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长,是这样的。衫和茱莉亚未能返回……请求增派支援。”伊莎多拉站在Zwei六科科长沃尔特面前,咬牙切齿地向他报告着图书馆的任务情况。
沃尔特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闭着眼揉着额头说道:“伊莎多拉,你认为图书馆有何目的?”
“根据目前收集的情报来看,应该是积累知识。”伊莎多拉努力使自已冷静下来回复道。
“积累知识吗……?”
“图书馆仅仅是提出交易,不会主动侵害外界,也只以进入者为对象进行奖赏或处置。胜利者将会得到想要的书,而败者则会成为图书馆的馆藏…”
沃尔特睁开双眼,用着凌厉的眼神盯着伊莎多拉那充满愤怒的双眼:“那么,图书馆和扭曲现象的关系是?”
“和扭曲现象…”伊莎多拉愣了一下,本来义愤的语气慢慢弱了下来,“暂时不明。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二者间一定有关联。”
“理由呢?”
“图书馆和扭曲现象存在一个共同点,无论是书、邀请函、或是那些被称为‘司书’的个体,它们相较于扭曲现象,都无法通过观察来确定组成部分。”伊莎多拉像是找到了自信一样,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向沃尔特保证道,“虽然尚未对二者进行比较分析,但二者间无法探明成分的属性本就可以视为一种共同的特征。”
“毫无根据就发表观点,这可有悖于你一贯的作风,我说的对不对?”沃尔特的眼神好像早已看穿了伊莎多拉的心思,双手敲着办公桌向对方说道,“图书馆疑点重重,我们六科怎能贸然介入?”
说完这些后,沃尔特缓缓站起身望向窗外那些排着队请求委托的居民,又接着说道:“每日有数百件委托流入Zwei,而需要六科处理的案子占有相当大的比重。你应该明白,你的观点并不能说服我们置这些委托于不顾,转而在图书馆孤注一掷。”
“我明白……”伊莎多拉的眼睛不自觉地望向地板,以躲开沃尔特那严厉的目光。
看着邀请函中沃尔特表出的咄咄逼人的模样,元杰没忍住笑了出来。
“堂而皇之的借口,”元杰的眼睛在听到沃尔特以谢肉祭和不莱梅乐队的委托作为拒绝前往图书馆的借口后变得十分冷淡,“虽然说的确,Zwei协会作为都市警察的存在肯定分不出那么多人手负责图书馆的事务…可他还是来了。”
“或许吧。”腿上打着石膏的罗兰淡淡地说道,“但这就是都市啊,没有利益就不会采取真正的行动。”
“那么,我去负责与来宾沟通,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安吉拉收起邀请函,一边对元杰说着一边打了个响指把罗兰扔到台下的观战席,自已则只身前往会客大厅。
“喂,你一个人接待真的没问题吗?”罗兰趁着接待还未正式开始,冲着舞台上的元杰喊着,而元杰则侧身从虚空中抽出一把通体银色的双刃宝剑,说道:“我好歹在过来之前也练了那么久,几个六科的人可奈何不了我…你说是吧?九阶收尾人?”
“你说这个我就不困了啊!”罗兰很不爽地说着,而其他楼层的指定司书也纷纷来到生活层的舞台下就坐,有些揶揄地看着罗兰,“你等会可得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啊是是是,知道了。”元杰一边十分敷衍地回复着罗兰,一边用着十分怀念的眼神看着手中的宝剑,好像是在看一位久别的老友一样,“好久不见了,‘承影’。”
“喂喂,这下子不会说我摸鱼了吧?”系统看着元杰的样子,一下子得意地说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要把你在试炼里用过的武器拉出来要突破多少限制?”
“知道了,等你实力恢复有了实体后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元杰笑着在脑中回复道,而系统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回复。
看着元杰身上的气势在拿到承影剑后突然猛增了几分,Gebura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喂,你感觉到了吗。”Gebura向身边的罗兰说道,而罗兰也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原本拿着那把刀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实力顶天了只有三阶收尾人巅峰的水平。但现在…我不好说。”
“小初音,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罗兰望向了一旁同样等待着接待开始的初音,有些不解的问道。而初音却同样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回道:“抱歉,我也不知道。但是听救元杰的那位先生说,为了提升元杰的实力,他为元杰安排了五十场试炼,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是试炼的作用吧?”
“虽然说实力还摸不到色彩的边,但是这个实力在都市也差不多是能混的风生水起了。”Gebura慢慢地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试炼…看来你们身上的秘密,不比我们少啊。”
在听到一声剧烈的声响后,四名Zwei协会收尾人在踢开大门后走上了舞台。
“欢迎各位来到图书馆,我希望你们已经做好了变为馆藏的准备了。”元杰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而眼睛直直地盯向后场正等待上场的沃尔特。
“注意安全,虽然只有一个人,但之前那队人可是一个都没回来。”一个灰发的看上去很老练的收尾人一边抽出背后的德式双手大剑,一边警告着身后的三名同僚。而那三个收尾人也同样拔出各自的武器直指元杰。
“哇哦哇哦,别这么着急嘛。”元杰看着对方四人,同样将承影的剑尖直指对方,“想变书也别这么着急啊,我们的馆长可还没正式开启舞台呢。”
“呵,在战斗开始前就用言语刺激对方提升情感,看来他是想速战速决啊。”Binah端着她的红茶杯,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正对Zwei的来宾进行着语言攻势的元杰,而罗兰这时候悄咪咪地靠了过来,笑着说道:“没想到您老人家今天有心情出来看看接待来宾啊。”
“不过消遣罢了。”Binah喝着手中的红茶,淡淡地说道,“虽然记忆已经浑浊不清了,但我可是在台上那个人和某颗蓝宝石身上闻出了不属于都市的气息呢。”
Binah说这番话时,两只眼睛都看着正坐在Hod身边说笑的初音身上,不过这番注视并没有持续太久,便又回到了台上。
“一起上!”那个带头的收尾人操着大剑率先向面前的元杰冲去,另外三个也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向着元杰包围过去。
“呵,你们以为,这点人数上的优势就能压倒我?”元杰双手背在背后,不慌不忙地躲避着四人的攻击。
“速度太慢。”元杰点评着几人的攻击,并未出剑,而仅仅只是躲避着,时不时出拳砸在进攻方的手腕上迫使他们往后撤去,到了最后竟然直接将承影插到背后,展开双拳摆出了咏春的姿势。
“少瞧不起人!”一个刚被元杰一拳砸到手腕上被打掉了大剑的收尾人不服气地大吼道,“拔剑啊!你这怪物!怎么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
“啧,怎么搞的跟我像是什么反派一样?”元杰一边挠着头一边闪到那个人背后,先是一拳砸到他的右臂上将他的大剑缴械,又一脚把他踹飞了出去,双手持剑向对方冷笑着,“你要我拔剑,那我就拔剑。但是要我用承影?呵,你们还不够格!”
虽然在试炼中从未使用过德式大剑,但元杰回忆起自已在最后那场试炼中曾用过的那把赤红色重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开始调动体内的煞气,而那把被夺来的大剑上逐渐开始出现彼岸花的残影。
“什么装神弄鬼的,给我上!”剩下三名依然拿着大剑的收尾人又操剑向前,三片锋利的剑刃迅速迫近了元杰的咽喉。
“我说了,速度太慢!”元杰突然消失在原处,攻击落空的三人迅速回头想寻找他的身影,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元杰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手持大剑从空中落下来。
“犯大吴疆土者,盛必击而破之!”元杰发着癫把在煞气作用下变得血红的大剑劈下,在接触到三人时,锐利的剑气猛然炸裂开来,形成五道血红色的剑影,让处于攻击中心的三人当场殒命。
“呵,碎了吗?”元杰看着手中已支离破碎的大剑,将其丢到之前被自已夺了刀的那个收尾人身边,活动着手腕说道,“起来,再来。”
“可恶…”那个收尾人挣扎着站起身,眼里闪着不屈的光芒,“我们是都市居民的盾牌!怎么可能在这里屈服!”
“好样的!但可惜…你的实力当不上这份勇气。”元杰裹挟着煞气的拳头一下子打爆了那个人的头,看着他化作一本本闪着蓝色光芒的书,元杰叹了口气,不知道在向谁感叹一样,“都市啊…都市啊!”
“他不会又出现上次那种情况吧?”罗兰心有余悸地看向一旁的初音,但见对方依然还是那副轻松的样子,罗兰也只好又把目光放回正慢慢登台的沃尔特和伊莎多拉两人身上。
“所以说,只要我们能干掉他,就能脱离六科这个烂泥坑!还能夺回我们同僚和你那位旧友的书籍…”沃尔特向伊莎多拉激动地鼓励着,但在他看到正浑身冒着黑色煞气的元杰时,身上依旧打了个冷战。
“就你说机器要遵循机器的样子是吧?”元杰想起了Zwei三战的战前剧情,看向沃尔特的眼神变得十分冷淡,“看来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不是吗?”
“你懂什么?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小辈也敢对我说什么大道理吗?”沃尔特在听了元杰的话后态度一下子变得高傲起来,“虽然我承认你有些实力,但不过只是一个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温室花朵罢了,有什么理由……”
沃尔特的话还没说完,元杰便冲了上去。当然,这一次他依旧没有拔剑,在冲刺的过程中,他的右拳上凝聚的煞气变得异常浓重,甚至于隐隐约约形成了一个带刺的铁指虎的形状。
“不过虚张声势罢了。”沃尔特冷笑一声同样手持大剑向前冲刺,伊莎多拉和另外两名同行的收尾人见状,也提起自已的武器随他一起冲锋。
在沃尔特的剑刃劈向元杰冲出的右拳时,他的脸上带着狂妄的笑容。但是他想象中飞溅的血液并没有出现,相反的是他的大剑反而被那裹挟着黑气的拳头给震碎了。
“不可能…”沃尔特脸上的表情从狂妄到迷茫再到恐惧,只用了不到三秒。而元杰的拳头一拳轰到他的脸上时,他的表情则彻底扭曲。面对伊莎多拉和另外两名六科精锐收尾人的攻击,元杰只是轻描淡写地躲了过去,然后继续冲向被他一拳轰飞出去的沃尔特,好像他的目标从来都只有沃尔特一人。
“这一拳,是为了你对馆长的不敬!”元杰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一边一拳又打到沃尔特的腹部。
“这一拳,是因为你不拿同僚的命当人命看!”元杰左手提起沃尔特,又是一拳打到对方的脸上。
“这一拳,是因为你没有把自已的身份,真真正正地放在‘都市警察’的位置上!”元杰将已经被打的如一滩烂泥一样的沃尔特扔到半空,在躲过伊莎多拉的两剑支援攻击之后一记升龙拳又将他打飞了出去。
看着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但依旧活着的沃尔特,元杰看向了依旧不屈不挠地向他发动攻击的伊莎多拉三人,不过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那股冷酷无情,相反的,他这的眼神变得热切,像是面对可敬的对手一样。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坚持战斗?”元杰一边说着,一边终于抽出了背后的承影,“刚刚在我暴打你们上司的时候,你们本可以逃跑,但是你们仍然要向我发起进攻,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人民卫士。”伊莎多拉脸上的表情变得坚毅起来,而她身后的两名同事也同样向面前这个他们已经确认不可能由他们击败的敌人举起武器,“如果我们都退缩了,那么这片本就不太平的都市将变得更接近地狱。”
“好一个人民卫士!”元杰笑了,但这笑声里却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反而充满了热情,“你们三个和刚刚被我干掉那个小子一样,是真正的人民盾牌。那么,请允许我向你们表达我对你们的尊敬。”
元杰说着,手中的承影突然冒起了光芒。与他身上的这股黑红相间的、充满暴戾气息的煞气不同,现在承影令人感到一股温和而不失锐意的气息,像是一个侠客、一个剑士,正满怀欣喜地看着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
“你们,才是真正值得我出剑的对手。”
剑长四尺,重八斤,通体玄铁打造,剑身修长而其刃极薄,快无影,斩人于无形。因出剑时其剑刃难见其踪而仅见其影,故称其承影。
元杰的脑子里想起了那次试炼中拿到这把剑时,那位老者对自已所说的话。
“此剑之中孕有剑灵,你万万不可将此剑挥向那些为名利诱惑的贪生怕死之徒。”老者的话语似乎还在元杰的耳边回旋,此时的他,持剑的右手像是被另一个人托起,在挽了个剑花后直直地向对方刺去。
这一刺,朴实无华。
这一刺,一往无前。
在剩下三人的眼中,元杰只是突然消失在这片空间中,再次出现时,他已经站在三人身后,而三人的脖颈与胸口,都分别出现两道剑痕。
“无痛苦的沉眠,是我对你们最后的敬意了。”元杰擦了擦剑上那不存在的血迹,头也不回地向仍然吊着一口气的沃尔特走去。而在他的身后,三人的生身体正化作点点光芒,而从那光芒中,一本本书正从中掉落。
在掐断了沃尔特的脖子后,舞台终于落幕。抱着舞台上的一本本书走下舞台,元杰发觉大家看自已的目光都有些不正常。
“你老实交代,你还有多少招没使出来?”罗兰杵着拐杖,一脸狐疑地看向抱着书的元杰,“你别告诉我你跟我打那场没认真嗷,就今天这一下我就能断定你那天没出全力。”
“我不道啊。”元杰轻松一笑,腾出手拍了拍罗兰的肩膀,又看向正陪着安吉拉从后台走出来的初音二人,说道,“所以说安吉拉,你就不能直接把罗兰这伤给复原吗?我看zach都没打石膏,还是说你也想看看乐子?”
“平时我不怎么教训他,既然有了这次机会,我肯定要把握一下了。”安吉拉微笑着说道,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元杰竟然觉得她现在和各位司书间的关系好像还不错。在打了个响指把罗兰的伤复原后,元杰也是很不客气地把书扔给了他,又带着初音陪各位指定司书走出了生活层。
“得,结果就是为了整我是吧?”罗兰抱着书和安吉拉一同走出生活层,向总类层走去,“不过看来你和那些司书们的关系缓和了很多嘛,初音干的?”
“差不多吧。”安吉拉没有否认,而是右手一挥拿出一张清单来,看着上面那些自已的愿望,安吉拉想了想,给其中一栏打上了勾,“你也快回去工作吧,不然我认为我去麻烦元杰他再来收拾你一顿,他应该不会拒绝。”
安吉拉说完后竟然十分少有的俏皮的向罗兰眨了眨眼,将自已传送回了自已的办公室,又继续起自已的工作,而那张愿望清单正悄悄地躺在她的书桌的角落里。
“向各位指定司书坦白光之种剧本 ?
交一个真心朋友 ?
走出图书馆,好好地看看这个我出生的地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