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四站在缓坡上，眺望着远方的碧海蓝天。不远处，一群棕马在悠闲地吃草，没有鞍具，显然是野马或者被人放养的。钻四乐了：“嘿，这儿还有马呢？”
柳月溪一听，眼睛都亮了：“马？在哪儿？”
钻四指了指前方：“那儿呢。”
柳月溪一看，惊呼出声：“这是睹京涯啊，你们走错路啦！”
“啥？不会吧？” 钻四一脸愕然，转头看向带路的鬼叉。
“不是应该沿着海岸线走就到日向了吗？” 鬼叉挠着头，一脸迷茫。
“才不是呢！” 柳月溪急得直摆手，“我们之前经过串屿镇的时候就应该往北拐了，串屿镇是日向最南的城市。你这样一直沿着海岸线走，就走到睹京涯了，离我家宫崎市越来越远了！”
“串屿镇？就是之前经过的那个废墟吗？” 鬼叉疑惑地问。
“应该是吧。” 柳月溪应道。
“那你刚才咋不说呢？” 鬼叉又问。
“我这一路赶得晕头转向的，哪还顾得上留意刚才那废墟是不是串屿镇。” 柳月溪理直气壮地辩解道。
钻四突然好奇地问：“那你咋知道这儿是睹京涯呢？”
柳月溪指了指那群正埋头吃草的马，说：“因为这些马是睹京涯特有的野马，叫睹京马。只要看到这些马，就知道到日向海岸最南边的睹京涯了。你看，西边的海湾应该是咫埠咫湾，东边那就是日向滩了。”
“这地形完全符合，咱们真的走错路了！”
钻四没急着理柳月溪的焦急，反而追问：“这睹京马听起来还挺玄乎，到底有啥来头？”
柳月溪娓娓道来：“听老一辈说，日向神驹天下无双，指的就是这些睹京马。据说有位藩主在睹京涯放了马，它们就在这儿自生自灭，一直保留着古代马的血统。现在政府还把睹京马列为国家天然纪念物呢。”
“日向神驹？啥玩意儿？” 钻四心里犯嘀咕，他印象中的神驹要么高大威猛，要么灵巧矫健，可眼前这群圆滚滚的野马，怎么看也不像神驹。
“日向神驹。” 柳月溪小声重复道。
“啥驹？” 钻四还是没听清。
“日向神驹……” 柳月溪声音更小了，显得有些心虚。
“洛霖启，你懂马不？” 钻四转头问。
“那当然，我可是阴间有名的伯乐！” 洛霖启拍着胸口自信满满地说。“伯乐兄，你来瞅瞅，这神驹神在哪儿？” 钻四招呼道。
洛霖启装模作样地看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既然叫日向神驹，那应该算是好马吧？”
钻四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鬼叉，你懂马吗？”
“懂点儿。” 鬼叉答道。
“那你看看这些马是不是神驹？” 钻四点燃一根烟，悠闲地问。
鬼叉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说：“这些马太悠闲了，缺乏训练，野性早就没了。好马眼睛大而灵活，这些睹京马眼睛小还呆滞。好马耳朵小尖立，常转动，这些睹京马耳朵大还不灵活。好马头小腮肉少，这些睹京马头大腮肉多。好马脖子长高挺还弯曲，这些睹京马脖子短低平还僵硬。好马腰背平直有力，这些睹京马腰背凹凸无力。好马四肢结实挺立，这些睹京马四肢软弱弯曲。”
听完鬼叉的分析，洛霖启气呼呼地说：“这些马太不地道了，竟然骗我感情！什么睹京马，简直就是睹京猪嘛！”
钻四转过头，笑着说：“听见没，专家都说了，这是猪。嘿嘿，这些是披着马皮的猪。”
柳月溪一脸无辜地说：“神驹是政府说的，我哪知道啊……”
“睹京马，名字取得这么响亮，我看就是一群废柴。” 洛霖启不屑地说。
“我看是驮东西的牲口。” 鬼叉补充道。
“我看是肉干。” 钻四嘿嘿一笑。
这话一出，大家都盯着钻四看。
“鬼叉，你去问问那些弓兵，有没有人会做肉干？有的话，马上带来见我。” 鬼叉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带回来一个弓兵。
“老大，没人会做肉干，但这家伙会做肉松。” 鬼叉解释道。
那弓兵瘦瘦高高的，身高得快一米八五了，在扶桑人里算是高个子。
“你叫啥？” 钻四斜眼瞅着那弓兵，吐了个烟圈。
“我叫小林。”
“你咋会做肉松呢？” 钻四瞅着小林，一脸狐疑。
小林不慌不忙地说：“我家在樱町市开肉松店，都一百多年了。我这手艺，是从我爸那儿传下来的。”
“那肉松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钻四接着问。
小林娓娓道来：“先拿盐、姜、葱放水里煮开，再把肉放进去焖到软。肉凉了以后，去掉肥肉和骨头，顺着纹理撕成丝。然后在锅里倒油烧热，把酱油、糖、酒还有煮肉的高汤混在一起，跟肉一起炒。等调料和肉搅匀了，把肉放到烤盘上，用一百五十度的温度烤，得经常翻面，别烤焦了。等到汤汁都干了，肉也烤得金黄酥脆，肉松就成了。”
说完这些，钻四指了指不远处吃草的睹京马，问：“我给你五百人，你能不能把这些马全变成肉松？”
小林一愣，结结巴巴地说：“大、大人的意思是……要把这些马都杀了，做成肉松？”
“没错。” 钻四点头。
“杀马不难，可做成肉松就难了。现在啥调料都没有，也没烤炉和柴火，真没法做。” 小林面露难色。
“柴火好办，砍附近的树就行。烤炉嘛……” 钻四转身招呼高壮，“高壮，来个龙吐息！”
“龙吐息！” 高壮张嘴就喷出一条火龙，直冲云霄。钻四拍拍高壮的肩膀，说：“这就是你的烤炉。”
小林还是犯愁：“可调料……”
“没调料也能做肉松吧？” 钻四问。
“能是能，就是味道差点儿。” 小林说。
“那就行。锅就用石头或者你们的头笠，一样能用。” 钻四说，“还有啥问题吗？”
“没了。” 小林答道。他们头上的阵笠是薄铁打的，平时也用来烧水做饭，这次烤肉应该也行。
“五百个斗笠就是五百个锅，应该够用了。我不求肉松多好吃，只要能放久一点儿，六十分就行。你可以改改做法，不求美味，只求快和能放，懂吗？” 钻四叮嘱道。
“懂了。” 小林点头。
“小林，现在我让你当军粮队队长，负责砍柴、生火、做肉松这些事儿。这五百弓兵和高壮都归你指挥。能做多少肉松就杀多少马，反正外面有栅栏，马也跑不了。” 钻四安排道。
“是。” 小林应声。
钻四又瞅了眼马群，说：“你得赶紧做出最多的肉松。我看一匹马怎么也得两百公斤，这儿少说有一百多匹马，应该能做出二十公吨肉松吧？”
“去骨后，大概也就十多公吨……” 小林说。
“几天后我来取肉松，你们就在这儿驻扎，连夜赶工，把十几公吨肉松给我做出来。没问题吧？” 钻四问。
“应该……没问题……” 小林头上冒出汗珠，他从来没一次性做过这么多肉松，还是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
“高壮，你就留在这儿，全力帮着小林做肉松，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听明白没？还有啊，你可别偷吃太多，这些肉松我有大用。嘿嘿。” 钻四叮嘱道。
高壮眼睛一亮，兴奋地说：“吃的东西交给我就对了！” 说着，他和小林并肩离开，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讨论起工作流程。
