树干的铁箭,个个心头一紧,要是那支铁箭,射的是自已,那就是必死无疑了吧?
“你把我的锤给我,我和你单挑,看我……”
侠丙刚说了一半,天雷就把大锤丢回去给他,
大锤在他身前激起不少泥沙。
天雷再次上弦,装箭。
要台阶给你了,还想要面子?不好意思,给不了!不就是五十多斤的大锤吗?老子也是能抡得起来。
侠丙上前两步握着回到手中的大锤,再看了看那人端着弩箭,思索片刻后。
“收队!”
随着侠饼的命令响起。
众山贼如释重负般,一窝蜂的往山里跑去,一下子众山贼就跑没影了。
侠丙回头看到只剩下一个受伤躺地上昏迷的兄弟,满脸黑线。
“把你的人带上吧,地上那十六两就当是给他的医药费吧。”
天雷说完,便上牛驾车而去。
呆立原地的魁梧大汉,斜阳照他身上,影子拉得老长。
看着牛车渐渐消失在拐弯处,到现在侠丙都没能想明白,今天怎么就栽了呢。最要命的是,往后他这张大饼脸该往哪里搁,还不得被手下的弟兄笑掉大牙了啊。
十几个人竟然被两个男女安然无恙的跑了不说,还伤了一个弟兄。
“三…三当家,我…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躺地上受伤的山贼用尽最后一点气力,发白的嘴唇动了动,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两句声响过后,整个人才真正的晕死了过去。
……
下午四点的悦来酒楼里。
柜台上的卢队把算盘打得啪啪作响,从他那略带疲倦的面庞,可以看得出,酒楼午间的生意很是火爆。
后厨的几个人正忙得团团转,为大家准备着员工餐,趁这个难得空闲的时间让大家赶紧吃饱后,好迎接晚餐饭点更加火爆的客人。
店门口的窦布和吴私两人则是一直向来往的路人吆喝着,从早上七点钟到现在都没怎么休息过,嗓子早就冒烟了。
他们两个这么拼命的原因是因为,店门口的两个展示鱼池。
天雷跟他们说过,除了揽客之余,凡是有客人买活鱼回去自已煮的,每卖出去一百文,就给他们五文钱的提成。
这导致不是饭点的时间,他们两个就更卖力了起来。饭点揽客是固定工资,非饭点卖鱼是有抽成的额外收入。
“这位客官,你是买鱼还是进店吃饭?”
窦布见一个魁梧青年大步走来,赶忙上前笑脸相迎,一脸的褶邹挤成的梅花状。
“进店吃饭!”
那人推开那张褶皱的老脸,一脸厌恶的神情,直直就往里走。
窦布那小身板被他这么一推,本就劳累的身体,踉跄两步后突然失去重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来者不善!
给窦布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可是他却没了力气去阻止。
嘭!
那人一进店,直接在门口处最近的桌旁坐下,把手里的哨棍往桌上用力一拍,桌子的四根桌腿和地面接触面激起微微尘雾,巨响把正在打盹众店员吓得一激灵。
“赶紧给老子上五十文的饭菜!”
啪啪作响的算盘声骤然停止,卢名远惊讶抬头看去。
看到此人的架势明显是来找茬的,四处看了看,卢名远不见天雷和吴锁蔚的身影,心里微微发慌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