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墨尘在苏璃的神奇救治下,伤势已然痊愈。他神清气爽地坐在营帐之中,听着副将眉飞色舞地将他当时重伤垂危、回天无力,却又被军中一个小兵用祖传秘方从鬼门关硬生生拽了回来的一系列事情描绘得绘声绘色、跌宕起伏。
随着副将精彩的讲述,墨尘将目光渐渐地投向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小兵。只见那小兵身材瘦小,皮肤细嫩,宛如未经风雨洗礼一般。再仔细瞧那小兵精致的五官,那灵动的眼神,墨尘心中一阵悸动,这不正是自已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嘛!墨尘强忍住内心的喜悦,不禁暗自偷笑,脑海中却突发奇想,想要好好耍一耍她。于是,他佯装出一副全然不识的模样,眼神中满是陌生与疑惑。
而此时的苏璃,见墨尘望向自已的眼神如此陌生,心中不禁嘀咕起来:“他居然没认出来我?以前看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女扮男装之后身边的人都认不出来,我还以为是电视剧太夸张了,没想到现实中也是这样?欸?奇怪!难道古代人都是脸盲?又或者说,他是故意装作没认出我,在打什么鬼主意?”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与不满,却又不知墨尘心中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
苏璃遂决定主动试试他,她走上前去,抱拳行礼道:“将军,小的幸不辱命,救了将军性命。不知将军可有何赏赐?”
墨尘微微扬起下巴,故作严肃地说:“你这小兵,好大的胆子,竟敢讨要赏赐。本将军还未问你,这祖传秘方究竟是何来路?”
苏璃眼珠一转,胡诌道:“将军,这秘方乃是小的家族世代相传,据说祖上曾得仙人指点,故而有此神奇之效。”
墨尘差点笑出声来,强忍着道:“哼,仙人指点?本将军看你是在胡说八道。”
苏璃连忙说道:“将军息怒,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若将军不信,可等小的下次再用此秘方救人,将军便知其厉害。”
墨尘心中暗笑,面上却依旧冷漠,说:“好,那本将军就暂且信你。若你敢欺骗本将军,定不轻饶。”
苏璃暗暗松了口气,刚准备退下,墨尘却再度开口:“慢着!你这小兵,本将军瞧着你甚是机灵。从今往后,你便留在本将军身边伺候吧。”
苏璃闻言,心中猛地一惊,那一瞬间,各种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在心底暗暗思忖,他这是什么意思,人家费尽心力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他既不赏银两,也不赏官位,赏我在他身边伺候他?这古代人的脑回路还真是奇怪啊,怎么把还伺候人当奖赏呢?又或者是,他其实已经认出我来了?留我在他身边伺候,其实是怕我一个女人跟大伙儿住在一起不方便?那他为什么不把话题挑明呢?在这儿打什么哑谜啊?满心的疑虑在心底蔓延开来。
然而,一方面军令不可违,另一方面留在墨尘身边更方便自已保护和帮助他,于是满心欢喜地应承下来:“是,将军。”
苏璃自此便留在了墨尘身边贴身伺候。白天,她为墨尘磨墨、端茶倒水;夜晚,她则倒在角落的地上安然入睡,比起之前与一群士兵挤在一张军帐中休息,确实方便了许多。
可是日子一长,军中竟渐渐传出了些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墨尘将军和那个救他的小兵。然而,二人皆知对方的真实身份,对这闲言碎语却不以为意。
斯日夜里,军帐之外红光冲天,喧嚣之声不绝于耳。忽然,副将如一阵风般冲了进来,神色急切地向墨尘禀报:“将军,大事不好!粮草被烧了!”
苏璃瞬间被惊醒,慌忙冲出帐外。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存放粮草的军帐正深陷火海之中,一些小兵正来回穿梭,奋力打水、救火。就在这时,苏璃在军帐旁边又瞥见了那个鬼鬼祟祟的瘦小身影。她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揪住那人,当看清那张脸时,苏璃顿时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那不是苏琴吗?被逐出丞相府后,她竟然混进了军中?苏璃揪着苏琴一路来到墨尘面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向墨尘说明。
墨尘沉默片刻,神色淡然地说:“苏琴,你混入军中,究竟有何阴谋?又是受何人指使?”
苏琴缓缓抬首,眼中满是恨意,咬牙切齿地道:“无人指使!只因我恨你们二人,害得我和娘被爹赶出丞相府。我们母女无所依靠,只能靠讨饭为生。上个月,娘得了重病,因没钱医治而死。我心怀怨恨,于是混入军中,伺机对墨尘下手,为母亲报仇!没想到,前几日在墨尘的军帐外,竟让我发现了女扮男装的你!前段时间,军中都在传你如何出神入化地将墨尘从鬼门关救了回来,我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就散播谣言说你二人有断袖之癖,哼!”
苏璃双眸微微一凝,神色瞬间沉了下来。那日,她分明亲眼瞧见父亲悄悄往庶母手中塞了一叠厚厚的银票。可如今,苏琴竟言她们母女二人只能靠沿街乞讨为生,当真是积行难改,本性难移。不过,此时的苏璃也无暇与她在这些事情上纠缠。
“谣言是你散播的?那你今日在存放粮草的军帐外意欲何为?粮草被烧是否与你有关?还有,那日在将军帐外鬼鬼祟祟,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苏璃一连串地抛出一大堆问题。
“哈哈哈哈……”苏琴抬起头,一阵仰天长笑,嘴角邪魅地上扬,满腔怨毒地道:“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今日半夜,那把火就是我偷偷放的!而那日,我给墨尘下了‘酥筋软骨散’后,便在军帐外悄悄窥探里面的情况,没想到竟碰到了你!”
墨尘眼神倏地一闪,瞬间明白自已那日在战场上为何会那般不堪一击,原来是前一日被下了这“酥筋软骨散”。可这“酥筋软骨散”乃是蛮夷之物,苏琴为何会有?他刚欲向苏琴问个清楚,却只见她口中一动,随即轰然倒地,瞬息之间便丧命当场,紧接着一股鲜血从她口中汩汩流出,显然是咬舌自尽了。然那幕后操控之人,自此再也无法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